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思想法

2020-05-07

2020-05-07  本文已影响0人  烟雨浩淼

      题记:记忆,永远都存在你的脑海里。忘记,不过是你未曾想起。

    五一的第一天,和妞儿爸去超市采买。顺手拿起一盒鸡蛋,未曾想,它来自我曾经寄宿的地方。而那段尘封已久的回忆,缓缓地浮现出我的脑海……我一直惊诧于我当时的记忆,那一年的每一件事情都如此生动而鲜活。它们就像我身体的某个细胞,一直存在,可能此生永远无法遗弃。

(一)

    那年我未满9岁。在一个春寒料峭的凌晨,爸爸和妈妈匆匆离开了家。临别时,妈妈亲了我一下。假装还在沉睡的我,不知道他们出门是要干嘛?在他们离开家后,我惶恐不安地睁着眼,等到了天亮。

    那时我们住在镇卫生院的筒子楼里。邻居都是医院的职工,熟悉得就像一家人。爸爸把我拜托给了隔壁的阿姨。放学回去后,在她家里吃饭。晚上,我就让我的一个好朋友陪我一起睡觉。我不知道父母去了哪里,也不清楚他们出门去干什么?没有座机没有手机的年代里,除了等待,似乎毫无办法。

    过了两天后,爸爸一个人回家了。他给我说,妈妈病了,在很远的地方治病。对于我来说,这不亚于一个五雷轰顶的消息。我绞尽脑汁回忆妈妈在家里的点滴,十分懊恼自己没有发现她已经生病的情况。但同时我发现爸爸并不为此悲伤,他只是固定的每个月出门一趟,回来后带给我妈妈的零星消息。他说:不要担心妈妈的情况,等放暑假,就可以去看她了。

    那是一个多么漫长的学期啊……我的妈妈似乎突然之间就从我的生命里消失了。我无数次在睡梦中醒来,反复确认这可能是个梦。爸爸也从来不透露关于她的只言片语,留给我的总是支支吾吾的几句话:她很好,你不用担心。

    那段时间,我成了没妈的孩子。我额前的头发长得遮住了眼睛,脖子上暗存的泥垢和不合身的衣衫让我成了大人同情的对象。熟识的人拐着弯问我妈妈的去向,我总是老老实实地回答她生病了,在大家惋惜的眼神中,我凄惶地离开。

(二)

    那学期还没结束,甚至没有等到期末考试,爸爸便带我出门了,他说:我们该去找妈妈了。他到镇上的百货公司,给我买了一条当时我觉得最好看的裙子:连衣裙,红白相间,一层一层的裙摆,胸前打着褶。因为走得匆忙,他甚至没给我带换洗的衣服。导致了和他们那个颠沛流离的暑假,我一直穿着那条裙子。好在重庆的夏天,洗了之后,一夜就干了。

    爸爸说:我们要坐好久的汽车,还要过一条河,才能看到妈妈。我问他:我们怎么过河啊?他说,那样……一下子飞过去。

    说这话的时候,我和他正挤在一辆拥挤不堪的长途客车最后一排。颠簸的公路,浑浊的空气,我忍不住哇哇地吐了。旁边两个小伙子扯着嗓子喊:老师,开慢点,有个妹妹晕车……这句话,这个场面,宛若一场老电影,带着浑黄的光晕,即便几十年过去,依旧会出现在我偶尔清晨或黄昏的记忆里,画面模糊而真实。

    果真,长途客车过了河:是被渡轮背过去的。第一次出远门的我,带着诧异和惊奇,见识了属于自己的好多第一次。后来我才知道,这些第一次,影响了我现在太多太多。那些敏感和坚强,是它们赋予我的意义。

    下了汽车,已是下午了。6月的阳光灿烂而热烈,我晕乎乎地走在爸爸身后,那是一条通往遥远村庄的土路。庄稼已经成熟了,田野里蒸腾着泥土和谷物的味道,蝉嘶哑着嗓子拼命地叫唤,映衬着我和爸爸一前一后的脚步声,显得世界空旷而寂寥。

    不是应该去医院吗?

    我莫名地紧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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