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那么大,你得去看看
01.
“只是因为你,还没看过更广阔的世界。”
在小城的静夜读到这句,心里一动,像草长莺飞的春天,一阵风吹过,蒲公英白花花地拂了满园。
窗外,树影婆娑缝隙漏下几点昏黄路灯光,抬头却是漫天星光,深蓝夜幕里亮得耀眼。
想起高中披星戴月的那三年,下晚自习一路慢跑回家,头顶也是这样的星光。那时候,我在房里贴过一张世界各国风景名胜的图片;复习地理时摆弄地球仪,用手指勾勒那些经纬线条,像是跟自己许诺般,我说,呐,世界那么大,你得去看看。
小小的执拗,就这样生根抽芽。
02.
前些天读刘同的《你的孤独虽败犹荣》,序言里有句话:“在那辆开往春天的列车上我许了一个愿望:希望未来的工作能够常常出差,做一个能看到除了湖南之外的世界的人。”这话让我的心,一瞬间就轻轻地悬了起来——每每读到叩击心扉的句子,心里所有的悲喜别离以及生死,都会悬浮、泼洒、倾覆在句子的字里行间。
我想自己骨子里,可能从来都灌满了悖论:不安分,却向往安逸;喜宁谧,却常常闹腾。昨天去市里,全国旅游城市的名号果然名不虚传,高楼一座座拔地而起,沿河风光带张扬跋扈,看了许许多多美好的人和物,夜里回到小城后,我在日记本里写下这段话:
这世界,美好的东西实在太多太多了。见得越多,就越想靠近越想拥有,欲壑难填。可惜生活的真相是,你喜欢的东西,一定也被其他人喜欢着,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所以才会有争夺、占有和抛弃,有更新换代和喜新厌旧,这就是人心,也是人性,好无奈。
03.
有时也会为家乡感到委屈,它明明是温柔的,包容的,慈爱的,为何还是有那么多的年轻人,义无反顾地奔向大城市火树银花的街头?
过去常常不理解,老一辈的爷爷奶奶,一辈子,困居在一座小城,总是路过一样的风景,邂逅类似的人,七八十年,难道不闷?大三那年去珠海红树林,在白石街卖海鲜的小摊,和七十余岁的陌生老人聊起这个话题,她抬头笑笑,淡淡地说:“不闷,一点都不闷,在哪里都是生活嘛。”
那时是傍晚,落日的余晖在老人周边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色,身后百年老炮台遗址在夕阳里静静的苍老。我盯着老人浑浊却有神的双眸,看着她皱纹横生的面庞,沉默了许久许久,终于扬起嘴笑起来:对了,在哪都是生活。
原来这就是我一直找寻的答案啊。小县城也好,大城市也罢,来来往往的人群,总归都在生活,只是各人的生活选择不同,喜好不同,并无好坏优劣之分。
04.
在广州读初中时,偶尔会去幻想:以后如果有可能,要择一座水边小城,要在街角开家咖啡馆,馆内要摆许多本书,桌布要是灰色格子纹,落地窗户要向阳,日光要透过一尘不染的玻璃懒洋洋地打啊在桌布上。后来高中回小城,那些曾经如玫瑰花般瑰丽的小资情怀,终于成了提起就要笑的童言无忌。
也是呵,很多时候不得不承认,当见过那些闪烁的霓虹和川流的人群之后,便很难安逸于暗淡的路灯和冷清的街道了。
05.
身为小城姑娘,我从未避讳自己对大城市的向往。妈曾经问我:“大城市有什么好啊?空气又差,房价又高。”我笑笑,几乎是不假思索:“可是它们有大型图书馆、博物馆,各种展览啊,对了,还有便利的地铁。”
想来可笑,挤地铁倒成了一种吸引力了。有个北方偏远小城的朋友,提到未来规划,斩钉截铁地说留在珠三角,她解释说:“虽然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但每次挤地铁时,都会激励自己,总有一天能坐进小轿车哈哈。”姑娘眯起眼说这话时眼睑漏出的光,我想我这辈子也忘不了。
从不觉得在大城市打拼就等同于对物质的迷恋,也许更多时候,所谓的优渥生活,只是努力的自然结果,而非奋斗的唯一动力,因为无论在大城市还是小县城,都逃不了物质这一经济基础。毕竟只有物质优渥,才有闲情去填充精神。
06.
一位我非常敬重的长辈告诉我,“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二十几岁,别羞于谈物质。**愈发发现,老祖宗教的那句金钱观“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实在是不错的。我想,只要秉持了正确的观念,再去见识一些美好的甚至昂贵的景致,然后再去慢慢积累,这种过程,比结果更重要。
女孩子,经济独立和精神独立都非常重要,虽然这一过程无比艰辛。男孩子,实现这种双重独立,同样重要。
也许生活里的许多纠结,真如文首提到的文里讲到的,只是我们见到的世界,不够广阔。至于见识大风景后,是选择留在这风景里,还是看淡一切退居其后,无妨,人生观价值观不同而已,年轻的我们有权自主决定。
想要留在一座城,从来都不难,难的是,体面、尊严、舒适地生活在一座城。
与每一个年轻的尚在奋斗的你共勉。
PS:
这大概,又算是一篇胡言乱语的鸡汤文吧。本来文字的东西,一定避免不了主观性,所以还希望读到这里的你,多多包容。其实Shine也常常自我检讨:太过感性着实是不好的,但又觉得,全然理性的姑娘,凛冽又寡淡,索然无味,这显然和我一直追求的“有趣的灵魂”相悖。罢了,感性就感性吧,也就破罐子破摔了,还美其名曰,率性(呸,真不要脸)~
最近自主意识愈发觉醒,可能钻牛角尖了,觉得,年轻男孩女孩,在可以长途跋涉的时候,还是要尽可能走得远一点,去认识更多的人,见识更多的风景,因为一个人的气质、眼界、格局都和Ta到过的城紧密关联。
当然,或许Shine站着说话不腰疼,写几句所谓的人生感悟谁人不会呢。我也深知,生活从来都有羁绊,“如愿以偿”并非常态。所以才要,权衡利弊,学会取舍啊。毕竟成人的世界里,从来都没有“容易”二字。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