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老是一个人的命题

      佝偻的背，沟壑的纹，垂垂迟暮的精神。似乎所有的一切都与你隔绝，不再追求衣食住行，不再在意外表行为。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有了终点，你只是活着，然后朝着那个方向走去。不是不挣扎，而是有了倦意。我就站在你身后的身后，流着泪望着，无能为力。

      最爱的人，离我最远。

      我阻止不了年华的衰朽和你的离去。

      我是这么想分给你，有关我时间的意义。

      时间两个字代表着从开始就不对等的博弈。你在前方努力地直起脊梁迎风冒雨，我在后面奋力追赶满身疮痍。可当我风华正茂一身朝气，你却蹒跚远行遥遥无期。

      那是最初的别离，看着你走进人群一无踪迹。我突然被巨大的空洞侵袭，不是没有埋怨与争吵的过去，可所有的一切在注定高飞时分崩离析。

      记忆的魔力在这一刻产生效力，我满脑子都是你的音容笑貌。不知何时起，你的发根处渐渐冒出了寒意，虽然一遍遍去理发店打理，却缺少了过往的强劲。手掌照旧抚上我的发顶，在一下下触碰中我仿佛感触到了关节处的薄茧在温厚地涟漪。灯光下注视着我的你的黑黑的瞳仁，里面满是爱意，突然惊喜地发现你眼角的纹路也有了活力，。

       可夜深却突然泪滴。

       翻开陈旧的相册去找你的岁月恣意，发现我们有着同样的懒惰和调皮。在夏日的午后趴在木质的课桌上昏昏沉沉，鼻前是书卷的墨香气。在放学后的时光里追逐，让漫山遍野都是我们的身影。一样地讨厌那些繁杂的数学题，一样如斯地热爱着故乡的土地，一样地年少无知地畅想自己可以震天撼地……

原来，苍老是一个人的命题。看着自己手心里抓着的沙慢慢地滑，春去秋来等不到的寂寞，谁也无能为力的执着。我在深夜里默默地祈祷时间的慢速，却在黎明之时被狠狠摔在地上。

所有的一切都随着季节泛黄褪色，原先鲜亮的房屋惹上了尘土，屋中的角落渍出了黄斑。你也在垂垂老矣。我努力地否认一个必然的命题，因为那关于你，我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