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客》

2020-10-20  本文已影响0人  柏民

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

厚厚的幕布缓缓拉开,已经退休多年的老教授莫桑晚女士和老伴夏满天在老房子的院子里唠嗑。夏老先生以前是个局长,主管歌剧艺术方面,退休后在公园里教人唱歌剧。老夫妻俩一个做家务,一个在公园发挥余热,日子过得虽然平淡如水,倒也其乐融融。

忽然门铃响了,按门铃的是一位老先生,老先生自称是马识途,这让莫桑晚倒吸一口凉气,定睛一看,正是自己已经“死”去40年的丈夫。一起惊讶的当然还有夏满天。

为什么一个“死”去40年的人会出现呢?40年前的1976年,马识途去唐山出差,正遇上唐山大地震,虽然侥幸逃脱了一条性命,但是把公款丢失了。他害怕回来交不了差,怕受惩罚,索性假死,隐姓埋名,在唐山留下了。凭着他拼命的干劲,在唐山打下了一片天地,但依然是孑然一身。

在上海的妻子莫桑晚苦苦等待,等来的却是马识途的死讯,于是心灰意冷,将所有心思投向学问中,直到夏满天的出现。

马识途没有回来还有另外一层原因,他不仅胆小,而且自卑,在莫桑晚面前自卑。他觉得配不上莫桑晚,在他面前莫桑晚是仙女一般的存在,结婚四年他们甚至没有小孩。唐山的地震,似乎成了他生命中的机会,他可以离开“名正言顺“地离开莫桑晚,让莫桑晚有更好的前程。

一举两得,既可以避免受罚,又可以放手自己的爱人,让爱人自由,让爱人高飞。红遍大江南北的歌曲《有一种爱叫做放手》,歌词背后透出的更多是无奈。相爱的男女都希望忠贞不渝,白头到老的。马识途考虑得很周全,然而他唯独没有考虑到莫桑晚的感受。在他离去的四十年,莫桑晚又何尝不是忍受着痛苦,“马识途,你死了,我也是死了”。四十年里,她依然保留着马识途的打字机,保留着马识途结婚那天穿的衣服。

假如人生有如果,如果1976年马识途回来了,马识途和莫桑晚又会怎么样的结局呢?

幕布合上又拉开,还是那个夕阳西照的院子,马识途拿着鱼竿从门外进来,莫桑晚一边嘴上唠叨着,一边顺手拿过鱼竿。马识途已经退休,不做保安了,每天出去钓鱼。莫桑晚从纺织厂退休,就在家料理家务。两个人磕磕碰碰,吵吵闹闹一辈子,到老了,谁也离不开谁了。

人生没有如果,只有后果和结果。匆匆数十年,呼啸而过,想留也留不住。人生没有后悔药,很多事一旦发生,就再无挽回余地。

马识途应该回来呢,还是不应该回来?

人生不完美,所以没有完美答案。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所以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人生答案。答案是什么并不重要,人生很多东西,只要是你认为值得的,那就是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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