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噩梦

        孟婆自回去后，看的冥王直叫好，因为之前父女关系比较紧张，现在稍稍看起来缓和些，这几日回去，离雾总想着阿三，时常一个人呆呆的傻笑。

      冥王以为她生病了，总是吩咐阿言好生照看。阿言寸步不离，天天跟在离雾的屁股后面，有时赶他走，他也不走，有时烦了，索性就把阿言关在了外面。

        “孟婆，孟婆，快醒醒。”

        这天，离雾又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个人在喊她的名字，声音暖而轻柔。

        “孟婆，孟婆……”

        声音再一次慢慢进入她的耳道，缓缓穿过她幼小的耳膜。

        “谁，谁？”她眉头紧锁。

        很快，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离雾双手扯紧了席子，“你快醒醒，离雾。”

        突然，离雾睁开了眼睛，她本能地用手臂环住了阿三的脖子。

        “怎么是你？”她又猛地挣脱。

        “听阿言说，你生病了，我只是想来看看你。”他有些紧张。

        而后，短暂沉寂后，阿三终于打破了安静，“你，好些没？”他轻轻用手绢擦掉离雾额头上的汗珠子。

        “好多了。”离雾羞涩地低下了头。

        “阿三，我自修罗境界出来后，那个梦一直都在我脑海，而且越来越清晰，我总是梦见冥王被人毒害，我被人追杀，母亲和妹妹不知所踪的样子。”

        “没事的，没事的，不过是梦罢了。”阿三温柔地摸摸她的头。

        “不会实现的，何况我们还不是有吃噩梦的魇兽嘛，梦终归是梦，它不是真的。”

        “真的吗？阿三。”

        “真的，我保证永远都会陪着你的，有我在，那个噩梦终将会消散的。”

        前来送药的炽焰望见这一幕，手中的汤药洒了一地，药碗“咣啷”一声掉在了地上，他慌张地蹲下身子，匆忙捡起汤碗。

        “炽焰哥哥，你来了。”离雾轻轻唤道。

        “嗯，我来……”炽焰突然有些结巴，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阿三见状，便起身帮忙捡拾掉在地上的汤碗。

        “我还有事，先走了。”炽焰头都不回地强装沉稳地跑开了。

        炽焰的一生从来没有如此这般过，他在角落撺紧了拳头，一拳朝旁边的石头砸去，就这样，石头被震碎了，前面，炽焰虎继续伸着懒腰，打哈欠睡觉。

        这一夜，炽焰翻来覆去，总是睡不着觉，他内心充满了愧疚，深深地开始责怪自己，他怎么喜欢上自己的徒儿了，况且孟婆师父若是喜欢自己徒儿，天帝知道后，便要打入无间地狱。

        可是越这样，他越不能控制自己。

        奇怪的是，离雾从修罗境界回来后，身体越来越差，而鸾鲲越来越精神，终于，三日后，便病倒在了孟婆亭中。

        大约半柱香时间过后，离雾在长廊中央布置的星空消失殆尽了，忘川河水也岌岌可危。

        “参见冥王。”离雾苍白的唇用力地说。

        “免了免了。”冥王叹叹气。

        转身问身旁的阿三，“这是怎么回事？”

        “这小的也不知。”

        “阿言，你说。”冥王又问阿言。

        阿言也摇摇头，表示不知。

        “姐姐，姐姐，你快快好起来。”阿雅眨眨眼睛，“姐姐还要陪阿雅练功呢。”

        “姐姐没事，姐姐会陪你的。”离雾挣扎着抬起自己的右手，心疼地看着阿雅。

        幽冥殿里，母亲日日通过琉璃镜望着离雾，恨不得马上飞过去陪着离雾，奈何移动不了身子，只能干熬着。

        冥王勒令所有鬼差前去查看孟婆身体出现异样的原因，每每回禀，总是杳无音信。他每次都想把鸾鲲杀掉，可是都被离雾制止。

        离雾就这样莫名其妙地病了五年，五年里，只能靠微薄的断肠草来续命，阿三日日夜夜守在身边，幽冥通过琉璃镜为女儿传输些许灵力维持她脆弱的生命。

        五年后的一个清晨，人间。

        密密麻麻的人群在街上窜来窜去，华阳城内总是很热闹，说书的、听书的、买酒的、吆喝的，此起彼伏。

        “话说，孟婆自修罗境界出来后，一直病着，至于什么原因，且听下回分解。”说书人说的起劲，说书板子很快在人的掌声中落下。

        阿三抿抿嘴唇，咽了口唾沫，终于启程前往精灵谷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