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忆》之夏竹的梦魇

        只怪自己记性太好，3岁起就可以记事的她，隐隐感觉到什么东西，她无法形容，但总觉得自己已不再完整，无论是灵魂还是身体，她都失去了一部分。

        那是一个同样阳光明媚的午后，夏竹也如同现在一般静静地躺在床上，身体笔直，双目无神，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但是，当时的她不仅赤条条地躺在床上，身边还有一个男人，那是在她认识的一个叔叔家。那叔叔说：“放心，睡一觉后，叔叔就给你看你想看的动画片！”对于当时才3岁的夏竹来说，那是个多么大的诱惑啊！此时此刻的夏竹像是只僵尸，被贴上了符咒，脑子里一片空白，除了面无表情外，那叔叔让她怎么做，她就怎么做。一会儿要双手环抱，紧紧地抱住他，一会儿要松开，她都照做了；那个男人则一会儿亲她的嘴，满嘴的口水弄得夏竹满脸都是，一会儿吮吸着她还未开始发育的乳房。到了高兴处，他还会对夏竹说上一句“千万不能告诉你妈妈，只能我们俩知道，否则以后别想来我们家看动画片了”，夏竹依然“形如枯槁”地点点头。为了不引起邻居的疑心，他特地放了音乐，声音开到最大，那是什么歌呢？不知道。那是一种听不懂的语言，只见一个男子又唱又跳，谁能想到这些都会变成夏竹此后每一天夏竹回忆里折磨自己的点滴！在那所谓的“叔叔”自顾自一阵翻云覆雨之后，已然快到晚饭时分了，他帮她穿上衣服，梳好了头，到处打理完毕，还不忘提醒一句“记住我跟你说的话”。之后，夏竹看了个动画片的开头，便回了家。不出所料，夏竹回家后，一声不吭，完全把这“秘密”保留在心底。就这样此后又有了第2次，第3次，其间，她也有过反抗，但却不是哭喊打闹，而是找了个借口说“今天的衣服扣子太多，脱了就不好穿上”，于事无补。然而无论多少次，她心心念念的动画片都只有那个开头，就像这个“秘密”，她也只知道开头，不知道以后会怎样，结局如何，甚至她都还不明白每一次那叔叔提的要求到底是什么意思，她唯一清楚的是，动画片对自己的诱惑太大了，而每一次的开头告诉她“她被骗了”，但具体说被骗了什么，她说不清。她告诉自己，以后这地狱般的地方自己再也不会来了。现实却是，那地方，无论你去不去，在那里的记忆一辈子都将会打上烙印，将这个“秘密”永远地纹刻在自己的心里，无时无刻不在自己的心里掀起一番腥风血雨。

        自此，3岁的她就学会了在平时卫生洗漱时趁妈妈不注意用妈妈用的妇女洗液努力洗着下身，在夏竹看来，这已经是个罪恶的地方，她永远不会再愿意去面对。洗液瓶身上具体写着什么字，夏竹并不懂，只是平日里见妈妈用过，于是她用来擦拭自己每一寸肌肤，仿佛这样就可以把那些记忆洗掉，仿佛这样自己就能变得干净如初！然而事实是，无论怎么洗，即便下身已经出血了，那个午后，窗口射进来的阳光，耳边放着的音乐，两个赤裸的身体，总是会浮现在夏竹的脑海里，提醒着自己就这样稀里糊涂干过的蠢事儿，成为她心中那一块最柔软最不愿去触碰然而也是一辈子都抹不去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