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的焦灼―参加婚礼前奏
闺密老玲发来结婚邀请函。这将是我们毕业六年后的第一次相聚,期间我因结婚生子错过了很多次见面的机会。
这六年间,只粗略的听说老玲在一家大型钢铁公司做文职工作,体重从毕业时的110斤减到了现在的90斤。要知道,我们大学同宿舍的这几个人体重可都没有跌破过100啊,真是好奇老玲是怎么做到的。
这次相见,我就像第一次相亲一样,内心期盼而又忐忑。
这几年我经历了人生最痛苦最贫穷也最落魄的时期。直到现在,我都不清楚自己能穿出什么体面的衣服参加闺密的婚礼。
大冬天,穿礼服想都不用想。我在窃喜,这也免去了租礼服的费用。
几年前买过一件红色加绒的连衣裙,虽然有些褶,也有些掉色,不过还能凑合穿。
黑色打底裤的臀部磨的起了点毛毛,不过在里面打底穿的也没关系吧。红色连衣裙正好把起毛的地方盖住。
高跟鞋是去年过年新买的,没穿几次,就算我新置办的家当吧。
外套穿什么呢?灰色长款立领呢子大衣,还是中长的黑色羽绒服呢?呢子大衣有点起球,即使用去球器去过,效果还是不太理想。黑色羽绒服的腋窝与身体的交界处,磨的颜色有点发白了。就这两件外套可选。这样的选择堪比我做数学题的难度。
还是穿羽绒服吧,还暖和点。万一穿大衣冻着了,不能上班了,又得扣工资。
羽绒服发白的地方想办法修补一下吧。
鞋油还是儿子的黑色油画棒?都试试。
鞋油还是有一定作用的,晾一下也没有别的味道。
黑色手提包也遇到了跟羽绒服一样的问题了。还是用鞋油。不过这次鞋油在包上不太听话,怎么看包包边缘的地方都像是整容未遂的样子。油画棒再出来也于事无补。
服饰搭配的最大难题竟然出在了包包上。
我也因为这个未被解决的问题,而失眠了一夜。早上起来上厕所,头脑昏沉,眼冒金星。晃晃悠悠地扶着墙壁来到厕所。竟然看到厕所里到处都是星星点点。这恰也给了我突然的灵感。
包包上不了黑色,可以涂亮色的装饰啊!儿子的玩具粘贴画又成了我很好的道具。一颗颗彩色耀眼的小钻,好像真正的宝石一样,填满了我那颗空洞而又虚荣的心。
突然想起《欢乐颂》剧里的樊胜美,为了追逐上流社会的生活,不惜省吃俭用,买自己消费不起的名牌。可生活处处都是火眼金睛的人,她那高仿的淘宝货还是一眼就被曲筱绡识破了。当场给她来了个无地自容。
现在的我,就连做一回樊胜美的资格都没有。窘迫的生活,就算日常的正常消费都是一种奢侈。不知道我那即将做新娘子的闺密,会不会识破我穿搭的诡计。
唉,一个可悲的中年妇女的现状!好歹参加婚礼的份子钱已经凑够。包里仅有的几个零钱正好够买来回往返的火车票。
坐在轰隆隆的绿皮火车硬座上,我的心也在铁轨上嘎呦嘎呦地忐忑。总感觉不到达目的地,还会有什么事要发生一样。
手机声在拥挤的车厢里几乎是听不见的。如果不是无聊地打发时间,拿出手机来刷剧,也许我真的可以假装没看见那条信息。
“明天我有事赶不到婚礼现场了,份子钱先帮我垫上,回头给你。”娟子发来的信息,印证了我刚才的忐忑。
我苍白冰凉的手摸着我干瘪的钱包,我该如何回复娟子呢?还是真的假装没看见?
我只有把自己的目光交给了窗外,交给了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