孤独的王

4月12

1507

      清晨，睡醒就听见窗户外面有小鸟在咕咕滴叫着，今天不去跑步，就躺在床上翻开了这《大明王朝1566》，书中的帝王是孤独的。自古以来皇帝都是孤家寡人，身边的人无不是依附于皇帝手中的权力。家人、朋友、合作伙伴等关系都排在了“君臣”之后。皇帝为了巩固自己的皇权，必须在平衡各方利益。皇帝有如太阳，百官与身边的太监又如行星一般围绕君王旋转运行。《大明王朝1566》的故事始于嘉靖三十九年，其后至嘉靖驾崩期间，身边服侍帝王的从吕芳、到陈洪与黄锦，朝堂中从掌权二十余年的严嵩、严世蕃等严党，到代表清流一党的徐阶、高拱、张居正等，可谓是铁打的皇帝，流水的大臣。

      在我看来，严党逐利，清流追名，两党并无本质上的区别，都是依附在皇权上的牛马，满朝文武，是皇权的延伸。而皇帝本身，他不相信任何人，他也不能完全相信任何人，哪怕是亲生的皇储裕王，他都只能通过帝王之术来平衡各方，以让自己皇权得以伸展。皇帝也不是可以随心所欲做任何事情的，年轻的嘉靖因正德皇帝崩后无子继承而承接大统，围绕生父尊称与祀典问题掀起“大礼议”事件；中期不理朝政潜心修道，宫女不堪压迫而发生了，“壬寅宫变”，嘉靖险遭其所害；后期因国库亏空，重用严嵩一党在浙江开展“改稻为桑”的国策，惹起民愤与朝廷直官的死谏。嘉靖从来不是一个可以直接盖棺定论的皇帝，但他与列祖列宗的帝王一样是孤独的。

1508

      嘉靖是聪明的，又是自私的。他在位四十余年，不上朝二十余年，国家内有国库亏空，外有倭寇俺答的骚扰，朝廷中不乏虎狼之臣，不乏各方势力的暗流涌动，国家在他的统治下仍能游刃有余地运行。论帝王权术，嘉靖可谓是数一数二的选手。书中结尾他提到“古人称长江为江，黄河为河，长江水清，黄河水浊，长江在流，黄河也在流。古谚云‘圣人出，黄河清’。可黄河什么时候清过？长江之水灌溉数省两岸之田地，黄河之水也灌溉两岸数省之田地，只能不因水清而偏用，也只能不因水浊而偏废，自古皆然。”《大明王朝1566》能说出这番言论的皇帝，又岂不深谙“水至清则无鱼”的道路，他告诉裕王，也就是后来的隆庆帝，世间没有真正的贤臣，贤与不贤有时候由不得做臣子的说了算。可见他心里清楚得跟明镜似的。嘉靖以求道修道出了名，但他又需要如严嵩这样外人看来的奸臣为自己敛财，唱黑脸。为修道观与宫殿不惜挪用军款，一而再再而三地“再苦一苦百姓”。明朝的衰败起于嘉靖的说法并非空穴来风。唯有值得称赞的是为隆庆和万历两朝留下了治世能臣，使得朱家王朝得以继命数十年。

      书中另一主角海瑞在死谏后大难不死，也是由于嘉靖皇帝要面子、不是真正的昏君所致。海瑞所以能被誉海青天，除了自身刚正的性格与为民请命、直疏不悔的初心外，与明朝整体的文官风骨背景与皇帝不是真的昏君也有着秘不可分的关系。

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改稻为桑”的事件看得我毛骨悚然。国难当头，仍然有一部分人为了利益不惜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毁堤坏田、污陷通寇、大户因政策之利大肆土地兼并、政策执行过程中各个环节的贪墨，可谓是触目惊心。在士农工商的环境下，圆滑的沈一石在与各方势力周旋中打出了最好的牌，最终也未能逃离悲惨的结局。历史中没有沈一石，也会有许一石、杨一石。当国库亏空，先压民，再抄富商，再抄贪官，最后再“苦一苦百姓”，直到压倒骆驼最后一根稻草的落下，气数也该尽了。

1509

我常常说，以史为鉴，以史我能做到，鉴完之后又该何去何从呢。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我们作为老百姓，又该如何独善其身呢？且不说为民请命，能够在年代的洪流中生存好，便是我现阶段正在思考的问题。

读后，我最大感触莫过于不再为现实中各种离奇的事情所困挠，因为我意识到所有的疑惑都来源于自身的认知不足。每个人获取信息的方式不尽相同，有的人通过自身的经验，有的人通过书本的文字……没有最好的方式，只有最适合自己的方式。所以啊，我又要继续看下一本书啦，明天北京半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