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U】Don't blame me/别怪我
*好多人点的梗 大概是东哥×雷哥?
*不知道算不算黑道AU
*OOC和BUG都是我的
Don't blame me
00
你们看见玫瑰就说美丽,看见蛇说恶心。你们不知道,到了夜晚,它们互相转换,蛇面颊鲜红,玫瑰鳞片闪闪。
你们看见兔子说可爱,看见狮子说可怕。你们不知道,在暴风雨之夜,它们是如何流血,如何相爱。
——三岛由纪夫
01
樊振东其实不想搬到这鬼地方来的。
无奈这房子便宜,才两三千一平,大略是因为居于城乡结合部吧。然而便宜没好货这话果真是定理,樊振东总觉得这房子没几天就会塌下来,他只好学孔子,整天提心吊胆,居安思危便是了。
住所已经让他不得安生,邻里们却更是千奇百怪,樊振东早在搬来之前就知道这块地儿压根不住什么好人。这地方以前是一链条厂的家属楼,后来厂子倒了,名字却留了下来,还称这儿为“链条厂”。各地的糟粕渣滓都盘杂在这儿,指不定哪天就被黑社会一刀割了喉咙。
那又怎样呢。樊振东自嘲地笑笑,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
链条厂的头儿姓刘,身体养得很健康,脑满肠肥,脸上横陈着一道蜈蚣似的丑陋刀疤,所以别人都管他叫“刀疤刘”。他一喝醉就跟别人讲自己的故事,说他那些年是怎么在北上广混下去的,说他每天住地下室扒垃圾堆,见到个把穿名牌走过的,就恨不得冲上去把那人的挎包倒空。
“后来想通了,咱也没必要总搁那大城市溜达,还是家乡好,大笔的生意等着咱做。”刀疤刘打着酒嗝这么跟樊振东说。
樊振东就是来这儿跟刀疤刘谈生意的。他年纪不大,长得白白净净的,又讨喜,很招刀疤刘喜欢。可是他内里压根不是一小孩儿模样,用他邻居瘸子的话说,那就是一芝麻糖包,外边白生生惹人去咬一口,掰开来全是黑漆漆的,唬人。
瘸子也在刀疤刘手下干活,主要就是去各地跟那些人贩子们交接,腿脚利索的拎来当喽啰,不利索的就牵个线再卖到外地去。通过这法子,链条厂里住了不少青年人,生龙活虎的,用外人的话说,要不是看他们每天出来的地方是链条厂,还以为这是一群下了夜校没地儿去的小年轻呢。
周雨就差不多也是这么来的。他比樊振东年长一点儿,二十出头,却已经在刀疤刘手下干了十年了。刀疤刘闯荡到浙江那边时,一批货被人无缘无故截了,差点被条子查到,别人为了赔罪,把周雨送到了他手下,说是当一帮手。
帮手?确实是一好帮手。干活利索,干起架来随随便便一砖头砸你脑壳上,眼都不带眨的。关键是这周雨还生了一副好皮相,一双形状漂亮跟含着水似的大眼睛,看起来没一点儿攻击力,把你玩得晕头转向的,潜移默化间就面不改色地把你办了。
背后有人悄悄说:这新来的樊振东,跟雷哥有的一拼。
樊振东不这么觉得。
他头一回见周雨,是在刀疤刘家里的麻将桌上。那会儿他正打算找刀疤刘谈个事,结果一进门就听见自动麻将机哗啦哗啦洗牌的声音,震得他头皮发麻。
牌桌上坐了四人,刀疤刘哭丧着脸,瘸子唉声叹气,另外一个老头一脸喜气洋洋,只有那个年轻人漫不经心地摸了张牌,又漫不经心地瞥一眼,拍到桌上:“发财。”
刀疤刘抬头见樊振东进来,忙朝他招手:“哟!今儿个东哥也来了?来来来快替我上一场,我这不行了,都快输光了。”
樊振东连连摇头:“刘哥您别这么讲,我可不玩儿这个。”
那年轻人淡淡地抬头看了一眼樊振东,又转头问刀疤刘:“这位是?”
