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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触碰21》•五人中餐

2018-12-31  本文已影响577人  我爱太宰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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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放借住精神病医院的事情很快办妥了。“朝中”有人好办事,这个简单的道理,当时涉世未深的我并不太懂。

徐放被安排与门卫同住一个小间。不想与门卫挤一张床,徐放买了张折叠单人床,房子空间很小,若想活动范围大些,白天就把单人床折叠起来,挨着墙壁放好。另外,不必跑到外面的小餐馆吃饭,医院的食堂能够解决,只需要在医院管伙食的窗口买好饭菜票即好。

每个周末,胡因和我都往医院跑。我总是空着手去,因为钱的问题,我实在没什么东西可带,只是提了两三次水果去,以表寸心。倒是胡因,她每次都要提些好吃的东西过去,水果当然是不在话下,还有些大白兔奶糖,果丹皮之类的小零食。她送徐放东西的习惯从来都改变不了。

徐放再也不能像前一次那样——胡因送给他画具,他声色俱厉地拒绝,惹得胡因生气了,她还为此大哭了一场——毕竟,胡因全心帮了他,最关键的是帮了他的母亲。这份情义,怎可轻易伤害了它。他应该对胡因好些。

“胡因,以后别再带东西来,我不喜欢吃水果,至于大白兔奶糖,一个大男人,嘴里天天咬着糖,像什么话。”徐放只能委婉地说。

“糖果我就不带了,但水果必须得带,水果也不是给你吃的,我给大妈带的。”胡因没听出话里的意思。

“徐放说得对,别再带东西来了,过来聊聊天就好。”我知道徐放的意思,为他帮衬说。

“呵,数你最小气了,你不带就算了,还叫我不要带,你啥用意啊?是我带了东西,而你没带,不好意思了吗?”胡因笑着说,用手拍打我的臂膀。

我的脸“唰”得红到耳根,虽然我知道胡因在说玩笑话,但这没带脑子的话太使人尴尬了。

“好了好了,两个人都不带东西来最好了。”一旁的徐放倒是偷偷地乐了。

不过事后想来,倒也没什么。胡因是那种不带脑子的人,不带脑子的人说不带脑子的话,不足为怪!因为我在与她渐渐交往的过程中,她的心地善良,没心思,被我看到了,这弥足珍贵,足以抵消一切。

有一次正午,胡因又带了东西。她提着一只花布袋。美滋滋地从花布袋里拿出几个铝饭盒,放在桌上。

“口福来了,红烧羊蹄、上海酱鸭、清蒸大蟹。徐放,你去食堂买四份饭来,不对,五份吧,给门卫大叔买一份。”胡因一边打开饭盒,一边报着菜名。

“五份?需要那么多吗?”我说。

“你猪脑啊!你、我、徐放、门卫大叔,还有大妈,不是五份吗?”

“哦,对,还有大妈,我错了,错了。”她一说,我才反应过来,压根儿没第一时间想起在病房的大妈。

“这菜真香啊!不会是你做的吧?”我对胡因说。

“我妈做的,如果我做的,才不给你吃呢。”她找了几张旧报纸,铺在桌上,半侧着头对我说。

“阳光正好,徐放,你去问下刘护士,看允许大婶出来晒下阳光么,我们一起吃饭,一楼有推车。马起,那你去打饭吧。”胡因吩咐我们道。

徐放沉默地点了点头,把饭盒递给我,又从裤袋里掏出饭菜票,说:“我妈的饭盒在食堂架子上,16号饭盒,记得打两份青菜过来。”

“好。”

饭菜打回来的路上,我远远地看着徐放推着大婶从绿草坪的中间小路上走来。我停下脚步,等他们过来一起走。

“大妈。”当他们走近我,我叫了一声。

大妈看了我一眼,微微地笑了。她认识我,因为她扭过头去,又把头扭回来,朝我微微笑了。

我不知道哪句话说得好,哪句话说得不好,万一哪句不经意的话刺激了大妈,反倒添乱,所以叫了声大妈后,我闭口不言。

她又把头扭回去,我才走到徐放的跟前,与他们并肩而行。草坪上几只白色的小蝴蝶飞来飞去,一只飞蛾正破茧而出。

“马起,把桌子搬出来吧,屋子里太小,容不下咱们五个人,凳子也不够,不够站着吃,也没问题。”胡因说。

我把手上的饭菜放在凳子上,再把桌上铝盒放到凳子上,收起旧报纸,把桌子搬到阳光之下,门卫大叔帮忙把凳子上的菜端了出来。

我们五人围成一桌,凳子不够,我们三个小辈站着,大妈坐在徐放和胡因中间,门卫大叔坐在我的旁边。

“这是我老妈最拿手的三道菜,味道好着呢。多吃点。”胡因不断地给大妈夹菜。

她没做声,只是津津有味地埋头吃着,啃着,她吃得特别香。整个嘴唇,整个下巴油腻腻的,下巴上还沾着几处深红的酱汁。

“大妈,不急,把下巴擦干净再吃。”胡因掏出手帕,像闺女一样地帮她小心翼翼地擦着。

“我来吧。”徐放想从胡因手中夺过手帕,但被胡因制止了。

“没关系的。”胡因说。

正好这时,一辆吉普车停在门外,胡因的爸爸下了车,他穿着笔直的西装,手里提着一个褐色的公文包,从车上下来。

“你们在吃饭啊。”他走过来问了一声。

“爸,你回来啦。”胡因叫了声。

门卫大叔慌忙站了起来,显得有点急促不安。

“嗯。”胡因的爸爸应了一声,一直往里走去,走了一小段路,他回头对胡因说:“吃完饭,到办公室来一趟,爸有话跟你说。”

下一章*约谈(构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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