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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治辨之极也,强固之本也——司马迁论礼制功能

2024-04-29  本文已影响0人  牧雪飞箫

司马迁在《礼书第一》中用辨证方法论证了礼仪的重要性。他说:“人苟生之为见,若者必死;苟利之为见,若者必害;怠惰之为安,若者必危。情胜之为安,若者必灭。故圣人一之于礼仪,则两得之矣;一之于情性,则两失之矣。”即说人如果苟且偷生,遭遇富有操节之士,这样的人必死;人如果唯利是图,遭遇富有道义、轻视利益之士,这样的人必定受害;人如果以怠惰为安身之法,遭遇勤于礼仪之士,这样的人必定危险;人如果恣情好胜以为安身之法,遭遇严守礼仪之士,这样的人必死。所以圣人用礼仪来规范世间一切事物,这样就能处理好生与死、利与害、惰与危、姿性与灭亡之间的关系,实现性情与义理的统一,使两个方面得到平衡。如果用情性来规范一切事物,那么生与死、利与害、安与危、姿性与灭亡的关系就处理不好,这两个方面就不会平衡,就没有理性可言了。司马迁肯定了礼制对人的价值判断、情理关系取舍的重要作用。

他又阐发了礼仪制度维护国家统治的功能。说:“治辨之极也,强固之本也,威行之道也,功名之总也。王公由之,所以一天下,臣诸侯也;弗由之,所以捐社稷也。”即说礼制是处理贵贱长少不同等级者关系的至高准则,是使国家强盛、江山稳固的根本,是统治阶层的权威得以施行的途径,是使天下遵崇朝政、功名得以汇集之处。王公通过推行礼制,才能统一天下,使诸侯臣服;不推行礼制,则是丢掉江山社稷的重要原因。此言揭示了礼制的根本功能,即功在国家统治,利在江山社稷。司马迁说:“故坚革利兵不足以为胜,高城深池不足以为固,严令繁刑不足以为威。由其道则行,不由其道则废。”即说所以对一个国家而言,即使装备再好、兵器再锋利,也不足以取胜;城再高、池再深也不足以称固;法令再森严、刑罚再繁细也不足以称威。推行并遵守礼制则一切畅通无阻,不推行并遵守礼制则半途而废。此言把礼制的功用更具体化形象化了。认为礼制的功能非物质性的事物可比,也非严刑苛法所能比;它比有形的事物更坚固,比刑罚的威力更强大。他又举了楚国由盛而哀而亡的例子,说“楚人鲛革犀兕,所以为甲,坚如金石。宛之巨铁施,钻如蜂虿,轻利剽遬,卒如熛风,然而兵殆于垂涉,唐昧死焉。庄蹻起,楚分而为四参。是岂无坚革利兵哉?其所以统之者非其道故也。”即说楚国人用鲨鱼皮和犀牛皮制作铠甲,坚硬如金石一般;用宛城的铁打制兵器,使矛刃及箭矢之簇锋利如蜂虿蜇人一般;轻快锋利剽悍,迅疾如飙风。但他们却后兵败于垂涉、唐昧之地;楚将庄蹻起事,一下子把楚国分为四个部分。这难道是他们没有坚固的装备和锋利的兵器吗?不是,而是他们的统治之道偏离了正道的缘故。庄蹻是楚威王时的滇国之王。司马迁在这里把楚将庄蹻发难、楚国被一分为四的原因,归于统治者轻视礼制、礼制不落实之故。

司马迁还举出了殷商朝覆亡的教训,说:“纣剖比干,囚箕子,为炮烙,刑杀无辜,时臣下懔然,莫必其命。然而周师至,而令不行乎下,不能用其民。是岂令不严,刑不陖哉?其所以统之者非其道故也。”即说商纣王剖开了大臣比干的胸口挖出心脏,把大臣箕子囚禁起来,实施残酷的炮烙之刑,以刑罚滥杀无辜之人,当时臣子以下均战战惊惊,没有人能保证一定保住自己的性命。然而周师到来之时,商纣王的命令却再也不能实施下去了,他的臣民再也不被他所使用了。这难道是法令不严格、刑罚不残酷吗?不是,而是商纣王的统治之道偏离了正道的缘故。显然司马迁把商纣王之亡的原因,归于礼仪制度丧失、为政不仁德的原因。由此看来,礼仪制度约束的不仅是臣下,而且身为帝王者也应受到其约束。否则必然引起君臣关系的异动甚至颠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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