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期阅读《瓦尔登湖》(13)与鸟兽为邻,不失一件赏心乐事
隐士和诗人的对话开始了新的一章,这是非常有生活情景感的一些对话,关于农庄里的雇工要吃腌牛肉和玉米粉面包,以及要喝苹果酒的中午,关于像地中海上空的一朵云,关于到落花生地里去挖蚯蚓作为鱼饵的种种细节。
而梭罗这个隐士,思想飘忽到了孔夫子的话语上面。每每在外国文学作品中读到与中国相关的点滴,便觉得亲切,更何况是孔子,这种亲切感更甚。
本以为本章接着便是梭罗要和诗人朋友钓鱼去了,结果“为什么恰恰是我们看到的这些事物构成了这个世界?为什么人只有这样一些禽兽做他的邻居;好像天地之间,只有老鼠能够填充这个窟窿?”话锋一转,梭罗就化身为文学界的法布尔,如同徐徐展开一长卷动物图鉴,给我们展示了一个精彩纷呈的动物的世界。
这是一个万物有灵且美的动物的世界。
有信任人类之美
—在梭罗的小木屋里,有一只可以到他脚边吃面包屑,坐在他手掌上吃干酪的小老鼠,可爱得像他圈养的宠物。
有最伟大的母爱之美
—鹧鸪妈妈是正带了她的宝宝们从梭罗的窗户飞到他的屋子前,像老母鸡一样咯咯咯叫唤着它的孩子,事实上,它也像老母鸡一样保护它的孩子们。当危险靠近,鹧鸪妈妈会在敌人面前打滚、打旋子、弄得羽毛蓬松,想尽一切办法吸引敌人的注意,以保孩子平安无事,而那些幼雏,也只服从它们母亲与自己的本能,听话地宁静而扁平地蹲着,把头缩到一张叶子底下,直到危险的警报解除。看到这世界上最无私的母爱和孩子对母亲的无条件信任,心里有许多触动。
有英雄主义之美
—那是发生在红黑蚂蚁军团之间的一场激战,蚂蚁的英勇无畏、勇往直前的精神让不少人都自愧不如呢。
有与人类博弈之美
—那秋天里来到瓦尔登湖的潜水鸟,在深水中急泅如鱼,矫若游龙,平静的湖面是棋盘,梭罗和它对峙如对弈。你听,它在湖中大声哗笑,是多么狂放的笑声,它在笑什么呢?笑捉弄了要捕捉它的猎人,笑捉弄了要侦查它所在的梭罗,笑这人类的可笑之处。潜水鸟,真是这湖中的精灵!
还有那些“也许它们爱这一片湖水,理由跟我的是一样的吧”的野鸭子,还有那些喜欢自我展示的松鼠,还有那些到森林里便自由自在的家畜……
苏东坡说:赏心乐事十六件:清溪浅水行舟;微雨竹窗夜话;暑至临溪濯足;雨后登楼看山;柳阴堤畔闲行;花坞樽前微笑;隔江山寺闻钟;月下东邻吹萧;晨兴半炷茗香;午倦一方藤枕;开瓮勿逢陶谢;接客不着衣冠;乞得名花盛开;飞来家禽自语;客至汲泉烹茶;抚琴听者知音。这是古人的风雅与有趣。
在瓦尔登湖的森林里,梭罗先生远离着人们的蜂拥和世故,与兽为邻,也不失是一件赏心乐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