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候（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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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轩虽然长相丑，但身体高大强壮，做得一手的好木工活，一般的桌椅板凳、箱柜根本不在话下。他还能言巧辩，经常拿自己的相貌逗乐，常常引得人开怀大笑。只要他所在之处常常是一片欢声笑语。

随着时间的推移，谢淑云也逐渐改观了对黄轩的看法，好像他的情商已经完全弥补了他容貌的不足。

一年后，他们生了一个虎头虎脑的儿子，生得胖乎乎、白净净的，长得人见人爱，谁见了都忍不住多看两眼，都逗一下。

又过了两年他们又生下一个乖巧可人的小女儿，长得也是白嫩嫩、粉嘟嘟的，也是让人喜欢的不得了。

有了这么一对金童玉女似的儿女，再加上黄轩的手艺活补贴家用，一家人小日子过得其乐融融，夫妻俩也在柴米油盐的日常里感情与日俱增。

有一次，黄轩又被外村的一户人家叫去做家具了。他每天早出晚归，一连做了好多天。忽然有一天，谢淑云把两个孩子哄睡了，黄轩还没有回来，她把饭菜都热了几遍了，他一直到深夜都没有回来。谢淑云感到坐立不安，一直坐在桌边等候，听着夜里公鸡一遍又一遍的蹄鸣声，她披衣出门，看到院子里的月亮的亮光也渐渐变淡，她知道天已经快亮了。但他依旧没有回来，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难道黄轩出事了。”她有些不敢往下想。

天刚蒙蒙亮，天边还挂着稀疏的星星，谢淑云不想再这样胆战心惊地等下去了，她把孩子交给人看管，就向丈夫做木匠活的那个村子走去。到了村子一打听就找到了做家具的那户人家。她用力地敲响了院门，出来开门的是一个头发蓬松散乱、红肿着双眼的老妇人。老妇人打量了一下谢淑云问道：“你是谁？有事吗？”

“大婶子，能方便进院说话吗？”

“嗯，你进来吧”

谢淑云一进大门就看到院子里随处可见的锯末和刨花，却不见黄轩的身影，她焦灼不安地问道：“大婶子，帮你家做家具的木匠呢？”

“啊？你是他什么人？你是来找他的？”

“嗯，我是他媳妇，他昨天一直没有回家，我等了他一晚上都没有睡觉。”

老妇人猛地向前抓住她的手说：“这个黄轩原来有老婆啊，他昨天傍晚收工后，我女儿出门送他，我女儿就再也没有回来，八成是把我闺女给拐跑了，我的老脸可都被丢光了，这以后可怎么做人呢！你赶快想个办法吧。”说着老妇人老泪纵横，顺着满脸的褶皱滑落下来。

谢淑云一听立刻整个人呆若木鸡，张着嘴、瞪着眼，好一会没有反应，老妇人吓得又喊又晃，才从呆愣中清醒过来，继而抱住老妇人痛哭起来。

哭声传出，不一会从屋里走出一个抽着烟袋的老汉，这老汉显得特别镇静，看着眼前两个哭作一团的女人，深吸了一口烟说：“家丑不可外扬，还是不要声张吧。”

谢淑云止住哭声，睁开泪眼望向老汉说：“大叔，你是？”

老汉叹了一口气说：“哎！我是那个不孝女的爹，丢人！说起来就丢人！眼下这事如果一传出去，咱们两家的名誉都毁了。孩子们今后也不好做人，还是息事宁人吧。”

“大叔，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做才妥当？”

“如果有人问起来你家男人，你就说他出远门干活去了。”

“嗯，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也只有先这样了。”

谢淑云看着眼前这两个失去女儿的老人，觉得也是和自己一样的可怜人，她没有再多说什么，就踉踉跄跄地从老汉家中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