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风从你耳边吹过》作者：北煮
《听风从你耳边吹过》作者：北煮
1、迷失
这几天，胃无缘无故地有点疼。但是吃了饭就好多了，所以也没有太在意。直到有一天半夜，做了一个梦，惊醒，害怕极了。梦里的我，被我姐带到了一家医院，本来我姐是想给我做身体检查的，但是，后来一个穿着白色大褂的年轻医生走了过来让我姐去忙别的事情，他来给我做检查。医生给我拍了一个片子，然后跟我说：“你得的是胃癌！必须尽快做手术！”当时我姐也站在我旁边，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才二十二岁呀？
“姐，我该怎么办?”我实在有些害怕而没有了主意。把头扭到一边问站在一边的老姐。老姐似乎也和我一样，她甚至不相信，想再给我检查一遍。
“要不先告诉爸妈？”
“不！”我立即拒绝了她。我不想让爸妈知道，毕竟这辈子活到现在他们操的心也够多的了，我已经不是一个刚成年的孩子了，没有理由让他们再再继续为我操心了。
“那你想怎么办？这可是大事！”我姐很着急，本来一直说话很轻柔的她，突然提高了语气语调。
“我不想动手术。”我瞬间突然想明白了，想清楚了。睡梦中，我姐听了我的话，好像也没有再说什么。因为她知道我的性情。她还有别的事要忙，我在那个男医生的办公室里，和他聊了一会。之后我就就离开了。我一个人走在马路上。很奇怪，平时很繁华的地段竟然除了那些冰冷的建筑。没有一个路人，也没有一辆车。天空也没有颜色，整个世界都沉浸在黑白里。我一直沿着马路，想前走，我也没有走过这条马路，它很陌生，也很长，远远望去，好像没有尽头一样。但是我依旧一个人前行。梦醒了，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能看到有颜色的世界而不是睡梦里那黑白的空间，我松了一口气。但是隐隐的胃疼。让我担心睡梦里的一切都是真的。醒来的时候，也只是凌晨四点多，但恐惧感已经把我的睡意全都吓跑了。我就这么看着手机，在床上翻来覆去。想给朋友发消息，但是这个点，都还在沉浸睡梦中，我也不敢打扰。只好一个人戴着耳机一遍又一遍重复着听手机里唯一的一首轻音乐，直到天明。我起得很早，除了奶奶。奶奶是家里起得最早的一个人，每天鸡叫她就起来用白天去山里捡回来的柴火，生火煮一大家子的饭。起来后，我依旧继续做我常做的事情，瑜伽，看书，甚至是跑了五千米的马路。我很努力地想把那个不真实的梦境给忘记，但是它却沉入我的脑海中央。无法抹去。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也不敢去医院，就偷偷地在手机上查了点关于这方面的资料，但是我并不是医学毕业的，对医学也不了解，所以傻傻地分不清手机上面的资料和自己身体的状况。担心与害怕让我每天将自己表现得很开心快乐。尤其是在家人和朋友面前。但是我真的很累，这样假装地活着。于是我做出了一个决定，我要辞职，离开家。去外面看一看，这是我的梦想。不求能看遍全世界，但是我知道死之前肯定看不完全世界的，能把中国的一半走遍就不负此生了，我是这样想的。如果那个梦是真的。家人还没有下班回家，我已经把离职手续办好了，从公司回来的时候去菜市场和那些菜贩子讨价还价买了很多的菜。今晚我要给家人做一顿丰盛的晚餐。毕竟我已经决定好，明天就出去，旅行。我一直想要当个旅行写手，但是世事并没有那么如意的事，有时间没钱，有钱没时间。现在，我两样都有了，虽然都不多？但是应该不会有所负了吧？家人几乎是在七点左右才陆陆续续地回来。而我的饭菜早就做好了。饭桌上。我吃得很少，一边要酝酿怎么跟家人说自己要出去旅行。如果说是自己去的话，那家人肯定不会同意的，毕竟一个女孩子一个人在外不安全。
“爸，我想和一个朋友出去旅行一段时间。”吃到最后，快要收拾残羹剩菜的时候，我鼓起了勇气。说了出来。
“嗯。和谁？”我爸一向都很平静，说的话也是没有什么情感代入。很平。我知道他会这样问，所以我已经准备好了下文，“是和一个朋友。”
“男的女的？”这不是我爸在问了，而是我妈，她比较关心我个人的事情。而我爸的态度就是随他们年轻人，以至于我姐现在28岁都还没有结婚，每天被老妈数落，说都已经是剩女了，还不找男朋友把自己嫁出去，你就孤独终老吧。
“男的。”我知道老妈的心思，也知道老爸的担心。所以编了一个令他们两人都放心的谎言。
“长得怎么样？是做什么工作的？有没有女朋友……”
