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了棉花糖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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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夏晚歌

冬日里一个周末，恰逢下雨天，到处一片湿漉漉，风中还夹带着一股寒意。我如小猫般懒散地呆在自己的小窝，理理琐事，想想那些模糊而遥远的曾经。

昨天在家帮照看堂哥家的小侄女，她哭着，闹着，就是不肯安静，也许她的字典还未来得及放进安静这个词。后来，我拿了一块糖来哄，她终于投降在那块糖身上。

看着抽屉里那些专属于小侄女的糖果与饼干、玩具直觉得现在的小孩真幸福。自己小时候没有什么零食吃，一般是到河边或山上去摘野果；也没什么玩具，只有去河边挑回来的一捧石子，或拿芹菜叶子、香蕉树的枯叶做成的毽子。

虽然这些做这些事，倒另有一番乐趣。只是每每看到书中或电视上说到棉花糖，寻遍了儿时的回忆，也找不到一支棉花糖的踪影，也未曾有一点关于棉花糖的味道，这始终是童年的遗憾之一。

家离小镇有一段路。儿时家里穷，大人很少带去镇上玩；加上自己那会懒得走那么远的山路，且又不爱见太多生人，所以我只在必要时才会去镇上。

镇上卖棉花糖的小贩很少，我去镇上的次数也少，所以在我过完所有属于自己的儿童节前，我都没碰上卖棉花糖的小贩。儿童节后来一直有着，只是都是我看其他小孩子开心享受自己的节日。

唯一那次在镇上碰到卖棉花糖的小摊时，我已快初中毕业。我与小我几岁的小姑姑站在地上有点脏的小巷口，就那样一脸平静地看重那卖棉花糖师傅做棉花糖。

他把一小勺白糖倒进像桶的机器，倒点水，然后开启机器，机器开始飞快地转圈圈。不一会，那些白糖就变成白色的棉花糖。老板再用一根竹签撩起一大圈棉花糖给来买的人。整个过程的确有点神奇，只是我已过了有这种想法的年龄。

敌不住小姑姑渴望的眼神，于是掏钱买了两根。

如果站在那等棉花糖需要勇气，那么吃棉花糖需要更大的勇气。十几岁的人，开始爱面子，讲究形象。虽然知道自己那么大，买个棉花糖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有点不雅，但还是败给了自己心里的渴望。

于是那天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我拿着一根棉花糖在吃。那刻有愿望实现的微微开心，也有点怕旁人异样眼光的局促不安，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其实吃棉花糖不怎么方便，那么大的一簇。但是我消灭整个棉花糖的过程却很短，嘴巴一抿，便消灭一大口。为了快点结束那种局促不安，我很快就消灭那大大一簇棉花糖，时间短到现在记忆里对棉花糖仅有甜这么一个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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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发现超市里有很多包装好的干制棉花糖，形状多样，看起来挺可爱的。于是疯狂地买了一包又一包，吃到最后牙都甜到痛了，发现这些棉花糖对于我来说，只是普通的糖果。除了甜，再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于是我不再去买棉花糖，让棉花糖留在儿时的梦中。

以后每次在途中，看到那些小孩缠着父母要买棉花糖，我都会留下看一眼。当小孩拿过棉花糖那一刻，展现出来的笑颜，那么明媚，幸福得灼伤了我的眼睛。也许大人会觉得街边小吃，不卫生。然而在儿童的眼中，没有干净与不干净之分，在他们眼里那白白的棉花糖仿佛就是他们的整个世界。如果得到了，他们的快乐绝对不会比大人中了500万的那股高兴劲小。

多年后，当发现记忆中对棉花糖的回味差点无从忆起时，我才开始明白，有些事情错过了便是错过，即使可以补回来，也没有当初的那种感觉。其实棉花糖可能一直就是那个味道，只是我少了一份天真与一颗易于满足的心，于是棉花糖的味道一直怪怪的。

后来，我慢慢懂得，有些东西该买的时候就要舍得买。等到过了那个时候，等自己经济一点不紧张再买，其实有些已经失去了原来的意义。

已经有一个少了棉花糖的童年，我不想再要一个缺梦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