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梦尼罗河 ——我和皮划艇的非洲之旅(三)险滩、鸟、一个人的中秋
(三)险滩、鸟、一个人的中秋
白尼罗河上有个险滩被早期的漂流者命名为“死亡的荷兰人”,很可怕的名字。
就这个险滩,我看线路就用了两个小时。即使这样,我实际漂流的线路与意向的线路还是完全不一样——这恰好证明河流永远是老大,自己只是她的小弟子,除非遵守她的规则,否则判断错误还会受到惩罚。
值得庆幸的是我看线路的判断是正确的,哪怕受惩罚,也只是多花一点儿时间在水底下(见下图)。当我翻过来的时候,脸上有着巨大的微笑,那是感觉终于找到自己的极限了!
当我第二次漂这个险滩,还是遭遇同样的结果,证明我还有学习的空间。
顺流而下,太阳下山前,鸟类的活动很多。
当我快进入险滩时,听到鸟儿忙碌的叫声,仔细看,发现树林中有无数的鲜黄红色的鸟在建鸟巢。
上岸后问起当地朋友,据说这种鸟的名称是黑头群栖织布鸟。建巢的都是雄鸟,建巢其中的一个目的是追求雌鸟。当雌鸟选择雄鸟的时候,她会用喙尝试打破雄鸟给她建的巢,如果容易打碎,她会拒绝雄鸟的追求,而雄鸟需要重新开始构建鸟巢,开展另一趟求偶经历。
在缓慢的水面上,也有很多不同种类的鸟。我悄悄地划向了一些平时看不到的鸟种。
白鹭是我每次往下漂都看到的鸟,但是每一次想靠近它时,它就立马飞走了。
后来,我找到了一个办法:先漂到它的上游,在它看不见我的地方,悄悄拿出相机,然后随主流漂下去,经过它时,快速地拍一张。
后来我想,其实拍都不用拍,这么秀美的鸟,看一看,把它的每一个细节留在心里就好了。
一只非洲鱼雕就站在离我不远的树枝上(如上图),稳稳地看着水面。
几分钟后它的伴侣飞了过来。这种鱼雕的特点是与伴侣形影不离,当你看到一只,很快就会看到它的伴侣。它们抓到鱼后,爪会紧紧关闭,一直到落在树枝上或石头上才会打开。
还有水老鸭。我上次见到水老鸦是在2009年秋天黄河的上游,在海拔三千多米的地方。
看来这种鸟的适应能力很强!过险滩的时候,我发现旁边有一只水老鸦在波浪中追逐一条鱼;待我过了险滩,在平水里,看到它已经抓到鱼在吃了。
因为水老鸦羽毛上的油比其他鸟要少一些,抓鱼的时候翅膀很容易被打湿,所以它们抓鱼后需要晒干翅膀才能再次飞起来。
但往往在它们晾晒翅膀的时候,让河里的鳄鱼很容易偷袭吃掉它们! 可是正因为它们羽毛上的油少,才能钻进水底下抓鱼——这算是它们物种进化中的不幸吗?还是幸运?可能更多是后者。
无论如何,看着它们在岸边晒翅膀是很可爱的事情。
因为看险滩读水和观鸟的原因,最后五公里的路线只有月光在陪伴着我,太阳已经落山了。
这一天刚好是中秋节,满月。当时有一种说不清的快乐,感觉自己是和整个宇宙融为一体的。
一个人过中秋听起来是很孤独的事情,之前我也怀疑过自己这样的选择。
但是换一种思维方式:如果我把众生看成是我家人,如果我把月亮看成是我的家人,如果我把船底下的鱼看成是我的家人,如果我把傍晚看到的鸟儿看成是我的家人,甚至把刚吸了我血的那些蚊子看成是家人,那么不管我在哪里,我永远会是一个非常快乐的人,我永远都能感觉自己在家里。
我知道说起来容易,做到很难。但是那天晚上,我就是有那种感觉。
本文作者
Travis Winn 文大川,漂流中国创始人、国际漂流专家;与父亲两代人专注于中国西部自然江河探索超过三十年,个人探索并见证中国江河变迁十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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