樊振东心想,嚯,这人怎么眼睛跟黑葡萄似的,盯着人时候还不带眨眼的。
刀疤刘忙给两人介绍:“这是周雨,雷哥!这位是新来的,樊振东,你俩都挺牛逼的,互相认识认识,挺不错的。”
周雨扯着嘴角露出一个微笑:“你好。”
只是那一笑,樊振东就知道,这周雨不是什么好惹的人。你看他那一笑,嘴唇分明是勾起来的,眼角分明是笑出了细纹的,连凌厉的侧脸轮廓都变得温和起来,可樊振东就是知道,他这一笑是装出来的。
装得可像了,谁知道私底下对着镜子练过多少次。樊振东觉得他不该在这个严肃的时候胡思乱想,可他怎么也忍不住,攥着周雨的手也不禁握紧了些。
樊振东搬来后的三个月,第一次被派去跟周雨一起收那个地下赌场的钱。这链条厂周边有许多铺子,一开始全都是刀疤刘管着,不过后来越做越大,他便也忙不过来,于是就把收钱的活儿交给手下去做。
“他这人,从来都没有相信过任何人。”
樊振东记得周雨站在天台上点了根烟,轻描淡写地说。
“所以他才会叫你这个心腹和我这个新人一起去?”樊振东问。
周雨啧了一声,弹了弹烟灰。有风凛冽地吹过来,他稍稍眯起眼睛,回头冲着樊振东极快地一笑。
“小孩儿,遇事情别老是刨根问底,对你不好。”
樊振东后来觉得,他那一瞬间看到的周雨的笑容,才是真实的。
那次收钱弄得不太成功,赌场的老板仗着欺负樊振东是新人,对他横眉竖眼的,动不动就冷嘲热讽。樊振东忍着脾气跟他好言好语地讲,换来一声不屑的冷哼和半根还没抽完就被甩在地上的烟。
樊振东怒了,想揪住那老板领子跟他理论,被周雨拉住了。他朝樊振东使个眼色,那意思是叫他不要轻举妄动,直接就朝老板走去,临门一脚踹在他裆上。
赌场里的伙计呆住了,樊振东也跟着呆住了。
他还以为周雨要使什么更厉害的手段,没想到这么残暴。老板捂着裆蹲在地上,一脸扭曲的表情。周雨一脸无辜地半蹲下去,拍了拍他的脸颊:“喂,还能动不?”
老板好不容易喘过来气,出口第一句话就是操你妈,结果又被周雨一脚掼在地上,瘫在那动弹不得。
“啊,你说脏话,真不文明。”周雨冲着他笑了笑,“你要钱还是要命?”
“雷哥,雷哥饶命,”老板哀哀地恳求,“我这就把账本拿来。”
“这才对嘛。”周雨笑着点了点头,脚上蹬着的那双耐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踩在了老板的外套上,“另外,提醒你一件事儿,别招惹我们,不管是旧的还是新的,你都惹不起,明白不?”
“明白,明白。”老板连连点头,挣扎了几下才爬起来,笑得愈发阿谀谄媚。
那一次樊振东才真正意识到能在刀疤刘手下干活的人,得是什么实力。周雨能在这地方待十年,压根不是吹的。
他樊振东也不是什么菜鸟,但是和周雨比起来,他确实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他只能默默地锤炼自己,他相信自己总有一天也能成为那样的人。
他很快得到了这个机会。
02
有一天赌场老板突然上门来拜访刀疤刘,当时他正和瘸子几个人坐在牌桌上砌长城,周雨低着头坐在旁边玩手机,樊振东站在牌桌边上看,不亦乐乎。
刀疤刘一见是赌场老板,脸色就不太好了。周雨把上次收钱的事儿完完整整地告诉了他,他还想着该好好整治整治这个见利忘义的贪财鬼。
谁知赌场老板谄媚地凑上来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刀疤刘脸色立刻就阴转晴,哈哈大笑,打出一张牌:“红中。”
趁着瘸子摸牌的时候,他转头对赌场老板说:“你这活儿大,但我不干,我正忙着呢。”
老板脸色一变,刚要说什么,他又说:“不过,我可以叫个把子人跟你去。”
樊振东抬起头,见刀疤刘眼神一眨不眨盯着他,他就知道什么意思了。
然而他没注意到,身后的周雨也正一错不错地盯着他。
刀疤刘口中的大活儿,樊振东跟着赌场老板去了才知道是什么。
赌场最近搞大清洗,谁知一查就查出一个条子,这会儿正绑在椅子上,眼睛蒙着,动弹不得。
樊振东过去一把掀了那条子的蒙眼布,露出一张极其欠扁的脸来。樊振东看得一哆嗦:当警察这么惨的吗,这头发脱得,发际线都快到后脑勺去了。
那条子眼罩一摘,马上就挣扎起来:“我操你大爷的,把你番哥捆这么紧,光天化日之下,想干啥?”
