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回响
风扇吹动着灯管,光影摇曳,恍惚间想起个故事,于是提笔画一段过往在这光影里。这故事不可诉予谁,只能偷偷埋没在这文字里,同这光影一样摇曳在我心底。
入秋了,这天气逐渐凉爽起来,那段过往也逐渐接近尾声,记忆逐渐消失,仿佛已是很久远的事情,却是很近。耳边回响的笛声《无羁》是她在看完《陈情令》以后学着吹给我听,当时录下来的,当时听的时候只觉得她吹奏的拙劣不堪,如今却觉得这声音缠绵悱恻,却又诸多感伤。
那日她走的时候,我已去上班,她自己默默从我这里走,送她的是别人,那人拍了一张她离开的背影照:夜幕将至,她瘦小单薄的身子向前苟着,手里拖着一只行李箱,孤独而决绝的大步向前。
下班回来看了空空如也的房子,我一时间觉得内心空旷无比,望眼四周,不知所措。夜间躺在空空的床上,想起前几日她同我同床共枕的趣事来。有一日我同她睡到半夜,突然面对面相互尖叫起来,随即又都昏昏沉沉睡去,次日两个人醒来说起此时觉得甚是好笑。想这五年来的种种,辗转反侧,不能入睡,想她此刻大概还在火车上。
次日下班,晚上得了闲暇,同她说了几句话,我这边已经泪如泉滴,幸亏是打字,不曾语音。成年人的感受,总是要掩藏起来,也不能随时随地倾吐,她已走了一日,我这才哭起来,她那边大概也是在哭的。我们互相诉了衷肠。她说她走的那天,也不敢声张,只是想静静的走,怕自己忍不住,也怕打扰到别人。我说,我在这里,从这些时日起,大概心也是死掉了的,这地方再无留恋,只等来日机会来了我也要离开这里,世界之大,去哪里都无所谓。
我们大概是彻底分别了,再见不知是何年何月了,她同我讲,待我结婚的时候,她若有空就去参加我的婚礼。我自是不敢抱有期待的,她话语里那么的不坚定,我亦知道那是她的安慰之词,这世界上的种种无奈,并不是我们个人所能左右,比如我们何时相见。人与人之间一旦失去了联系,没有了非见不可的动力,就很难再见,而我与她,又以什么关系,什么身份,要非见不可呢?各自都有各自的人生,或许余生再无交集。
于是八月就这样接近尾声,每天疲于奔命的工作,把时间打发掉,心如铁石般的生活着,对所有的人和事都丧失了感觉。我异地的未婚夫也在此时沉寂,恰巧给了我空间与时间让我沉溺在这段死寂的日子里,静静遗忘。如同那暗夜里蹲在墙角舔舐伤口的猫,不敢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