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段岁月叫作抽茧
1
海城下雨了,米科望着车窗外,满脸的疲惫,透露着无数的悲凉,最近发生的事情已经让她无法正常的思维,她回忆着昨夜的歇斯底里,那个是她吗?是那个曾经不顾一切而跟随在身边的人吗?
繁华的都市,总是不容每个人有清晰思考的时间,如同车外的风景,稍划即过。
米科拔弄着手机,通讯录不停地上下滑动着,每个联系人似乎都是必不可少的,可是这个时候却无法点击任何一个可以倾诉的号码。瞬间,米科的眼睛闪起了些许光芒,她打开了梁生的电话号码。
“海城下雨了,你那里好吗?”屏幕显示已发送,米科不再翻动手机,静静地望向车窗外,任凭雨滴在离自己脸几厘米的地方肆意的宣泄,弄花了车窗,弄乱了世界。
一年前, 米科无意间发现了许哲的出轨,整个世界瞬间坍塌。
曾经,米科崇尚的不顾一切的爱情,就在那么一瞬间,轰然崩裂,这样的变故,让她手足无措,来不及细细思考,便陷入了疯狂的兴师问罪。
梁生,是米科在大学时读夜校的校长,精瘦的骨骼,脸上永远洋溢着成功者的自信笑容。米科留了他的QICQ,这么多年,偶尔问候一句,也只是淡漠的过客之情,米科以为,这样的男子,也只会是悄然而逝的过客。其实每个人的相遇,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伏笔,注定了米科和这个男人将会有一段交集。
“现在海城是梅雨的季节,出门记得带伞,照顾好自己”。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梁生回复的信息,就这样平淡的一句话,米科却温暖至极,她不禁回忆半年前那个未知的夜,梁生给她的那个拥抱,如同冬夜里的一炉火,温暖安宁。
站在16楼的落地玻璃窗前,米科仿佛做梦一般的来到梁生的城市,辗转了一天的时间,终于见到了时隔7年之久未见的梁生,她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只知道在这些暗然心伤的日子里,梁生给了她无限的温暖,所以她来了,来了梁生所在的城市。
米科站在落地的玻璃窗前,望着陌生城市的霓虹灯闪烁,万家灯火,这个世界就是如此的简单明了,当一切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的时候,总是让你没有任何反搏的余地,便硬生生的砸在你的头上。梁生从身后轻轻的抱住了米科,米科顿了一下,没有挣开,隔着薄薄的衣裙,米科感觉到梁生的手是如此柔软,他的呼吸在耳边轻盈得如此均匀,他胸膛的温度刚好温暖她有些冰凉的身体,虽然这个男人很陌生,但是他的手,他的温度,他的呼吸,却是米科不想抵御的,内心渴望着的,米科第一次感觉拥抱竟然是如此的有力量,如此的有魔力,这是她从未有过的感觉。
梁生说:”女人,一定要学会独立起来,内心强大,才是你一生最大的财富,任何人的离开都不会造成你生活的困局。“
米科开始朝着梁生的方向走去,在她的心里,梁生那么优秀,那么完美,那么的充满了无限的诱惑力,诱惑着米科的脚步跟随着他的影子。
海城的三月,下了两场雨,一场13天,一场15天。
米科每天依然奔忙在工作,家庭两个地点,每到下班,乘上公交车,米科总是希望这辆公交车能一直驶下去,永远不会停止。她不想回到那个带着面具的家庭,不想回到那个早已精神出轨的丈夫身边,她总是会觉得她是跟一具尸体在一起,曾经的爱恋,曾经的不顾一切,早已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得淡漠,在无数个清冷的夜晚,她都悄然泪下,追诉着曾经那些自己认为情比金坚的过往,怎么会说变就变了........
一双手再也无法撑起一片天空,米科开始放逐……
2
整个世界都在下雨,阴沉的天气,湿漉漉的水泥地面,似乎永远都在荡漾着忧郁,让人无限呻迷,海城的夜晚总是来得比任何一个城市快一些,米科在夜幕降临的瞬间,收到了梁生发来的简讯,“我晚上到海城,我想见你。”
有的情愫是会从手指都散发着莫名的悸动,米科盼望着与梁生相见,似乎期待了一个世纪,从第一次离别后,她做梦都想着能再一次与顾安相见,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早已侵占她伤痕累累的心,成为她坚持下去的力量。
“晚上到海城?”
“马上就到海城,离你5公里的地方,我想见你,我想你了!”梁生的每一个字都透着思念,每一个字米科都想嚼碎了吞进肚子里。
“把位置发给我。”米科毫不犹豫地回复了梁生的简讯,此时此刻,唯有相见,才能让她复原。。
见到梁生的时候,他已经在咖啡厅的包厢里,米科看着对面这个精瘦的男人,好像更瘦了,藏蓝色的西服在他身上已显得有些空荡,鬓角显然的冒出了不少的白发,他依然露着充满了魔力的笑容,米科静静地看着对面的梁生谈笑风生,再好的掩饰也无法掩盖他眼角的苍桑,略过风尘的男子是无法洗去身上的纤尘,梁生也一样。
酒店的房间里,米科第一次主动的从后面环抱住了梁生,就像一个落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那么用力,那么渴望 ,那么充满希望。好像很久很久,她都没有感受到身体的温度,没有感受爱的味道。梁生转过身,轻轻地问“想我没有?”
“想,很想。”米科把头埋在梁生的胸膛,说出来的话都带着哽咽的声音,没有一个时刻,她停止过想念,期盼着这样的拥抱连在梦里都比比皆是,她何曾这样思念过谁。
3.
四月的海城,依旧带着凉意。
米科依旧在和许哲的手机,电脑做着斗争,在很多个夜深人静的夜里,米科把自己的心反复的把玩着研究,她抠空了脑袋,也找不出自己为何变成了一个歇斯底里的人,这曾经是她最讨厌的形状,却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点一点的变成这样,毫无能力改变。18岁认识许哲,她以为那就是她的一片天,是她值得依靠并信任的人。她以为,命运还是公平的,在给你关闭了一扇门之后,一定会给你打开一扇窗。她曾经以为,许哲就是这扇窗,是上天在父亲离世后的很多年给她的弥补。她曾经以为,一切都会安静并平淡。
或许永远也无法忘记那一天,米科打开了许哲的QQ,看到了那些关于暧昧的信息记录,那些关于爱情的文字 ,那些露骨的称呼.......
只是短短的一瞬间,米科感觉到窒息了,一股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疼痛袭击着身体的各个角落,很疼,却无伤无血;很真,却仿佛如梦境一般。整整三天,米科呆在房间里,没有移动过,喉咙打不开咽下哪怕一滴水,就好像咽下一滴水就会倒入整个海洋。
在米科的心里,许哲的认知是有问题的,曾经那个博学多才,宽容大度的许哲,似乎只是一个幻像,许哲对于那些出现在面前的份份证据,仍然是据理力争,丝毫没有觉得自己有犯了任何一点点道德上的错误,
在很多时候,米科甚至觉得,这只是一场梦,一场无声无息的梦,因为她想不起来曾经是自己给了许哲那么多的光环,让他闪耀无比,在现实中,其实许哲也只是一个俗人,一个俗气置顶的俗人。
办完手续的那天,海城晴空万里。
“我想你了,梁生!”米科给梁生发送了手机简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