“嗳,我劝你思想健康点。”樊振东搬了把椅子坐他对面,点了支烟,“你是警察,我们是罪犯,不一样的。”
条子哼了一声:“还算挺有自知之明。打算怎么处置我?”
樊振东晃晃手指:“这不归我管。”
条子又开始挣扎起来,眼珠滴溜溜一转:“不归你管?那你来这干嘛?换个人换个人,赶紧的。”
樊振东刚想说你他娘的还想谈条件,周雨就推开门走了进来。他朝樊振东冷淡地点一点头,道:“刘哥叫我过来告诉你,要我们和这条子做个交易。”
“交易?”樊振东问。
“最近刘哥接了笔大生意,拿城东那块地跟秦门换了一大批白粉,交易地点还没定。”周雨解释道,“他怕被伏击,叫我们好好利用这条子。”
“怎……”樊振东话没说完,忽然明白过来,“哦!”
周雨转过身走到条子旁边,拍拍他的脸:“叫大番是吧?跟你的好兄弟们说说,交易地点在西苑的停车场,记住了。”
大番一脸怀疑的神情:“你要我跟他们传递假消息?”
周雨轻笑一声:“悟性挺高。”
“要是我不答应呢?”大番还想挣扎一下,问。
“不答应?”周雨双手插进衣兜里,冲他歪歪头,“……那就死。”
走出赌场,樊振东试探着问周雨:“这条子值得信任?”
“不信任也得信任。”周雨吐出一个烟圈,“我只告诉了他错误的交易地址,没有别的信息,他也只能和那帮条子这么说。”
“真正的交易地址在哪儿?”樊振东问。
周雨忽然停住了脚步,把那没抽完的半根烟按在了电线杆上,回过头来冲着他极其暧昧地一笑:“Can I trust you?”
樊振东花了点时间才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周雨已经抬脚向前走了,他连忙跟上:“我在学。”
“我知道。”周雨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樊振东想起了什么,问他:“刘哥说你们交流都有一套黑话,是真的吗?”
周雨居然乐了,一边咳嗽一边笑,摆了摆手:“他蒙你的。我们是有暗号,但没那么玄乎。”
“你教我几句呗。”
“教你啥?”周雨斜睨了一眼樊振东,“你才入伙多久?用的上?”
“随便教教呗,就那些你好再见谢谢我爱你什么的,我就是好奇。”樊振东恳求道。周雨受不住他撒娇似的语气,抬头看了看天,叹口气:“我们只有极其重要的消息才会用暗号,像你说的那些,用我们的话说出来,也是你好再见谢谢我爱你。”
最后三个字,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周雨有些刻意地加重了语气,盯着樊振东的眼睛说话。
樊振东脸皮不薄,但是被周雨那双眼睛就这么盯着,也有点脸红,稍稍缓了缓,跟着周雨继续往前走。
这会儿他们已经到了居民楼下,周雨抬脚跨进单元门,两人顺着低矮的楼梯往上爬。
“有时间你跟我讲讲呗。”周雨突然开口,樊振东一惊:“讲什么?”
周雨站在楼梯口,回头冲着他笑:“你的故事呗。”
“……你他妈从哪里看出来你东哥是个有故事的人了。”
“哟,还装,还装。”周雨乐得更欢,“你的眼神暴露了一切。”
“你要想听,我现在就可以讲啊。”
樊振东总有种被耍的感觉,周雨明明什么话都没说,好像只是正常的聊天,居然给他套出这么多话来,真是太丢人了。
周雨声称屋子被刀疤刘抢去当麻将馆了,强行挤进了樊振东的小窝,坐在他那张嘎吱作响的小床上玩手机。樊振东搬了个小凳子,靠在桌边泡方便面。
“还没好?”周雨头也不抬地问了一句。
……这人怎么不讲理的。樊振东摸了摸鼻子,明明是自己好心帮他下面,听上去就跟理所应当似的。
他道:“你等下,我给你煎个蛋去。”
樊振东进厨房——其实也就是屋子小小的一隅——给周雨煎了个荷包蛋,装在面碗里端了出来,塞他怀里,坐在一旁看他狼吞虎咽。
“我他妈的可快饿死了。”周雨嘴里含了一大口面,含糊不清地说,“刘哥抠门,一个月不给我钱,你知道我怎么过的?天天跑学生食堂去蹭饭,青菜加白饭,两块钱一碗,一个月没见过油星子。”
你这模样确实挺适合扮学生的。樊振东在心里说。周雨留了个干净利落的短发,跟他给别人的印象一模一样。一对微微上挑的剑眉,一双眼尾上扬的大眼睛,一说话就不自觉会撅起一点的嘴唇,清隽的长相,给人的感觉就是仨字——少年气。
他回过神来时候周雨已经叫了他好几声了。他剩了小半碗面,递到樊振东手边:“我吃不下了,你吃掉吧。”
樊振东应了一声,把面碗接过来。这下他俩角色互换了,换成周雨撑着下巴看他吃面。他忽然说:“其实我可以教你几句话。”
“什么?”樊振东没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之前的问题,一时没答上话来。
周雨哼了一声:“你知道我们遇到危险都是怎么求救的吗?”
