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那么懂事，我都心疼了
文/心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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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在大人的世界里，“懂事”怕是对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最好的褒奖词。
孩子那令人啧啧称赞、倾心暗叹的品性，即便算不上完美无瑕，但也足够称得上是中规中矩，让人心生愉悦。
而这样的赞赏，在孩子渴望肯定的成长中，以一种不可名状的潜在影响，构筑了他独立人生的价值体系。
从众人口中的小大人，到真正长大独挡一面，懂事不过是孩童了解社会人情世故的一个窥探窗口。
及至长大时，懂事一词，已经不能够匹配各自对外界社会的独立认知和既定的社会规则。
于是，人们开始用道理二字将感性上升到理性。
感性世界中，女性多于男性，年轻者多于年长者。
在单纯迈向成熟的年华和岁月，只懂得太多的事情，而不懂得足够多的道理，未经细细思量，便仓仓促促地在人生的某些节点上做出了影响一生的选择。
姑娘，在这过程里，你是那么地懂事。
可是，这过程，却让我有些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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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以身边的例子来讲。
我成长于东部某经济大省的南部山区。
上世纪80、90年代，这个地方的经济还是一片狼藉，人们思想保守，重男轻女严重。
然而，尊师重道、教育为本的传统和风气却是在此地延续了上千年。
因此，矛盾油然而生。
一个贫下中农层次的家庭，既需要人手劳作挣钱、养家糊口，又需要有人鲤鱼跃龙门、出人头地。
普通家庭的普遍做法是这样的：牺牲女孩子上学的机会，鼎力支持男孩子去读书。
倘若女孩子读不好书，或者不想读书，我们也不便于说些什么。
然而，以我所见所听，有相当一部分成绩很优异的女孩子，因为家庭财力困竭且需要支持兄弟的学业，被迫离开了校园。
当时的社会舆论给人一种惯性的认识：嫁出去的女孩就像泼出去的水，女孩再有能力也是给别人家做了媳妇。
与其在终归是别家人的女孩子身上耗费财力，倒不如牺牲女孩来成全家中男丁的发展。
因为你是姑娘，你要懂事，你要为家里的大局着想。
懂事的姑娘，听了家族长辈的意见和安排，辍学，外出打工，省吃俭用，每月给家里邮寄回一沓厚厚的钱。
她并不是为她一个人在生活，她要积攒兄弟读书的学费，或者娶妻结婚的彩礼钱。
没有电话和手机、只有邮戳和信件的年代，如何能在异地的城市得到家人的慰藉？
二十岁左右的姑娘，为了填补身后家庭的无底洞，累得马不停蹄，根本没有时间去思量苦与累，去考虑自己的人生接下来应该怎么走。
姑娘不知道，当她在流水的工厂上12个小时班的时候，她的兄弟逃课考试不及格；
姑娘不知道，当她身上的钱只允许她每顿饭都吃清水煮面的时候，她的兄弟偷钱去买游戏装备；
姑娘不知道，她懂事地牺牲掉自己的大好年华，她的兄弟却并不见得会有锦绣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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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如果原生家庭的强大束缚，让年轻的姑娘没有办法去主动选择人生。
那么，婚姻或许是个突破口。
好的婚姻，让人如沐春风。
曾经缺失的爱、精神和灵魂，在一份好的婚姻中能够得到相互的补给。
前提是，要谨记，婚姻是自己的，谁也没有强加干涉的权利。
也许，一份名义上的婚姻，可能是媒妁之言的撮合而非你情我愿的结合。
但我想，既然有一纸婚书的存在，那么至少，结婚的这个决定还是曾在双方心里正儿八经地慎重考虑过。
婚姻不是爱情，是彼此心甘情愿达成的契约和愿意为对方担当的责任；
婚姻不是合二为一，是在各自独立的两个个体之间找到平衡和合适的步履；
婚姻不是一方对另一方的颐指气使，也不是一方对另一方的委曲求全，而是尊重理解与自立自强相依并存。
认识一个老公出轨两次的姑娘。
她性格温善，懂事体贴，尽管婚姻名存实亡，却为了孩子的成长和老人的顾虑，在众亲友面前强颜欢笑。没有多少能力挣钱养家的老公，在外面花天酒地装逼摆阔，她独自一人风里来雨里去，挣点零钱补贴家用。
姑娘，你何必要这么懂事呢？
