怯思篇（三）

31

但是，我在最后的废墟中，偶然之间发现了一面不倒之墙。他说：“那是比卵石更坚硬的部分!”

从此，我对于废墟便有了最后的绝望。

(诗风日下的时代，偶然在网上看到一首少有的新诗，那便是废墟中尚未倒掉的部分。)

32

也有一对年轻的父母对我说：

“不要凄怜于一个孩子，那对你是无益的!”

然而，我也确曾凄怜于你们，凄怜于自我的无知……

不!年迈的老者说：“我甚至凄怜于你的凄怜!”

33

你默默地，仰望天空，静听鸟雀鸣欢……

但那真的是你的本意吗?

不!你总是默默地仰望天空，静听那鸟雀鸣欢。

34

沉思者的确有罪于你们……

“然而反抗又是大罪”!

35

不!你有那如铁的甲胄，你绝不因此而沮丧而懊恼。

然而，你身旁确有饥饿的匮乏者，他们沮丧，他们因此沮丧而懊恼。

36

而只有在行车途中我是空白的。

是的只有在行进的途中我是空白的，我不再去沉思。

当然，可以只关注那映入眼帘又转瞬即逝的石头，和爱。

毫无疑问，最后必然是爱赢得了属于石头的胜利!

37

但是，我甚至在门缝里看到过你独一的身影。

这确是我的灾难，我因为想到你的经过而停滞不前。

真的，月光明亮，月光大于空悬头顶的灯光呵!

38

不!我们绝不走迷误者的路!

在一切深渊之底的迷误之上，确有高于口舌者的正路。

是的，我同时称那为灾难。

我同时称它为灾难然而我同时清醒!

39

把目光转向自己吧，同时要对那只飞走的鸟儿负责，那确是你的失误。

“不，我还要毁灭它的笼子。

我还要毁灭它的笼子，这使它自由。”

40

不错，你也绝非一具空洞的躯壳。

你也可以在黑暗中苏醒，

真的，你也可以在黑暗中苏醒，把正路从黑暗中训得。

41

然而，我对于那些有力的、健全的乞讨者确是痛恨至极了!

“那么，它们也该习惯同情者冷眼;真的，他们也该习惯非同情者的冷眼。”

不!他们同时也该习惯长久的“无家”。

42

一个陌生人，许是受了什么大委屈，她在我眼前边吃边哭泣……

我却回她以若无其事的表情。是的，我不微笑，也不怜悯。

没错，这曾是你的教导，你说因此使她坚韧，使她自我反省。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