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诗 | 梦好莫催醒

序：

五年前旧稿。

浮云苍犬，尝以为故人一绝，此生不谈情字。然星移斗转，梅开数度，从前啼血尚在，却早不浮那般决绝之态。

红尘癫狂是爱，柴米油盐亦是。

后来我爱之人，眉眼之间，行举时候，都不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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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好莫催醒，何妨好处行。

梦坏莫催醒，何怨梦幻中。

好坏皆是梦，喜惧本来空。

浮生一大梦，任他东西南北往来风。

谩言所梦是远道，休说至念在断桥。

访秋花，问红药，求酩酊，抛矜傲。

何必苦汲汲，何乃枉痴痴？

君不欺我我自欺，君若欺我我且去。

凭两梭日月，任几漏玉滴。

嫁与东风忍顾春，长欢非妄我逍遥。

梦里梦外皆是客，一枕黄粱，一宿梦蝶。

大梦终将醒，惊起空长嗟。

梦里相聚好，琴瑟相和谐。

醒时人离散，心字烧成屑。

犹忆旧梦里，旦旦不相弃。

虚悦二十九，不及二月期。

夷光自守十七载，不过范蠡半生棋。

红笺失色是诳语，六月初九非良时。

“努力加餐饭，早睡佳梦懒。”

旧话成绝笔，凉薄竟终言。

恩爱断发止，相思裂帛死。

偏执我本性，决绝堪低回？

退者非我何怍乎！焚稿涸眼断情效潇湘。

爱恨嗔痴狂，五味杂言堂。

明朝身何往？旦日人焉如？

《求凰》起时心旌漾，

竟忘文君见弃相如走，无赖调琴倚残阳。

欲拟班姬《团扇》赋，无端空写缠绵！

悲夫！笑哉！

自怜自轻至如此，毓者何堪一诺言？

不若剪袖捕流萤，不若坐裁石榴裙。

不若开卷噙墨味，案牍沉香苦，五笥腹经纶。

莫道女子皆怯懦，吾侪岂是池中物。

鹰隼必断喙，凤凰需涅磐。

睥睨众山小，峰高我为绝。

乱我心者皆忧怆，弃我去者焉可往？

拊骨悬梁三百日，未名湖畔有明光。

尘缘灭，凡心殆，十字谶言宣四海：

待我归来日，笑峙此生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