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从军生涯实录（十八）暮色降临，兵贵神速，连夜穿越整个朝鲜北部

老爸从军生涯实录

（17）夜行

随着缕缕炊烟渐渐升起。老牛哞哞地叫着伴随主人急急忙忙地走在归途中，夜幕徐徐降临大地。初冬在北方已是寒气逼人了，一条通往邻国的铁道线上，一列一列的军运专列呼啸着驶过。铁道两侧人行道上，整齐有序的队伍，随着坚定有力的“跟上，跟上”的指令疾步前进。

我所在的师直工作队是刚组建的以学生兵为主的较特殊的队伍。着装同大部队一样，都是仿朝鲜人民军服饰。每人配有由蒋委员长运输大队长“送”的美造三零步枪，子弹60发，手榴弹两棵。这只是普通战士的一半，也许是上级为减轻学生兵的负担和不用上第一线的缘故吧。

当天学生兵队伍，只行军二十余公里，宿营在朝鲜北部一座小县城。县城被敌机狂轰滥炸，已是断垣残壁，满目苍凉啦。我们没住民房，就住在机关单位的空房内。已是午夜过了，同学们由于行军疲劳，睡下一觉醒来便是大天亮了。突然，尖利刺耳的防空警报声响起，四架美军轰炸机飞来，临空盘旋，扔下十余枚炸弹后逃之夭夭了。这次突如其来的空袭，使从未经历过战争考验的学生兵精神紧张，有些不知所措。工作队队长沉着下令，让队伍迅速撤到南坡树林，以防敌机再次轰炸。经过清点，除炊事班的炊具，油挑子被断墙压坏外，别无其它损失。对学生兵来说，此次空袭，算是战争送来的见面礼吧。

为了对付敌军的空中优势，只好采取夜行军，这是我军的强项。太阳还没落册，大路上已是人头攒动，车水马龙了。大家都知道，这会敌机是不会来的，可以放心行军上路啦！我们的工作队，在公路两侧各成单列前进。夜幕渐渐笼照了大地，看不见一丝星光，我们拉近距离，也只能看见前面人影晃动 。

今夜的行程约在五十公里以上，尽管伸手不见五指，行军速度仍要求保持每小时五公里，必须在天明时到达宿营地。山头上有哨兵鸣枪报警——当时，我军的通信工具还相当落后，除军师团装备有无线电台，下面营连，只装备近距离的步话机，就是电台。这种电台因是两人手摇发电，也要在停顿下后才能使用——报警是从前线敌机临空后，一个山头接一个山头用枪声传送，就象古代的烽火台，这样的哨所一直布置到鸭绿江边。

这时，敌机夜巡开始，队伍随即拉开距离，继续前进，不大功夫，可以听到敌机的轰呜声。当时还没超音速飞机，敌机临空盘旋一圈，投下许多的照明弹，将公路及附近山坡照得通亮。敌机可以俯视下面的一切活动目标，发现情况，巡航机立即向基地通报，不一会就有多架或成批的战斗轰炸机，前来对目标进行轰炸或用机关枪向发现的目标轮番扫射。只要我们隐蔽得好，不暴露目标，敌人的伎俩是没办法得逞的。

敌机走后，我们还可以拾到不少降落伞呢。有时敌机也会乱投下一些炸弹或用机关枪向下瞎扫一顿。老美有的是钢铁，军火商就是高兴倾销他们的过剩军火呢。我们也曾见过运输车辆因自身的马达声，没听到附近山头的鸣枪报警声，车灯暴露了目标，受到敌机袭击而遭受惨重损失的。行军中途还要埋锅造饭，也可以吃自带干粮，但不能随意进行，须队领导统一下令才行。主要还是生火做饭，不能随意动用储备干粮。有时天气阴霾，朝鲜北部多山，敌机不能发现地面目标，低飞又容易撞到山头，我们就可以大摇大摆的在白天行动。除此而外，全是夜行军，我们利用夜间一直穿过整个朝鲜的北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