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读过最诗意、哲理的散文——《人生最美是清欢》
文如其名,清新淡雅。这是一本散文集,共48篇。每一个标题都起的别致,引起宁静致远的遐想。
读来只觉相见恨晚,惺惺相惜。这是迄今,我读过最宁静诗意、空灵哲理的散文。像静水流深,又如连绵的细雨,一直淅淅沥沥,滴在心坎。
又像有人坐在西子湖畔,对了夏天雨中的青荷弹筝。丝丝缕缕叩响了离人的心弦,声声抚慰。
境由心生,相同的风景。有人看到了诗,有人充耳不闻。作者从日常及其平淡的细琐写起,任思绪飞,海阔天空,最终往往升华到一个普世的包容和了悟。
从书中我们随处能看到作者敏感的洞察,细腻的情感和绵远的联想。
比如在《以夕阳落款》一文中,作者在接孩子放学的路上看到美丽的夕阳,由此反思、检讨自己近来的生活状态,以至联想到整个社会的浮躁、迷失的现状。由此及彼,深入浅出,并以自己的觉悟呼唤整座城及读者感知内在,活在当下。《松子茶》由一些小小的泡在茶里的松子写起,通过联想,类比,通感,深入绵远却不赘烦。
在《不知多少秋声》里,作者中秋夜坐在一位念家的司机车子上,想到台湾的孩子,面对相濡以沫的妻子和来自非洲大草原的服务员,眼前的触景生情升华成一个永恒的主题:“爱的开始是一个眼色,爱的最后是无限的苍穹。”令人赞叹。
在《我是昔人,昔人不是我》中作者感慨“时空与我,在生命的历程上起着无限的变化,使我感到惘然。那关于我的到底是我吗?不是我吗?”令人有无限共鸣,使人解惑、彻然。
对过去,别离,变迁,生死,失去的觉悟也是文章的重要主题。比如《红心番薯》充满了浓浓的乡思;《惜别的海岸》是对别离、无常的思考;《沙漠中的旗杆》则通过一个在沙漠中繁盛一时的古国楼兰的集体消逝,感慨时空、时间与历史的变幻,人的渺小,情思亦然。
作者的文笔妙思生花,比喻新奇,透满了佛理和性灵。比如《写在水上的字》“生命的历程就像写在水上的字,顺流而下,想回头寻找的时候总是失去了痕迹……”
传说在北极的人因为天寒地冻,一开口说话就结成冰雪,对方听不见,只好回家慢慢的烤来听…
《温一壶月光下酒.煮雪》也是我很喜欢的一篇,作者由一个北极地区的传说,联想到用“情诗情词裁冰”,文火添酒煮雪,细品爱情的浪漫。从中我们可窥见其奇思妙想和天真烂漫的心。另外又把月光装在酒壶里细火慢煮,这是怎样一种超然物外的境界啊。
然而你要认为作者只是做了醉仙人,踩在云彩上生活,又未免定义太早。《迷路的云》我看哭了。虽然只是静静的铺叙,却像慢镜头一样,道出了文革造成身居两岸,生离死别,再见已物是人非的惨剧。读来令人深思。
《发芽的心情》是我念念不忘的,每当遇到挫折与打击时,也会像作者那样脑海中浮现出两株枯死的水蜜桃树,心里默念“跨过去,春天不远了,我永远不要失去发芽的心情。”竟是一碗励志的鸡汤。
我唯一不敢苟同的一篇是《用岁月在莲上写诗》一文的观点。林先生认为诗人们只是用空洞、为赋新词而强说的心态来咏荷,而只有耕作在这片水田的莲农才是真正的“用岁月在莲上写诗"。这篇让我想起了林徽因的一篇散文《窗子以外》,窗内人艳羡窗外人生活的鲜活,淳朴,却由于天生的身世、心态而永远融入不到窗外,只能是窗内人。殊不知,有些美是只有身外人——也就是窗子里的人才懂。我能理解作者体谅莲民辛劳的感情,却质疑那位莲农不是在写诗,顶多算现实小说。
文字是流动的心思和情绪,作者很善于抓住即时的灵感,细微处入手,深入浅出,升华成永恒的哲思,然而读多也有重复,故意为文之嫌。还期待林先生更为精典之作。
另外,关于装帧排版,尤其是插图部分我觉得不错,与文相得益彰,字体再大一号会更舒服一些。
总之,这不是一本快餐书,随读随弃,而是推荐收藏的书。在遍地尘埃,躁动不安的生活中,她如一缕荷风沁人心脾,提醒人观照内心,寻找本我。
不要急于卒读,适合放在案头,于空山新雨后携出,心气浮躁时请出,人静夜深时拿来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