为一个明目张胆、屡次背叛你欺骗你的男人，宽容他的过错，美化他的家庭，维持这一段伤痕累累的婚姻，太不值当。
这样的虚假，原不过是你内心，对残破的婚姻还抱有一丝幻想的折射。
你抱着熟睡的孩子凄风苦雨，他却在别人怀里酩酊大醉。
你的懂事，不过是将自己置身于他笼络讨好你的婚姻圈套，让你像佣人一样，为他照顾孩子和父母，为他准备三餐和衣装，让他不至于因为和你离婚，丢掉你拜托了很多人，才帮他谋来的饭碗。
婚姻一旦充满了心机和算计，还有什么情爱可言。
他对你太不好，而你又太懂事。
你把自己低到尘埃里，最后只感动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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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职场达人中的姑娘，有不少都曾是职场小白。
由曾经的傻白甜成长为如今的白富美，职场的种种大片剧情功不可没，甚至被标榜成为职业进阶的必经之途。
也许还会记得，初入职场时，为尽快获得众人认同、卸载掉磁场四散的学生气所做的努力：
对所有帮忙的请求来着不拒，上至任务安排，下至取快递冲咖啡和扔垃圾；
对给自己流露温情的同事推心置腹，对坊间弥漫的办公室八卦附和言笑；
在与领导聚餐时，蹩脚地学着前辈们频频敬酒、说客套话、锻炼酒量；
甩掉马尾和帆布，蹬上高跟鞋，化好浓重的妆容。
在大庭广众面前，你的言谈举止并不像是初出茅庐的学生，因为你太懂事了。
眼疾手快，口吐莲花，还那么会打扮。
你让格子间的那些前辈们既刮目相看，又情何以堪。
恐怕只有你自己能体谅你的这般懂事。
因为你太懂事了，你小小的工作台上累积了厚厚一大摞工作，只能每天通过加班，来补偿帮别人做杂乱事情占用的时间。
因为你太懂事了，在领导追问八卦事件时，自己竟会因为曾无心附和八卦的言语被首当其冲地为人所指责。
因为你太懂事了，只有卫生间的马桶知道你一次次喝醉呕吐时难堪的表情和痛苦的身心。
因为你太懂事了，你为了穿上亮眼的职业装，克制自己的饮食，用省下的钱去买些并不很好的瓶瓶罐罐。
你是懂事了，可是最爱你的人，却说你变了。
你想不明白，自己究竟哪里做得不好，才会工作、爱情皆受到指责。
你不知道啊姑娘，所有的这一切，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你太懂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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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能被人称赞为懂事的姑娘，需要有牺牲自己的勇气和顾全大局的考虑。
而这些被别人称赞为懂事的姑娘，却往往在一些事情上做不了自己的主。
这就像是给姑娘立一个贞洁牌坊，所有的情爱思绪都需要在此牌坊的名声之下，斟酌再三，究竟是放纵内心暗潮涌动的追求，还是将其终身囚禁加以克制。
抛任名声，率性自我之后，不能接受旁人对你不懂事、对你自私、对你不识大体的指点，让初露锋芒姑娘选择隐忍和自我消磨。
众口铄金，姑娘，当你听着旁人那些关于自己的、与他们无关的懂事和溢满之辞，你是否意识到自己开始被边缘化的危机？
无论如何，你总归会是懂事的，不会有什么特殊的举动。
懂事的你，在做好自己分内之事以外，替他人做了许多微不足道无需挂齿的举手之劳。
懂事的你，渐渐不被他人重视，你的额外付出成了他们的理所应当。
我真的很心疼你，那些懂事的姑娘。
你们多半都是善解人意的。
只是，你们多半不能坚持自己付出的底线。
懂事，并不意味着要拿自己的前程去牺牲，也不需要为别人失去自己的原则，同样不等同于违背内心的初衷去迎合形色人群的喜好。
这个世界，需要懂得的事情那么多，没有谁可以做到完全。
作为一个独立的个体，最先要懂得的事情，恐怕，便是学会好好地爱自己吧。
无论生活、工作还是婚姻，该争取的便去争取，不能退让的绝不调和，合理的要求该提必须提，不公平的对待不能姑息。
我可以主动地承让，却并不想顶着懂事的头衔，放弃人生梦想、委身于不爱我的人，在杯影酒盏、人心向背的社会中丢失了自己。
世间人只关心我懂不懂事，只有我自己关心我的本质和诉求。
愿那些懂事的姑娘们，能够不轻易退让，不违心将就，不做无谓牺牲，不随随便便受委屈。
适时摆明立场和原则，看旁人如何对懂事的你，咄咄逼人，得寸进尺。
太懂事的姑娘们，我真的很心疼。
要怎么好意思，去欺负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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