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伐战争（上）丨宁汉合流3-16

第十六回 宁汉合流  蒋介石屠刀借青帮  汪精卫枉杀不漏网

一、“四一二反革命“政变

1926年7月1日，国民革命军誓师北伐。剑指北洋吴佩孚、孙传芳、张作霖“三大军阀”，蒋介石亲任北伐军总司令。10月，攻占武汉，11月，攻占南昌。北伐军攻占汉口。之后，杭州、上海和南京已先后被北伐军攻克。

随着北伐战事由南向北推进, 革命势力由南部延伸至中部, 革命重心也由珠江流域推移到长江流域。1926年11月11日，广州国民政府决定北迁武汉。国民党中央党部仍驻南昌。

随着国民革命军在北伐战争中的节节胜利，急于独揽大权的蒋介石在南昌另立中央。1927年2月10日，国民党在武汉召开中央执委全体大会。成立以谭延闿、孙科、宋子文等为常务委员的国民政府。于是，国民党内部出现了两个中央对峙的局面。

为了遏制蒋介石，欲迫使其取消南昌的“党中央”，武汉国民政府在2月9日公布了“反革命罪”条例。4月1日，汪精卫从莫斯科回到上海，并与蒋介石会面，汪精卫承诺阻止武汉国民政府反蒋，蒋介石也承诺汪精卫在他的“党中央”主持党务。而汪精卫于6日却回到了武汉。

蒋介石则于9日离开上海赴南京。4月12日，在青帮头子黄金荣和杜月笙的帮助下在上海发动了“四·一二”清党行动，逮捕和屠杀了一大批共产党人与民主人士。史称“四一二反革命政变。

4月12日凌晨，大批青红帮武装流氓从租界冲出，向分驻上海总工会等处的工人纠察队发动突然袭击。当工人群众奋起抵抗时，国民党第26军周凤岐部随即借口“工人内讧”，强行解除了上海2700名工人纠察队的武装。

4月13日，上海工人举行总罢工。当请愿队伍行至闸北宝山路时，突然遭到武装袭击，100多人牺牲，伤者不计其数。接着，蒋介石下令解散上海总工会，以“清党”为名，大规模屠杀共产党员和革命群众。

在这紧急的时刻，陈独秀既不同蒋介石进行针锋相对的斗争，也不作应付突然事变的充分准备，而是一味妥协退让。东南各省陷入反革命白色恐怖之中。两广”地区也在李宗仁和李济深安排下开始“清共”。

与此同时，北方的奉系军阀张作霖逮捕李大钊等中共党北方区委领导人。4月28日，李大钊等20人英勇就义。

二、“七一五反革命政变”

1927年6月5日，共产国际代表罗易把共产国际的5月紧急指示送给汪精卫，以争取汪精卫。汪精卫看后向罗易说:"这件事很重要，要交给政治委员会主席团看了后再作答复。"随后，汪精卫便以共产国际的指示"根本危害"国民党的"生命"为借口，开始“分共”。

6月10日至11日，汪精卫同冯玉祥举行郑州会议，策划反共。回到武汉，即与国民党中央党部非共产党的成员商量与共产党分离的方法。他认为讨论的"不仅是是否应当驱逐共产党，而是什么时候驱逐，还是过些时候"。

接着，唐生智以"解决湘事"为名回到湖南，开始搜捕共产党人和革命群众。6月27日，武汉国民政府应冯玉祥的要求，决定解散工人纠察队，逼迫共产党人谭平山、苏兆征辞去所任国民政府部长的职务。

由于陈独秀对蒋介石、汪精卫继续采取姑息迁就的态度，7月13日，中共中央被迫命令参加国民政府的共产党员退出，并发表对政局的宣言，“严厉的揭发一切假借孙中山先生旗号的伪国民党之出卖革命”。

7月14日晚，武汉国民党中央政治委员会主席团召开秘密会议，接受了汪精卫提出的"分共"主张。与此同时开始在武汉的党、政、军部门进行大规模"清党"。

8月日，武汉国民政府发布命令要国民政府领域之内的共产党员"务须洗心革面"，否则，一经拿获，即行明正典刑，"决不宽恕"。甚至贴出“宁可枉杀一千，不可使一人漏网”布告，疯狂屠杀共产党员和革命分子。国共两党第一次合作彻底破裂，1924年至1927年的大革命宣告失败。

三、蒋介石下野

1927年4月18日，蒋介石在南京成立以胡汉民为主席的国民政府。宁汉正式分裂。武汉方面即下令开除蒋介石的党籍并予以通缉。

宁汉分裂，没有阻止北伐的进程。蒋介石在南京召开军事会议，部署渡江北伐计划，拟定兵分三路，挥师北上。5月下旬，已过江大军即开始进攻徐州、山东。6月上旬，三路大军均到达陇海线，向山东发起全面进攻。与此同时，武汉国民政府也开始继续北伐。

然而，7月上旬，宁汉矛盾激化，武汉国民政府发起“东征”讨伐蒋介石，蒋介石调主力回师南下，准备抵抗武汉“东征军”。北伐主力部队南撤，让直系军阀孙传芳与奉系张宗昌有了可趁之机，两部乘机反攻，很快收复失地，于7月24日攻陷徐州。