“孩子的事情你就别管那么多了，赶紧收拾碗筷去。”我妈的一大连串的机关枪提问式被我爸硬生生的打断了。但是她还不甘心，说：“是，我不用管，我不用操心，就想你的大女儿那样，现在都还嫁不出去，整天家宅在家里。”
“哇，妈！没想到我躺着也中枪呀！”在一旁喝汤的老姐不快。
“喝你的汤，少说话！”被老妈这么一说，老姐只好埋头喝汤，其实她根本就不在意这些事情的。
“那……”
“没事的，爸，我知道你想什么，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完璧归赵的。”我打消了老爸的顾虑，给他做出保证。
“唉～”老爸叹了一口气，说：“罢了，那你就去吧，不过要注意自己的安全。都长大了，你们想干嘛就去吧，不像小时候那样，还要父母操心。”
我没有再说话。帮着和老姐两个人帮老妈收拾饭桌。我和老姐两个人在井边洗碗。一边洗的时候一边聊天。
“你真的辞职了？”老姐问我。
“嗯。”辞职的事我没有跟爸妈说，也没有跟奶奶说。这件事我只和老姐一个人说。她比较了解我。
“还有你说的那个男生和你一起去旅行，不是真的吧？”老姐突然就转过头来问我。
“知我者，老姐也。”老姐很聪明，我的大多数都逃不出她的法眼。毕竟老姐心理学和医学双修且都获得了硕士学位。她现在还在一边努力考取博士学位，老妈听到她要考博士之后就有唠叨开了，那就是打一辈子的光棍了，女—博—士。老姐才不管老妈的话，作风依旧我行我素。
“那我可不放心你啊，老爸老妈他们不知道还好，但是我知道了。如果你没有一个朋友陪你去，那我陪你去。”我姐说个说到做到的，如果我找不到男伴同去。
“那我再找找看。”
我家，除了奶奶，很少人在晚上看电视，白天就更没时间了。一般都是在客厅坐一会，吃点水果，就各回个的房间，玩手机，看书，工作，随便你。所以我和我姐两人收拾好厨房之后回到客厅里。还剩几块切好的白心火龙果。奶奶坐在那老黑木椅上，津津有味地看电视里播出的抗日神剧。那黑木椅已经用了十多年了，原本是漆黑漆黑的颜色，时间久了，也被我们磨得蹭亮蹭亮的。老姐直接走回自己的房间，不知道在里面翻什么东西，一阵咣当咣当的翻柜倒东西的声音。我坐在奶奶旁边吃水果，一边看电视剧。
“芽儿，你真的要一个人出去玩吗？”正对着电视看得入迷的奶奶，突然问了我这一句。但是，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外面的社会多不安全呀，你看，电视里演的，到处是勾心斗角的剧情，不要说奶奶糊涂，奶奶活了这把年纪，比你们谁都看得明白。”奶奶是一个退休的人民教师，说起话来有条有理，从不含糊，难怪她教的那辈学生都有所大成就。每逢过年过节都有她的学生带着礼品来看望她，但是她不让进门，因为她不收学生的礼品。记得有一次，她还大骂了了那些来拜年的学生：“你们有钱不使在正途上，有钱就去捐给那些贫困山区的学生。给我这个都走在黄泉路上的老婆子瞎折腾什么，赶紧回去，我不欢迎你们！”
“没事的，奶奶。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晨，你过来！”老姐站在她房门口叫我过去。
“什么事？”我问她。
“你来我房间知道了。”然后就又回到房间去了。
“你姐叫你你就去吧，可能她也是为了你的旅行着想。”奶奶也说了。我吃了最后一块火龙果后就起身走进老姐的房间。
“什么事嘛！那么神秘？”
“给！”老姐突然拿出一张绿色的银行卡。我一脸茫然。“这是？”
“老爸老妈不知道你，我还能不知道你吗？每个月的工资就那么一点，然后还要每个月给慈善机构捐出三分之一，三分之一还要维持家庭的开支。剩下的百分之一，就算你全都存下来了，也没能存多少吧？你参加工作也不久。”我无言。似乎我姐就是那神算子，我的什么事情，甚至我的收入都被她算得清清楚楚的。没有任何差错。确实，我的存款并不多，如果在外旅行，紧着吃喝住行，也许就只能维持个半年吧？家里的所有人都很疼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难道就因为我是家里最小的那一个吗？还是说我上辈子是他们的债主？这没法印证。
“谢谢老姐。”我接过老递给我的卡，其实我是不想要的。但是如果我现在不要，那到时候我姐肯定会偷偷塞给我的。到时候可能等到出门在外的时候才能看到了。
“不用谢。不过话说回来，你男伴找好了吗？”老姐说着又转回这个问题上了。我根本就没发敷衍她，只能说现在有点忙找不来。我姐发了了一声“哦”，我就借此讨回自己的房间里，准备出行的一切。胃的上部又开始微疼了。有灼烧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