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你一句，我爱你
欠你一句，我爱你
本文参加七大专题征文活动 校园:嘘，秘密
十年了我以为我和他再也没有相见的那天，却原来有些人即便是成为了过去，却也有相遇的那天。只是再次见面，或许再也找不到从前的感觉。爱了，淡了，再也不相见了。
01
“十年了。”
“是啊，十年了。”
“我结婚了，你呢？”
“我病了，她跑了。”
“你怎么会老生病呢，明明你以前好好的。”
“这个话题你不要问，我不想说。”
“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问吧，我说？”
“你本子里画的那两个圆是什么意思，这么多年我都没搞明白？”我看着他终于鼓起勇气问出了这些年盘在我心里最大的疑问。
“这是个秘密，我说过这是我对你的答案。若你早早明白了或许你我……”他看了看我眼睛又出神的望向远方，似是在怀念着什么。
“为什么？都已经十年了，还是不可以告诉我答案吗？”我听了他不是答案的答案，心里崩溃的质问起他。
“我走了，当你想明白我话中的意思，也许你就明白我的苦衷，你不知道有一种伟大的爱叫放手。”说完他转身向着另一个方向而去，背影看着是那么的萧瑟。
“你等等，”我大声的对着他远去的方向喊着。
他终是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我一眼，我似乎看见他眼角的泪花在光的照射下晶莹剔透，脸色是那么苍白，身影是那么的萧瑟。
他停下了脚步，我小跑着到了他的跟前。慢慢的我靠近了，越来越近，直到离他只有一拳之隔，直到听见他紊乱的呼吸声。他背对着我，我终于忍不住双手紧紧的环住了他的腰，头靠在他笔直的后背上，眼泪一滴滴的打湿着他的衣服。
他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却又很快的恢复了镇定。
“放开，不要忘了你的身份，我和你已经是过去了。”
“我奶奶已经死了。”
“我知道，但那又如何，回不去了。”
我听了他如此绝情的话，气疯了，说出了我最不想说出的话:“好，这是你说的，既然不相欠，那便今生再也不相见吧”。
说出了这话，我的心忽然感觉空前的放松。似乎盘在我心里多年的心结就在这个大雪纷飞的季节，从再次见到他的那刻起烟消云散。
对啊，当年也是在这样的下雪天，他离我而去，只发了一条短信:我已经有女朋友了，请你不要再联系我，从此我们相忘于江湖。
我就这样看着这条短信痴痴的在冰天雪地里哭泣，我想象着我和他的曾经，两只手抓起满地的白雪堆起了我们的样子，可他却再也看不到了。
我目送着他越走越远的身影，抬头狠狠地擦掉了冰凉的泪水。望着这飞扬的雪花，我伸出手看着，雪花一片片落在我的手心。这场雪下的那么深，下的那么认真，也让我思绪回到了遥远的从前。
02
还记得认识他正是我们高一的第一学期，我和他从不同的学校考到了县一中。
“你好，我叫白云，是你的同桌”。
“你好，我叫安静，很高兴成为你的同桌”。
我们就这样的认识了，我记住了他叫白云。白云的长相比较阴柔，面部白嫩有光泽，眼睛大而有神，弯弯的睫毛忽闪忽闪，看着很是惹人怜爱。和他接触久了我发现他总是很爱干净，我们的书桌永远都是他在擦我只负责坐，而且我也知道他竟然是我们学校白校长的儿子。
我和白云因为是同桌的关系，他也知道了很多关于我的事情。他知道我叫安静，来自县城的一个村庄里，家境不好，第一次在县一中上学。
就这样我和白云慢慢的熟悉了，因为他是校长儿子的原因，他爸爸给他的压力特别的大。他总是中午不吃饭，在教室里写作业温习功课。而我也不忍心他一个人，就常常给他做伴。每日中午教室里总有我们的身影，我和他在日复一日的交往中变得无话不说。
我以为我和他会在这三年一直这样下去，直到无意间的一次分班考试把我们打的措手不及。
这一次的分班考试我被分到了文科班，他被分到了理科班。我和他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当时还是在后操场背课文。我的一个好朋友王林看见了我，告诉了我这个消息。不记得当时是怎样的回到教室，似乎感觉属于我的某些东西被别人抢走了。
就算再不舍我们还是就此各回各位，他有了同桌，而我也有了新同桌。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个同桌我很排斥，我讨厌他抢走属于白云的位置，对他总是面上客气，私下从不交集。
