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叶狩（19）：身份
“哧哧哧哧”水烧开了，藤吉郎起身拿了水壶冲茶，倒到杯子里，推到阿佐和奈里的面前。
“啊...谢谢。”正襟危坐的两兄妹有些受宠若惊，放松了不少。但是一看到坐在对面的红叶，又紧张了起来，连忙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被烫嘴的茶水灼的连连大叫。
红叶把玩着手里失而复得的钱袋，也不开口，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两个人，藤吉郎看了看这沉默的局面，也没有要打破的意思，反而拿了本书自己看了起来，整个房间只有钱袋落在手上的啷啷声。
大概又是半柱香的时间过去，藤吉郎沉迷在书本里，红叶依旧在凝视着对面，而两兄妹如坐针毡的轻微扭动着。
“那个...大人，您其实想要问我们什么？”阿佐终于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开口问。
“哎哟你们终于说话了，憋死我了。”出乎他们的意料，红叶突然活泼了起来。
“从哪里开始问起好呢...”红叶开始想了起来。
“哦，对了，先说说迅铃到底是什么东西吧？”
提到了自己熟悉的事情，阿佐彻底放松了下来，拿起茶杯吹了吹，喝了一口开始解释起来。
“迅铃是骨女，一种妖怪。”
“妖怪？”红叶虽然早有猜测，但真正听到这个答案还是露出了异样的表情。
“是啊，大人，这世界上，是真的有妖怪的啊。”阿佐非常享受每一个门外汉听到关于妖怪时惊讶的表情，得瑟了一会后，接着说道：“妖怪的起源我也不太清楚，但是历史好像和人类差不多长，只不过种类很多，数量却很少，加上行事低调，才只作为传说存在。”
“就迅铃那样，还低调？”
“可是今晚如果大人你看不穿，那她不是一直在以人类的身份生活么。”
“也是...这骨女是什么妖怪啊。”
“这也就是一种靠吸取精气存活的妖怪，通常会弄一张漂亮的人皮披在身上，然后去勾引男人，一般是不会正面战斗的，今天她估计也是被逼无奈而已...”
“那那个身上很多眼睛的女仆人...”
“那个是百百目鬼...战斗力不强的，但是偷东西的能力很强，大人不是从她身上找回了钱袋吗？”
“原来是这样...”红叶点了点头，紧接着抛出了第二个问题：“那么，你们又是什么？”
听到这个问题，阿佐脸上露出了尴尬的神色。
“我们是流浪的狩魔人。”
“狩魔？”
“狩魔人是一种以猎取妖怪获得报酬的职业，某些地方出现了妖怪，就会有人发布悬赏妖怪的信息，狩魔人就会去猎取妖怪，有时候是活捉，有时候是猎杀，活捉的报酬比猎杀高。一般来说，悬赏人发布的都是猎杀的信息，但想要收藏活体妖怪的猎奇富贵人家也有。”
“那流浪...”
“呵呵呵”阿佐讪笑着“我们是没有被狩魔会承认的狩魔人。”
红叶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阿佐也紧接着解释道：“狩魔会是一个猎取妖怪的权威组织，很多出名的强大妖怪，基本上都是他们猎杀的，听说他们曾正面对峙过酒吞童子和八歧大蛇不落下风...”
“哦...”
“经过了狩魔会的选拔和训练，就是正牌的狩魔人。而没有经过狩魔会训练而擅自去狩猎妖怪的人，就叫流浪狩魔人，狩魔会的选拔十分严格，除了要对妖怪有足够的感知能力，还要有足够强的体魄，我们也去试过，但是被淘汰了...”