听闻徐州失守，蒋介石一怒之下亲赴前线指挥作战，结果不仅徐州未夺回，而且致使敌军正面出击，北伐军一路溃败，连淮河一线也无法防守了。蒋介石退回南京。

此时南京两面受敌，北有军阀孙传芳的军队隔江对峙，西有武汉“东征军”唐生智的军队大兵压境，尤其是唐生智的军队，对南京政权构成严重威胁。

当时，国民党阵营有三个主要派系，一个是蒋介石、李宗仁为首的宁派，一个是汪精卫、唐生智为首的汉派，另一个是沪派，即西山会议派。而蒋介石的主要对手是武汉方面。

武汉方面汪精卫与唐生智决心倒蒋，提出的和谈条件是：蒋介石下野。因此会议一开始，蒋介石就明确表态：“必须出兵征讨武汉，不先定武汉将不能继续北伐。”

“宁汉分裂”后，西北军将领冯玉祥此时出面牵线，与各方反复电商。7月20日，汪精卫率先表示愿意“和平统一”，并同意“迁都南京”。之后，蒋介石、李宗仁、胡汉民等欢迎武汉方面的国民党重要人士到南京“柄政”，赞成各方“共同北伐”。

汪精卫虽然做出了妥协与让步，但其个人明确反蒋，同时武汉国民政府内的反蒋声浪也很大。新桂系将领李宗仁和白崇禧与蒋介石之间也产生了矛盾，不再对蒋介石言听计从。

李宗仁反对蒋介石的意见，他说：“现在南京两面受敌，尤其唐生智的‘东征’军不可小觑，我们应该先和汉后北伐。”

蒋介石对李宗仁说：“如果你们非要和的话，那我就走开，让你们去和好了。”

殊不料，白崇禧却顺势说：“此时为团结本党，顾全大局计，总司令离开一下也好。等我们渡过眼下难关，再请总司令回来行使职权。”

白崇禧的话令蒋介石大出意料，尽管白崇禧与李宗仁同属桂系，但蒋介石对白崇禧有提携之恩，照理白崇禧不该在此关键时刻与他公开对抗。

蒋介石环顾左右，只有嫡系将领何应钦可以出来救场。但无论他怎样示意何应钦，何应钦都低着头，一言不发。显然，何应钦的态度是对白崇禧意见的默认。

何应钦的态度令蒋介石大失所望。而蒋介石话已出口，又无人出来“救场”，他只能履行“诺言”辞职。于是，8月13日，蒋介石通电下野，宣布辞去国民革命军总司令职务，回到浙江奉化老家。

辞职后的蒋介石先是回到浙江奉化，之后，蒋介石对宋家三小姐美龄女士展开追逐，并于1927年底完婚。

蒋介石下野后，武汉政府宣布迁都往南京。国民党中央特别委员会成立，国民党向外宣告“统一”完成。9月20日，新政府在南京宣誓就职，“合流”后的政府依旧称“南京国民政府”。宁汉正式复合，史称“宁汉合流”。

四、柳亚子非常可骇的建议

早在国民党二届二中全会召开的时候，距蒋介石制造中山舰事件还不到两个月。为了夺取和控制党权，蒋介石便以“改善中国国民党与共产党之间的关系”为名，提出“整理党务案”，对共产党员加入国民党及在高级党部中任职提出了种种限制。

柳亚子迅速识破了蒋介石的意图。为了维护国共合作，他和国民党左派朱季恂、共产党员侯绍裘二人一起找到蒋介石。

柳亚子质问蒋介石：“你到底是总理的信徒，还是总理的叛徒？如果是总理的信徒，就应当切实地执行三大政策。”

蒋介石答道：“政策和主义不同。主义亘古不变，政策不妨变通一下。”

柳亚子驳斥道：“你不懂得政策和政略的分别。政略是可以随时变换的，政策就不应该轻易放弃。就以政略而论，必须环境变化才有变通的必要。总理生前，为了反帝、反封建、反买办资产阶级，所以定下了伟大的三大政策。现在帝国主义鸱张犹昔，北洋军阀虎负如前，而买办资产阶级，以广州而论，就曾挑起了商团之变。这些事实，难道你身负党国重任，还能瞠目不睹吗？”

说完，柳亚子等便拂袖而去。/p>

最后，柳亚子找到了正在黄埔军校担任政治总教官的恽代英，向他建议，用张良对付秦始皇的办法，找一个刺客去结果了蒋介石。恽代英不同意，说：“北伐大业未成，我们还要留着他打仗呢！”

柳亚子一听就急了，争辩说：“北伐为的是什么？不是目的在求中国之自由平等吗？倘然让这种总理的叛徒去统一中国，结果一定比北洋军阀还要糟糕。所以，立刻出重赏，求勇夫，把蒋介石打死了再讲。不然，将来的后果，我就不忍说了。”

恽代英开玩笑地说：“人家叫我们共产党作过激党，认为洪水猛兽。你老哥的看法，却比我们共产党还要深刻到几十倍。那么，应该在过激党上面，再加一个过字，称你老哥为‘过过激党’吧！”

柳亚子严肃地说：“我们是好朋友，好同志，你今天不赞成杀蒋介石，怕蒋介石将来会杀你呢！”说着说着，柳亚子竟掉下泪来。

这时，恽代英安慰柳亚子说：“我们再好好考虑一下吧。”然，1930年，恽代英在上海被捕，次年4 月29日牺牲于南京狱中。柳亚子不幸言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