白云的教室和我一墙之隔，每次我总是故意在他们教室门口逗留，向里边偷看他的身影。有时候他看见我路过对我总是回以微微一笑，然后我就心里偷偷一笑的走开了。
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那些偷偷的关注是因为什么，只是觉得白云是我的朋友，应该多去关注他。
日子似乎就这么一天天的过，我和白云偶尔会在楼道或者校园里碰到。每次见他我总是感觉很亲切，而他也会带我出去买好吃的对我关怀备至。他说他喜欢我的性格，很暖。他说安静是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很适合你。
03
高二刚开学，全年级很多人都认识了白云，因为他考了全年级第一。也是在这样耀眼的成绩里，很多女生开始明追暗恋的喜欢上了白云。私下里我身边的女生总会讨论白云，总会当我的面让我帮她们和白云套近乎，我心里极度的不舒服，却也暗自嘲笑他们不好好学习。
我以为白云不屑于和这些叽叽喳喳的女生交往，他会是我印象中那个总是独自读书的努力学习的学生。直到那一天下午好朋友小丽急匆匆的告诉我：“安静，大新闻，白云恋爱了，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是谁？”我急切的问。
“李雪。”
听完小丽的消息我心突的跳了一下，我都不知道为何那么关注白云的女朋友。
“你不信啊，走我带你去看，他们在后花园约会。”
小丽拉起我的手就往后花园跑，我也不知不觉跟她来到了白云他们约会的地方。远远的我看见白云和一女孩肩并肩坐在一起。
后花园里此时百花争艳，绿草莺莺，他们在绿树和红花的的映衬下美的像一道风景。我就站在他们的后边看着，不知道看了多久，小丽在一旁头枕在我的肩膀上，一脸花痴的说:“你看他们多般配啊，好想那个人是我，咱们到跟前看看。”小丽拉着我向前跑去，我还从发愣中没缓过来已经被她拉到了白云的跟前。
“嗨，白云，你们在聊什么，我和安静过来打个招呼。”小丽对着白云笑了笑然后拉着我坐到了白云的身旁。
我低着头尴尬的不知道说些什么，心里把小丽骂了好几遍。我只好装作若无其事的抬头看了白云一眼，用自己听起来镇定的声音说:“白云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我们来后花园转会，没想到碰到你们，抱歉你们先聊，我们先走了。”说完我站起来一把拉起小丽就落荒而逃。
“唉，安静，咱们好不容易靠近了白云，你竟然逃跑了，多丢人啊，这一跑让人家觉得我们有猫腻。”小丽和我跑到操场的一个无人的角落才向我叹气的指责起我逃跑的行为。
“你还说我，丢死人了，人家恋爱了你管的着，再说人家俩也挺般配，你就别犯花痴了。”我言不由衷的指责了小丽几句，想着看到的那一幕，心里忽然很难受，没再搭理小丽，一个人想着心事边走边踢着路边的石子向教室走去。
白云恋爱的消息没过几天全年级的学生都知道了，也让很多私下里谈恋爱的同学都因此尤暗转明。课堂上纸条传情也瞬间多了起来，直到惊动了我们的带课老师。
这天中午刚上语文课，坐在第一排的一男一女开始了传纸条。男同学离那个女同学隔了几个座位，纸条刚传到那个女孩手里就被老师一把抓住了。
老师拿起纸条看了看，毫不客气的读了起来：“我爱你，爱着你，就像老鼠爱大米。”老师读完全班的学生都哈哈大笑，那个女生被羞得头都低到了桌子下边，好几天都不敢和我们交谈。
04
那场恋爱风波就在老师的一顿调笑和严令静止中结束了。自从那天知道他恋爱后，我心事重重的过了几天。每次偶遇白云，我都是表情及不自然对他点点头，然后低着头转身走开。
在这样的自责与矛盾中我和白云的关系越来越疏远，直到我再次见到他已经是一个月后。
那天我去学校附近的一个书店看书，没想到他也在那里，刚打算走，就被喊住了。
“安静你最近在躲我是吗？”
我张了张口不知道该怎么向他解释躲他的事实，强挤着笑然后吞吞吐吐的说:“我没躲你，我，我只是最近太忙了，就是有点忙，你先看书，我忙去了。”说完我打算转身就溜，白云发现了，一把抓起我的手就向着门外跑去。
“你放手，放开啊，我不去，你和你女朋友去，拉我干嘛，被别人看见了。”一路上白云拉着我小跑着，我东张西望着怕被同学看到，总想甩开他的手，却被他紧紧的抓着，我气的破口大骂。
