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倒了

2023-07-05  本文已影响0人  铁慕真

我人就往后一倒,不能再写了。这是怎么说?原来这是今日午后一点钟的事,我看见窗外槐荫转午,对这小昼如年,却大作其袁安之高卧,真有些过意不去。勉强爬了起来,走进我那斗大的书室,打算扶扶笔。这一来不谈什么桑田沧海,至少也有些物因人重之成。书桌上的飞尘,不要用厚可积寸的那句套语,大概差不离一分厚。我叹了一口气,想我若是死了怎么样呢?自己估估量,坐是坐不起来的,我曾看见许多曾留学过日本的朋友,他能够一手拿纸,一手拿笔,凭空写字,我何不就在破沙发上试试,谁知这一试居然奏效。便在那茶冷香消,绿窗人静之际,要写一点病里的感想,不料起了一个帽子,人就倒了。

现在是科学世界,眼前的事物,哪一项不已经或正在受科学的洗礼?新闻记者没有丰富的科学常识,怎么能应付他遇事均可记录的环境?我随便举一个例:当马相老九十六岁的时候,我们在南京一次宴会上谈到此事。一位青年同业说:“把闰年闰月算起来,马相伯早过一百岁了。”在座的很有几个微笑相视。他还再三地说着,他欠缺历法常识,沿着旧社会的说法,错了而不自觉。假使他把这意见写在报上岂不塌台之至。又如怪胎这一类新闻,上海报上常见,记得北平一家同业,曾登过新闻大事渲染,惹得新闻界引为笑谈。其实胎有变化,不过是一种病症,毫无足异,用旧文人那种“子不语”的笔墨来描写,不但表示自己无常识,而对于社会还是很有副作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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