“不知道啊,摩斯电码?”
“你读过书?”周雨饶有兴趣地看了看他,“没,他们听不懂那么高级的。”
“那咋整?”
“鸡蛋灌饼啊。”周雨哈哈笑了,“要是有危险,就说加两个鸡蛋,别人一听就知道了。”
樊振东也跟着笑了,心说这搞得压根不像黑社会了,倒像个早餐摊子。
周雨临走时叮嘱他,不要告诉别人自己来过这里,顶多就说自己来吃了顿面。
03
“卧槽,你说的这是假的雷哥吧!”
瘸子一拍大腿,吓了樊振东一跳,差点没把扑克牌甩他脸上:“能不能好好说话!”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瘸子连忙压低了声音,“我就是惊讶,惊讶,知道不?雷哥平时对谁都冷着个脸,话少得吓人!上次我想请他路边搓一顿,都被他拒绝了。”
樊振东把他这形容跟周雨对比了一下,皱皱眉:“你这话说的,差距确实有点儿大。”
瘸子嘿嘿笑了笑:“人家怕不是看上你了吧,东哥,牛逼啊!”
“你可就瞎扯吧。”樊振东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有点犹豫。
瘸子还在满嘴跑火车:“啧啧,雷哥这朵高岭之花都被你采摘了,真不愧是小神童啊。等刘哥从西苑回来,我要让他给你们牵个线——”
“等会儿,”樊振东出声打断了他,“你刚说刘哥从哪儿回来?”
瘸子一脸迷惑不解:“西苑啊,怎么啦?”
樊振东好容易稳住自己,没有喊出声:“他去西苑,做生意?”
“对啊,雷哥没跟你说吗?”瘸子摇头晃脑,“他跟秦门做成了一笔大生意,一块废地换一批白粉,划算划算。”
樊振东觉得有块大石头压在了自己心上。刀疤刘交易的地点就是西苑,那么周雨告诉条子的便是真实信息了。
他为什么这么做?
只有一个答案。
樊振东匆匆忙忙向瘸子道了别,跑回自己的小窝,想给周雨拨个电话,却显示无人接听。
他心下一沉。这意味着周雨可能已经被发现了。
樊振东很早就怀疑周雨是卧底了,今天这事只是进一步的确认。他说的那些话,和他无意中流露出的一些习惯,处处透露出他的身份。刀疤刘那个多疑的性子,不可能没发现。
他想起来刀疤刘很早以前跟他说过的一句话。
他说:“周雨这个人,就是一只猫。”
现在想想,这话里含了层别的意思。猫不比狗,狗忠厚老实,猫狡黠机灵,无论你怎么养,都是养不熟的。
樊振东从来没有打算告发周雨,尽管他可能是整个链条厂第一个发现周雨身份的人。你要问原因,只能说有很多事情,从樊振东在天台上看到周雨的那个笑容的那一刻,便开始了,且一发不可收拾,像洪水决了堤,漫溢丛生。
他坐在窗边呆了一会,突然想起了什么,抓起外套跑出门去。
周雨被枪顶着太阳穴跪在地上,不用抬头他也知道刀疤刘发红的眼睛正死死盯着他。
和秦门的交易失败了,进行到一半时,警察突然破门而入,当场抓获了十几个弟兄。刀疤刘当机立断,想走后门逃脱,被周雨堵在了屋子里。
警察还在搜查,刀疤刘知道自己终究是无处可逃,但他有些帐必须得算清楚。
“你早就知道了吧?”被枪顶着的周雨轻声细语道,那副无所谓的模样让他怒意更盛。
“是,早就知道了。”刀疤刘咬牙切齿,“我早就知道,你果然不简单。”
“你从来就没信任过我。”周雨低声道,“所以你才总是让别人跟我一起做事。之前是瘸子,现在是樊振东。”
“樊振东比你听话得多。”刀疤刘咧着嘴笑,“怎么说来着……你的小男朋友,对吧?我想啊,他要是来这里,看到的居然是你周雨血肉模糊的尸体,不知道他会怎么想呢。”
周雨低低地笑了一声:“你出门之前给我喝了什么?”
