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verlasting truth》——永远的真理
如果一切不曾开始,那一切都不会结束。
一直想找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来描述这曲子,搜索枯肠遍寻不得,倒是拉拉杂杂地想出来不少其他的东西。
最初是,海浪声吧,一波波的浪花涌过来,洁白和蔚蓝配合得刚刚好。咸腥的海风里,钢琴模拟阳光敲在玻璃上面,叮叮咚咚,婉转流畅,正好适合回忆。
幻灯片飞速切换,一帧帧鲜活生动。放映机被主人爱惜保养得好,时常看顾上油,所以没有吱吱嘎嘎的声音。
然后,开始吧。
少年骑着单车呼啸而过,喜欢篮球喜欢音乐,对待喜欢的女孩子别扭又浮夸。
夏日太美好,有只要一份西瓜冰就可以原谅的灼灼烈日和让胸口郁闷的滞重灰尘。同桌脸颊上的细细绒毛。袖口处不够妥帖的扣子。少年心性,愚钝诚笃,棱角还没有被磨掉,眼睛里还是有花在的。骄纵狂妄,不知油盐辛苦,是一群吃到苦头才知道收敛的祸害。
小提琴的转折总是那么缠绵温柔,一丝一丝牵扯出来。
初成人融入匆匆奔走的人群里,只在午后偶然驻足恍然若失,然后敲敲脑袋明白“昨日之日不可留”。一日日强大,即使面目可憎也是为了保护好自己心里那个小小孩。
水流声不绝于耳,一如时间从不回头。
后来心里的东西越来越多了,父母、兄弟姊妹、伴侣、子女、工作和健康,哪样都舍不得扔,是负担也是享受。以前做过的梦,在角落里小声说话,也一直都没被丢出去。
辗转奔忙,和早先料想的生活可能不一样。不是没有觉得困惑的时刻,只是总能找到出口;不是没有痛苦难熬的岁月,只是总能熬过去;不是没有被恶意伤害的体验,只是总是想着要更好才走到现在。
时间气势汹汹要你在白纸上写字作画,哪管你有没有成竹在胸。你一天天挺拔熟练起来,挥毫泼墨,即使不是大家也能绘就一两笔精彩。
我记忆开始的小镇,和我长大后遇到的地方一样,夏天热起来的时候会以为人和建筑会跟沥青一样融化掉,狗儿甩着舌头瘫着不动贪凉躲在树荫下面。我的青春里没有美好的恋爱故事,只有被草稿纸和练习册充塞的抽屉和被严重磨损的字典。
一起生活的奶奶,是喜欢大嗓门说话的市井小老太太,热爱和邻居三姑六婆嚼舌根热热闹闹,生活不甚富贵但是没有挨饿受冻。
也有被男孩子红着脸塞过情书,只是情书里并不是绵软情话而是恶作剧一般的宣战言论,啼笑皆非认真谢过回复后继续自己的阅读训练。
应试体制下十二年的读书生涯,归结于一纸通知书。考得不甚理想,但是幸运的进入了一所能让我安心学习的大学,生活节奏较之高中可谓慢到让人不适应。课表松散,自己也有时间多去看自己喜欢的书,去玩以前没玩过的游戏,给持续四年的暗恋一个真正的结尾。
三百六十五乘四得到的庞大数字,一天天变小。书页在翻动,认识的面孔在增多,去过和想去的地方在变远,三花路的砖石和我一样,慢慢稳固。
就像这支曲子一样,明快的节奏和浓烈的情感一起慢慢平静下来。
既然一切都已开始,那就让它好好进行直到漂亮结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