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看图赋诗）（另一首）

1994年车臣战争，一名俄罗斯士兵在弹奏一架废弃的钢琴。

无题

演绎过单调的赋格

背后的冲锋枪已经冷静

皮帽遮住了眼里的旧相片

与对面红纽扣只有一针之隔

肥厚的军大衣可以轻易地包裹两个相爱的身体 

如今口袋里又多了几个

军靴用马蹄铁思考土地的过于肥沃

在冬天盛产疼痛的钉子和牙齿

电报传递着郑重而含蓄的思念，且概不赊欠

一支烟带来一座花园、一颗子弹

于是烟盒里又少了一支

人头出于统计与报告的需要 

我们的老妈妈都在地图上

蚂蚁经过门前的小河

一颗露水打湿了整个家乡 

愿讣告的邮车永远在路上

我的妈妈和他的妈妈友好地坐在一起 

报纸上的儿子是她们屈指可数的牙齿之间

唯一的甜点，透过老花镜看到的天堂斑驳而发酸

收音机里的白桦林与眼前的一样好看 

温柔的死亡带着乡音

幸与不幸的材质都是一样地坚硬

恰好等于泪水的熔点

清晨刚刚弹过死亡，如今又要弹奏忧伤

胸前杜鹃灿烂，白桦叶落

钢琴与枪，谁能送我回到故乡

（两者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