“没什么东西。”刀疤刘哈哈大笑,“迷药。考虑到你还在我手底下干了那么多年,让你离开时候不那么痛苦。”
周雨闭上眼睛,又扬起头:“我能给樊振东打个电话吗?”
“哟,现在想起来告别了是吧?”刀疤刘恶狠狠地说,“行……满足你最后一个愿望,然后我们就同归于尽。”
周雨接过他递过去的手机,拨了樊振东的号码,开了免提。
“喂?”是樊振东的声音,刀疤刘脸上的笑意更盛。
“喂,小胖,”出乎他意料的是,周雨的声音冷静得可怕,“记得我跟你推荐的那一家很好的早餐店吗?你下次去吃鸡蛋灌饼的时候,跟店主说一下,让他给你加两个鸡蛋。”
然后他面不改色地挂了电话。刀疤刘摸不着头脑:“你这是什么意思?”
“听过金圣叹吗?”周雨漫不经心地说,“他临死之前,说的遗言是,豆腐与花生同嚼,有火腿风味。我这是学习他呢。”
刀疤刘一瞬间有一种被耍弄的感觉,他恨恨地把手枪上膛,手指在扳机上移动。周雨闭上了眼睛,药效正在发作,他觉得他的膝盖就快支撑不住了。
然后,电光火石间,门被人踹开了,有鲜血溅到了周雨脸上。刀疤刘维持着惊讶的表情,他的枪掉到了地上,身体也随之倒下。
看见樊振东冲了进来,周雨终于支撑不住,倒在地上昏死过去。他失去意识之前看到的最后一幕是樊振东焦急的神情,和眼角若有若无的水迹。
他暗笑,东哥不会是哭了吧,真有意思。
喂,你别哭啊,怎么跟大姑娘似的,我还没死呢。
说了别哭了啦,这样搞得我都想流眼泪了。
别怪我啊。
周雨在医院醒过来时,樊振东已经换回了警服。他也是卧底,这是周雨早就知道的,所以他才会若无其事地在他面前把真情报透露给大番,所以他才会告诉樊振东并不存在的暗号,所以他才会在最后收网时打电话给他。
见周雨醒了,樊振东慌慌张张地站起来去按铃叫护士,被周雨拦住了,按着他的手让他坐回椅子上。
“你……”他组织了一下语言,嗓子还是微微发哑的,最后只憋出来一句话,“让我看看。”
樊振东就安静地坐在那儿任他看,周雨看了半天,好像怎么都看不够似的,突然他问:“你听懂了我的暗号?”
樊振东一下笑开了:“你傻啊小雨,那暗号多容易懂啊。”
周雨有点不甘:“小雨个屁。哎,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也是卧底?”
樊振东一脸无辜:“没有啊。”
“那你还去救我?”
“因为……”樊振东刻意拖长了声音,周雨的眼睛渐渐睁大,“你东哥中意你啊。”
他还以为周雨听到这句话会双颊泛红,谁知他报以狡黠一笑:“那东哥……”
后面声音太小,樊振东俯下身去听,周雨突然伸手环住他的脖子,凑到他耳边用气声说:“你是不是该亲亲小雨啊。”
我靠。樊振东心说他长这么大,赌窝也待过,瘾君子也见过,他怕过啥,这回可真算是完了,这辈子都得栽周雨手里了。
他攥住周雨的手腕,低头堵住那双让他不得安宁的唇。
这下清静多了。
“小雨,我要是一个没忍住,就在这病床上把你办了,你会打我吗?”
“操你大爷的,谁说了你是在上面的?唔……”
“我都警告过你了,别怪我啊。”
——END
惊喜吧 我昨天点的梗 今天就写了
下一次或许是东哥×小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