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波
赵小波,我的大学室友,四川广安人。
他不仅是我的大学室友,还是我毕业后的同事,直到我因工作调动回老家,我们前前后后在一起学习、工作了八年,彼此熟悉程度,胜过家人。
小波因为长了一副另男人嫉妒、女人爱慕的盛世美颜,入学伊始就成为新一届校草。当我们这帮屌丝还在因为表白学妹遭拒,伤心欲绝之时,他却在苦苦挣扎,纠结该选择哪一个校花做女朋友。
龟儿子,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所以我们联合起来孤立他。做实验课找搭档的时候,我们不搭理他。体育课上,捉对练习的时候,我们把他当空气。斗地主二缺一的时候我们不喊他。打麻将三缺一的时候,我们偏偏舍近求远,喊隔壁的单身狗阿刁补缺,就是不喊他。
慢慢的,他很识趣的主动避开我们。大学的前两年,他似乎只在晚就寝快要熄灯的时候,才会出现在我们宿舍,又会在早晨起床号响起前准时从宿舍里消失。他成了我们宿舍的隐形人、局外人。
要不是后来发生的那件事,赵小波412宿舍“局外人”的身份,将毫无悬念的持续到大学毕业。
那是国庆七天假期的第四天晚上。我们邀请418的兄弟们来宿舍斗地主,输的代价就是请吃烤肠,外加罚酒一杯。这里说明一下:宿舍管理明确规定,严禁打牌、禁止饮酒。
由于玩的太嗨,吵闹声传到了宿管员的耳朵里。宿管员和学生处的老师端着手电筒过来敲门,我们准备把扑克、酒瓶塞进被窝里。由于太过慌张,龟儿子阿刁竟然没盖瓶盖,一瓶白酒就这样浸湿了整个床铺,满宿舍充斥着扑鼻酒气。宿管员和学生处老师捂着鼻子进来,查获了两幅扑克牌和一只空酒瓶。
包括赵小波在内,我们八个人靠床站成两列,接受严厉的批斗。
半小时后,宿管员带着证据离开了宿舍,走时撂下一句:等着学校处分吧!
宿管员走后,我们七个人开始咒骂宿管员无情无义,平日里称兄道弟,遇事不留情面。我们又责怪阿刁办了蠢事,害的大家被抓现行。只有小波,翻身上床,自顾自睡觉。
国庆假期结束后的第二天,女生宿舍门口的宣传栏前围了一圈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我们挤进人群,看到墙上贴着白纸黑字的《处分通报》,我们八个人的名字赫然在列。仙人板板,果然难逃此劫!只不过,我们的处分的算是比较轻的级别,公开检讨,同时罚款250元,款项用于一帮一助学。
令我们七个人疑惑的是,赵小波明明没有参与,为什么他也在通报名单里。我们合计了一下,或许是“连坐制”“株连”,自认倒霉吧。
大学时光不紧不慢的从我们指尖缓慢流走,宿舍生活依旧丰富而多彩。
赵小波依旧被我们无情的排除在外。一转眼就快到了放寒假的时间。一日,宿管员例行查寝,见赵小波的床铺空着,遂问我们他为什么不在。我们哥几个俱都摇头晃脑,表示并不知情,脸上甚至都挂着幸灾乐祸表情,等着宿管员记他一次“夜不归宿。
宿管员联系了班主任,从电话里得知,赵小波因十二指肠溃疡,正在医院里等待家属签字后手术,班主任因为出差暂时赶不回来。
宿管员走出宿舍,又折返回来,看着我们说,你们几个龟儿子啊,如果有点良心,还是要去看看小波。如果不是他当初三番五次去找学生处讲理,三番五次去找院长求情,你们七个人,最轻都是留校察看,一个也跑不掉!
我们几个像木头一样呆立在原地,半天没人说话。
最后还是我大吼了一句,日起火,都还是不是人!都给老子去医院!
我带头第一个冲出宿舍,后面跟着杨铁、罗齐,跑到楼下我又跑了回来,一脚踹开418的门,二话没说,拉起阿刁和另外三个人就往外冲。哥几个以为又要出去干架,兴奋异常,跟在我屁股后面嗷嗷叫,顺手抄起拖把、木棍一路小跑,路人纷纷侧目,投来鄙夷的目光。
我们好不容易拦停了两辆出租车,司机看到阿刁几个人拿着木棍、拖把等硬家伙,表示拒载。我一把扯过他们手中的东西,扔到路边,递着烟、陪着笑,告诉司机真的是误会了。司机半信半疑的接过烟,示意我们上车。
来到医院,我们没见到小波。护士说,小波正在做检查,需要家属签字后才能手术。我们七个人围过来说,我们就是家属呀。小护士被一群大男孩围在中间,竟然显露出害羞的表情,一时不知所措。尤其是狗日的阿刁,竟然表露出邪恶的眼神,仿佛饿狼看到一只小绵羊。
都tm什么时候了,你真是人中之渣。我们六个人齐齐把他推到一旁。小护士镇定下来说,倒也不是不可以,患者家属在外地无法赶来,只要电话沟通好,他自己同意手术,你们作为见证人也是可以马上手术的。
按照护士的说法,我们七个人很快办完了手术手续。看到小波盖着蓝色的布,被平躺着推进手术室,我们突然感觉,就像是在送他进太平间一样。
坐在手术室外,我们七个人静默着,没人说话。就连平时吊儿郎当的阿刁,也是低着头,双手抱着腿,一言不发。
期间,手术室的门开了一次,医生说,第一次切口的位置不对,需要重新开个口。
我们七个人齐齐站起身,出奇的发出一致的声音:我草!!
这都能遇到,小波也真够倒霉的!能怎么办呢?
真的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切就切吧!!我们跟小波的父亲电话沟通后,在手术单上签了字。
期间,手术室的门第二次被打开,护士走向我们的时候,我们全都傻了眼,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阿刁小声说:不会死了吧!我们狠狠抽了他一个大嘴巴子!
护士说:溃疡口找到了,你们派两个代表进来看看吧。我草!还有这个流程吗?我看了看哥几个,拉起阿刁跟着护士走进手术室。手术室里消毒水味浓重,小波静静的躺在手术台上,应该是被罪恶的医生给麻翻了,现在处于昏睡状态。医生,从蓝布缺口处,拽出一截血糊糊的肠子,用带着白皮手套血糊糊的手指给我们看,这就是溃疡口。
我俩强忍着恶心,“哦”了一声。事后回想起来,我其实只看到一个白点,至于是不是溃疡口,我真不知道。医院的这波操作,大概是为了怕我们追究他开了两次刀的缘故吧。
手术后,小波恢复的很好。我们七个人轮流到医院陪护他,偷偷给他带去一些补身体的营养品,譬如火腿肠、饼干、辣条。小波很是感激!
如今,我们都已过了不惑之年,俱都成家立业,小波也娶了一个漂亮的本地姑娘,生了一个大胖儿子。夫妻两人工作之余,还顺带经营着一家彩票站,只是来买彩票人群与别处不同,以年轻姑娘居多,为的是多看一眼小波帅到掉渣的脸!!
长得帅是一种资源,同时也是一种压力,小波的老婆肯定是压力最大的!!
祝福小波一家幸福美满!
我们七个人一起抓螃蟹 我们在煮火锅 确实煮的不咋样 不过当时确实吃的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