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有个故事(一)

2019-03-03  本文已影响6人  一个金萝卜

《山雪》

我们好像在池塘的水底

从一个月亮走向另一个月亮。

有个故事(一)

(一)

这么一个男人,他有一个比他小两岁的女人,有或许几个儿女,他们或许又在外面哪里读书,在哪里谋生,或是就在眼前这个小卖部的后面的某块田地里休息,我不知道。他的女人大概五十几吧,不能说她老了,因为她的身上,至少她黝黑的皮肤上仍流动着一种雄壮的力量,就是专属于黄土耕耘的那种扎实的力量。她在我们休息时,跟我们说,她还没去过几百公里外的那个美丽城市,我问她想去吗,她说“想啊,当然想!”

我们修整好就又出发了,走前看看天空,是那种艳灿灿的晚霞,很好看的,显然不是我们大多数城市所能拥有的那种景色。

三天后,我们到了那个美丽的大城市,在临走前特意注意了下天空,同样也很好看,却也没比之前的多艳一些。

那女人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来到这座城市,来看看这相差无几的天空。也许不会了呢。

(二)

这么一个男人,四十好几了,按理说也该是不惑了呢,他在城市中心的大楼门前停下来问我,“你说我活了大半截了,结果耍也没耍到,吃也没吃到,我这一辈子是不是太没味道了?”

我答不上来。玻璃做的大楼叠着大楼,几百米外是这个城市最拥挤的丁字路口,人们根据头上的红灯绿灯来来往往。熙熙攘攘、川流不息?我看着他,他的白鬓,他的褶子,他的眼屎,他的眼睛,我答不上来。

(三)

这么一个女人,我注意她好久了,从上船到现在我又从梦里醒来。她大概是去岸对面拜访某位亲戚吧,也可能是去带孙子?

她带的行李不多,一个白色的麻袋装了不到一半,一直搭在她肩上,或许会有鸡蛋之类的吧。她从上船到现在一直都没落座,一直站在一个空座位前,时不时四处张望,时不时吸起一口痰啐地上。

大概在我第三次睡醒的时候,发现她手上多了一包饼干,好像是在船上买的盗版奥利奥,我醒来时她正在拆开包装,然后她凑近鼻子闻了好久,再然后她把饼干放到了桌子上,再再然后,她挪动了位置,去了两条过道以外的另一个空位旁。留在原来位置的是她的目光,不知如何形容的目光,稳稳地落在那包饼干上。

我同座的旅伴说她可能得了些病。

下船的时候,饼干或许被拿走了吧,但是,我并未在出港的客车上看到这个婆婆,可能是列车员因为座位坐满了就要发车的要求落下她了吧。

(四)

这么几颗板栗赤裸裸地瘫在锅里,他们被开膛破肚了,品相好的还可以看到壳上的糖渍发出的晶莹的光。

在我小时来到这里的时候,这个东西报价二十元一袋,一袋大概二三十粒,总之总也不够吃。后来读到文章,说有些小摊上会在腊月里飘出一阵阵白雾,这白雾里是过往的日子,或许流金吧,或许明亮吧。白雾底下是那些吃的和摊子的主人。

我上前说要一小袋,那个人没有看我,从车里揣出一袋已经装好的板栗来递给我,我忍盯着锅里的那几粒板栗,那人便把袋子在我眼前晃了晃。我回过神,准备从口袋里掏钱包。

他问我:“微信?”

“微信?”

“那现金?”

“哦哦,我有散钱,哦哦,你这可以微信啊,哦哦,微信也行,我用微信。”

他笑的很勉强,又不放肆。

买板栗的没故事,卖板栗的也没故事,好像他只卖些手艺罢了。

我要说,很多纸媒都是情怀骗子,白雾底下的人不卖手艺的,傻子才该去买买过往。

(五)

我们去宜昌泡温泉的时候,顺道弯去了阳明山,上山前我们想山上应该下了雪吧,我们也可以拿上单反拍一两张好看的雪景出来,到时候好好炫耀一番。

到景点时,卖票的工作人员说,下雨的话视野很差,其实看不到什么。

雪和雨把山路分成三截了,我们在中间,不愿上,也不舍的退下去。僵持在雪景和雨雾中的我们,在努力幻想此时的自己如小诗里写的一般来回彳亍着。

我觉得滑稽可笑。

哦,我发现带学生证可以半价,省去四十好几块,然而我并未有出游携带学生证的好习惯。权衡之后,我认为十分不划算,便抹去了上山的想法。

我并不知道山上是否下雪。

有个故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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