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阳节特辑：重阳何用菊花酒，僧家自有茱萸茶

宗立法师

一

重阳节是我国的传统节日之一。

关于重阳节的来历，最初见于梁朝吴均的《续齐谐记》：

汝南的桓景跟随费长房游学数年，有一天费长房对桓景说：“九月九日，你的家中恐有灾难。你赶紧回家去，通知家人制作香囊，在里面装上茱萸，系在手臂上，登高喝菊花酒，这次的灾难就可以去除了。”桓景依言而行，带着全家人一同登山避祸去了。等到傍晚回到家中的时候，发现家中的鸡犬牛羊都已暴死，心中后怕不已。费长房听到这件事情之后说：“这可以作为习俗代代相传下去。”

后来世人就将重阳登高，佩戴茱萸，喝菊花酒等作为习俗，代代流传下来了。

世人过重阳节时大都喝菊花酒，佩戴茱萸，登高望远，见秋天空廓，心旷神怡。

二

那在古代的寺院中又是如何过重阳节的呢？据《敕修百丈清规·月分须知》中记载：“九月重阳日早晨，知事烧香，点茱萸茶。”这就是说，在重阳那天，寺院中的知事僧烧香，遍白大众，然后点茱萸茶。但是，值得一提的是：这个点茶可不是我们现在说的喝茶时点选茶叶的点茶，而是传说中的远胜咖啡拉花技能的神技“茶百戏”的基本技能。

古人的笔记中记载：点茶是将茶碾成细末，然后放在茶盏中，以沸水点冲。先注入少量的沸水调膏，然后看茶的多少而注汤，边注边用茶笼击拂，或者直接向茶碗中注入沸水，同时用茶筅搅动，茶末上浮，形成粥面。

在古人陶谷的《荈茗录》记载说：“沙门福全生于金乡，长于茶海，能注汤幻茶，成一句诗。并点四瓯，共一绝句，泛乎汤表。”这已经是神乎其技，在饮茶的同时也是一场听觉和视觉的盛宴了。

无怪乎宋人项安世在其《茱萸茶》一诗中写道：“城郭千山隘，晨昏二气并。乍如冰底宿，忽似甑中行。蚯蚓方雄长，茱萸可扞城。龙团宁小忍，味味且同倾。”读罢此诗，古人点茶的情形不禁浮现在眼前了。

三

我们不妨从禅师们上堂的语录中更深刻地体会古代寺院重阳点茶的情景：

《北涧简禅师诗集·九日诗》云：“瓦鼎松声涨苦荼，替杯中物泛茱萸，白衣不识缁衣客，自撷寒英插古壶。”

《西岩慧禅师开善录·重阳上堂》云：“孟嘉已前，渊明去后，谁家篱畔欠黄花？那个杯中无白酒？重阳只是九月九。阿呵呵！始信茱萸茶苦涩，展眉人少皱眉多。”

《南堂欲禅师灵岩录·上堂》云：“今朝九月九，万物随时候。满泛茱萸茶，何用菊华酒？毕竟醉兀兀，不似长醒醒云云。”

《镜堂圆禅师建仁录·重阳上堂》云：“紫萸满泛赵州茶，清香直透顶门烈。”

真个是：“重阳何用菊花酒，僧家自有茱萸茶。”

可惜，岁月已逝，重阳点茶之事，已经在寺院中久久不传了。也许这就是世间的无常之处吧。

来，且干了这杯茱萸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