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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借一下足球。”

办公桌前的我不用转身，就知道来借球的肯定又是他。

“拿一个，你组织大家先练练，注意安全，我一会儿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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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秋天，我来到了大山里的铨水小学支教，任教三年级语文。初次见到班长袁新龙时，就记下了一个古灵精怪的形象：寸头，豁牙，瘦瘦干干，走起路来一蹦一跳。无论上什么课，他总是班里那个最爱表现又充满活力的孩子，而任何与他独处的时间，总会收到他抛出的各种问题。

“老师，你的短袖后面为什么会写个7号？”

“老师，R-O-N-A-L-D-O是什么意思啊？”

“老师，你会踢足球吗？”

“会啊。”

“真的吗！能教我踢球吗？”

“嗯…我想想。”

“你就教教我嘛，我很有天赋的。”

“你以前踢过吗？”

“没有，我连比赛都没看过。”

“那你怎么知道自己有天赋。”

“我感觉到的。”

瞅着他眼中闪过的光芒，我忽然觉得自己该做点什么不一样的事。

“来，咱们去器材室借个足球。”

“耶！”他兴奋地几乎要跳起来，豁着的门牙在咧开的嘴巴里格外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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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没想到的是，当足球出现在水泥操场上时，会有那样大的磁力，使得一道道惊奇的目光和发射它的小脑袋瞬间如潮水般包围了我。

“老师你要教我们踢球吗？”

“老师女生可以吗？”

“老师我也要学！”

几个一年级学生不明白什么情况，只是看着操场上热闹，便也凑着脑袋钻进了包围圈，呆呆地望着我笑。

“嗯…这样吧，大家排好队，我看看你们的水平都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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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测试球技如何，实际上满操场的欢乐笑声早已淹没了我的指令。球在水泥地面上如挣脱的小狗般飞快前窜，后面是一群欣喜若狂的孩子在卖力追赶，原本的测试赛几乎变成了追击赛。而冲在最前面的，又是袁新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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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龙，帮老师把球收起来，玩得开心吗？”

“开心！老师，我最喜欢踢足球！”

“那你觉得咱们成立一支足球队怎么样？”

“那可太好了，我要天天天天踢球！”豁着的门牙又一次露在了风中。

“好，明天，我们就成立足球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