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该怎么拥抱你,我魂牵梦绕的故乡

2021-07-15  本文已影响0人  耕作的蜗牛

有人说,离家的人像一只翩飞的蝴蝶,居无定所;有人说,离家的人像一片飘飞的落叶,等待叶落归根;也有人说,离家的人是远去的飞鸟,永恒牵挂的是故林;还有人说,离家漂泊的人是小船,始终惦记的是港湾……

大多离家在外的游子都有一个归乡梦,尤其是离家多年难得回去的,这种感觉会异常强烈。有的人在他乡买房安家,因工作原因,只有在国家法定节假日才能回去几天;或者家里有什么大的事情和变故(婚丧嫁娶)请假回家;再者就是等退休有时间了,想回乡常住,好好补偿一下离乡多年内心的牵挂。

每次想家,梦里都会出现离别时父亲挥手告别,母亲低头垂泪,儿女在车后奔跑的画面,醒来泪水打湿枕头……

每次想家,梦里都会出现一家人圆桌围坐,环抱儿女于膝上、陪父亲喝两杯、和母亲话家常的画面,吃着香甜可口的饭菜,享受着难得的温馨……

每次想家,梦里都会出现母亲在路口守望,儿女在家翘首以盼,父亲亲自下厨房的镜头,还有相熟的亲邻热情打招呼的亲切感……

可梦境毕竟只是梦境,何时能够再回到我魂牵梦续的故乡,我们又该以各种形式去拥抱她?回去之后,我们是否还能像以前一样适应她,享受着她给的一切?带着这样的疑惑,我们看看几位阔别家乡已久的人再次回归的感受。

老白,安阳钢厂退休职工,在老家人眼里那是年纪轻轻就回家享受的。为啥说他年纪轻轻,因为在农村不乏七老八十的人还在田里劳作,挣扎在离小康生活的河岸还有不少距离的水平。多年没有经受过风吹雨打,他细皮嫩肉,显得比同龄人年轻很多。虽然退休工资也没有多少,但比起老家那些面朝黄土背朝天依然土里刨食儿的人来说,无疑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家里的耕地他是不去的,顶多也就是农忙时节骑上自行车去地里转一圈,全靠媳妇儿一个人带着孩子操持。没事儿他就拿个收音机,搬个小马扎,泡一杯茶,在院子里的老梧桐树下听评书、听戏曲、和路过的人打招呼。那时候别人不舍得买烟卷,都是买那些大烟叶子揉碎了,用孩子用剩下的作业本裁成一条条的卷着抽。他却不同,常买两三块一盒的金芒果。

农闲了,他喊人喝酒,年龄大差不差的都喜欢来,好酒好菜好烟招待着,但每次都是车轱辘话,不是拉小时候吃糠咽菜,就是说小时候摸鱼掏鸟,再不然就谈小时候上学的事儿。说其他的,总是会出现冷场,弄得大家都尴尬。有些人的老婆,在酒至半酣的时候还来催,说的话也颇令他不适——快别喝了,家里还有什么什么事儿没干呢,人家一个大工人,吃饭喝酒的功夫也有钱入账,你们能跟人家比啊,不干活咱一大家子吃啥喝啥?说者无意,但听者有心。这样的酒场慢慢就少了,直至没有。真正想喝酒了,就拉上两个能拉一块儿的小酌几杯。

等到他老伴儿去世,他门一锁,包一掂,就去原来工作的地方投奔儿子去了。在他乡,遇到老家的人他依然很热情,拉着不让走,但老家他却很少回去了……

大黑,大车司机,年轻的时候走南闯北去过不少地方,见多识广,什么风土人情、地理地貌,无所不知无所不晓,说起来外面的新鲜事儿也是滔滔不绝。以前跑车的时候时常捎来点其他地方的特产分给左邻右舍、亲朋好友尝鲜,也经常帮大家带回需要的东西。虽然没有正式工作,但也赚得盆满钵满,还收获了好人缘。年龄渐大,大黑变成了老黑,一辈子走州过县,他心也倦了、身体也乏了,索性就把摸了一辈子的方向盘丢下了,完完全全回到家乡。

刚回去的那几个月,老黑是真高兴啊,一草一木都觉得新鲜,早上早起去遛狗,吃完饭趁凉快去地里除除草,中午没事儿喝两杯,下午和几个老头儿打打扑克、下下象棋,很是滋润。但时间一长,他就觉得很不自在了,憋闷的慌,整天闲的不知道干啥。相较于农村生活的恬淡,他反而更喜欢以前生活的洒脱,每天看不一样的风景,外面不断发生的新鲜事儿,送完货后游山玩水的自在,无一不令他怀念,无一不让他对现在的生活觉得怅惘。

儿子看出来了老黑情绪的低落,和媳妇儿商量了一下,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憋出病来。主要还是闲的,得给他找个事儿干。思来想去,决定买几只羊让老黑养着,名义上就说孙子体质弱,医生让喝点儿羊奶,繁殖的多了,逢年过节还能杀了吃肉。没想到,当儿子和儿媳犹犹豫豫地给他说了以后,他竟然高兴的拍起了大腿——太好了,我小时候就喜欢放羊,就怕你们怕羊膻味儿大,你们烦,再给我找两条好点儿的狗就更好了,家里这条狗养着玩还行,放羊不管。

我们哪能烦呢,只要您高兴,那还不是小事一桩,包您满意。儿子也是高兴的不得了。

就这样,儿子开始紧急发动朋友,先弄来了两条不错的牧羊犬,又找懂羊的老人买了四五只皮光毛顺的波尔山羊。这下老黑可找到事儿干了,遛狗、训狗、放羊、挤奶,整天忙的不亦乐乎。以前成天跟霜打的茄子一样,现在又重新焕发了激情,看家里、村里哪哪都好,以前别人开他玩笑,稍微有点儿过他都免不了要生气,现在乐呵呵就过去了,没事儿又开始约人喝酒,随便他们的老婆子怎么催、怎么说都不恼……

时代在进步,人也不断在转变,唯有改变一下我们的心态,找到其中的乐趣,故乡依然是曾经那个魂牵梦绕的故乡,依然是我们避风的港湾;我们依然是曾经意气风发的我们,依然是能够回归故乡母亲怀抱的时代的弄潮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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