“哼”久久没有发声的奈里突然说话了：“什么淘汰，分明就是藤井那个老色鬼刁难我们。”
“嗯？”红叶突然嗅到了八卦的味道。
“我们去参加选拔的时候，一个叫藤井的考官看上了奈里，偷偷地跟我们说只要奈里陪他一个晚上，就保证让我们加入狩魔会。奈里脾气很急，直接当众揭穿了他，让他很难堪，我们的选拔...也就被藤井用了些手段淘汰了。”阿佐提到这件事，也有些愤懑。
“哦~”红叶瞟了奈里一眼，其实这小妞还是...可以的。
“喂，看什么看。”奈里感受到了红叶的目光，一反之前的沉默，嚷嚷了起来。
“没什么没什么，你们继续。”红叶已经打了一晚，不想再惹是非了。
奈里气鼓鼓地把头偏向一边，嘴里念叨着：“不加入狩魔会又怎么样，我们可是土御门家的人...”
“什么？”一直沉浸在知识海洋里的藤吉郎猛地抬起了头“你们是土御门家的后人？”
“土御门家是啥？”红叶回头看向藤吉郎。
“安倍晴明听过吧。”
“听过啊，我前几天看了《宇治拾遗物语》（一本记载了许多日本传说的书，里面有很多安倍晴明的事迹。），好厉害的一个阴阳师。”
“土御门家族就是他的后代。”
“哇！呃...可是他们今晚也不怎么厉害嘛...”红叶惊讶过后，又撇了阿佐两兄妹一眼。
“咳咳。”阿佐有些尴尬“我们只是支系家族，而且从我爷爷那一代开始，我们就没有人再从事阴阳师这个职业了...毕竟，现在是武士的时代，藤吉郎大人这样的豪杰才能脱颖而出啊。”阿佐拍了个马屁。
藤吉郎摆摆手说不敢当，然后说了声“你们继续。”就埋头看书了。
“这样的话，你们今晚的行动就可以理解成，作为狩魔人去猎杀一个为祸四方的妖怪咯？”红叶接过了话头，总结了一下。
“是的。”
“可是你们不能从狩魔会接悬赏吧？”
“想要在狩魔会挂上悬赏，要付出不小的代价，这不是所有人都支付得起的，所以，各地也有地下的妖怪悬赏处，被妖怪逼得走投无路的人去那里挂悬赏，流浪狩魔人去那里接悬赏。”
“怎么证明你们杀了那个妖怪啊...”
“悬赏处会为你进行因果占卜，悬赏处的占卜师会判断这个妖怪的死是否是你造成的，当然了，如果你带上妖怪身上的物件，就更有说服力了。”
“哦...明白了”红叶彻底清楚了。
“那么，第三个问题。”红叶今天满腔的疑问。
“我是谁？”
“啊...？”阿佐被问得有些莫名。
“你们似乎认得我眼睛变红后的那种能力。”
“您说那个啊...其实我也不是太清楚，只是有所耳闻。”阿佐挠了挠头“可能是像式神之力一类的东西，但是你身上的力量没有那么正派，而且太过强大了...”
“我感觉...”奈里又说话了“这力量的源头，都不属于人间。你是不是有时候控制不住？”
“是很少能控制住...”红叶苦笑道，然后摆摆手说：“算了，再慢慢探索吧。已经很晚了，带你们过来问这问那真是不好意思，今晚就住下吧，里面有空的房间，被褥什么的都有。”
“哪里哪里，能结识大人这么强大的人实在是幸运，那今晚就打扰了。”阿佐客气了一番后，转头向房间走去，走到一半停了下来，转过头。
“不知道大人...有没有兴趣成为狩魔人呢？”
“啊？”
“呵呵呵，总感觉大人在狩魔方面是个天才呢，再加上那股力量...”阿佐似是自言私语着继续走向房间。
“那个...”反而是红叶叫住了阿佐。
“骨女的诞生，也没有原因吗？”虽然最后变成了那个样子，但迅铃给他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
“嗯...据说，是被辜负而惨死的女子化成的。”阿佐想了想，回答道。
“这样啊...好，那...晚安了。”
“晚安。”
红叶洗漱好后回到房间，躺在床上。
“狩魔人啊...”念叨着这个，他渐渐地进入了梦乡。
“嗯？”红叶发现自己站在了一间柴房里。
“吱呀”柴房的们被打开，一个十来岁的女孩走了进来，身上还满是伤痕。
“这个女孩...怎么有点像迅铃？”红叶惊讶地捂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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