大概小跑了有十几分钟，我被白云带到了一条小溪边。我看了看四周没人，才气喘吁吁的席地而坐。白云也跑的呼吸紊乱，捋了捋气息然后坐在了我的旁边。
“你明明在躲我还不承认，是不是因为我和李雪的关系。”
此时的我正在气头，听到白云的话我瞬间觉得好委屈。
“我是在躲你，你谈恋爱，我不方便打扰你们，会被误会的。”
白云听了我的话，忽然从衣服兜里掏出了他的耳机。打开mp3，然后把耳机分别塞入了我和他的耳朵里，接着一首熟悉的《栀子花开》播放了起来。
听着这首动人的歌曲，脑中忽然浮现出我和白云认识的从前。
听着听着他拔下了耳机然后笑着说:“怎么样，有没有听出点什么？”
我装作没听懂的对他说:“不就一首歌，能听出来什么。”
白云一脸失落的说：“傻丫头，我和李雪没有恋爱。我那么做是因为一个人，她总是傻傻的陪我写作业，偷偷关注我，我想故意刺激她让她喜欢我。”
他深情的看着我，那双明亮的大眼睛仿佛会说话似的直视着我的眼睛。我面对着他，听见他说的那些话，脸瞬间红了起来，害羞的别过头看向了其他地方，心里如蜜一样的甜。
“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白云再一次站到了我的面前。他强迫着我看他的眼睛，等着我的回答。
我想了想，觉得这个问题从来没考虑过。忽然被白云表白，我有点意外，不知道如何回答。
“我们还是好好上学，现在这样我知道你的心意就好，若是有缘，那毕业了我们就在一起好吗？”
听了我的答案白云笑了笑，用手点了点我的鼻子：“就知道你会如此，我给你时间，以后不许再躲我啊。”
我不好意思的转过身去，看了看那清澈的溪水，走到水边玩起了水。往后看了看白云的傻样，我灵机一动捧起一把水洒向了他。
看着白云被我泼冷水的狼狈样，我调皮的吐了吐舌头，向着学校跑去。白云回过神发现被袭击了，迅速跑到水边用手举起一把水向我洒过来大喊着：“安静，你这个坏丫头。”
05
从那天起我和白云之间的关系有了质的飞跃。我不在躲着他，他也经常约我去后花园，我们都默契的保持着这种关系。
这一年的生日，他送我一个非常可爱的笔记本和青蛙王子的小蛋糕陪我度过了一个快乐的生日。这次的生日让我以后的很多年都记忆犹新。
眨眼间到了2008年的5月份，这个月正是我们高考模拟的关键时段。距离我们高考前半个月发生了世界闻名的5.12汶川大地震，而这一次的地震也再一次见证了白云对我的深爱。
我依稀记得地震来了，我们坐在座位上被摇晃的惊慌失措。老师着急的喊着我们逃命，我也跟着人群往楼下跑。一路上我都不记得我是什么时候被白云牵着着手保护着带到安全区域，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悄悄松开了手。
后来当我们毕业了各奔东西后，很多同学在一起聊天时总会谈起我们的感情。他们说我们是真正的爱情，可以不畏人言，不惧风险。
毕业季即分手季似乎像一个魔咒，很多的情侣总会在毕业前经历失恋的痛苦。我们宿舍的女孩也经历了被分手，总是晚上哭白天哭，我也跟着劝了好几次。很多人奇怪的问我为什么没被分手，我笑了笑说:“因为我们就没在一起过，何来的被甩。”
“我就不信，两个经常形影不离的人没谈恋爱？人家白云地震时还不顾危险的救你来呢！全学校就他一人记得救女生的，你说那不是爱是什么？”
听了舍友的话我不禁反思了起来，瞬间觉得有点愧对白云。之后的日子我开始主动的约白云，我买了两个漂亮的笔记本，他一个我一个。我要求他从那天起开始写日记，直到我们毕业后，互相交换。
“安静，高考终于结束了，你考的怎么样，给，这是我写的日记，每一页都有你，你拿回家慢慢看。”我看了看赶紧从包里把我写的拿了出来。
“白云这是我写的，很用心的写，你回家慢慢看。”
“好的，我回家会认真看的。安静，我把我家座机留给你，你有事给我打电话。还不知道我们考的咋样呢，万一被录取到不同的地方怎么办？”
“没事的，不在一个地方只要你我心里互相记挂，常联系，我们会在一起的，你愿意等我吗？”
“傻丫头，怎么会不等，我都等你三年了，再等几年又如何，你可不许爱上别人啊！”
“好的，你放心，我的心里只有你”。
“那从今天起我们正式交往吧，不再是暗恋，你是我的女朋友，好不好？”
听白云说正式交往，我心里兴奋的像是开出了花来，红着脸对他点了点头。是啊，盼这一天我们已经盼了三年了。
06
从那天起我们终于正式恋爱了，到家后我打开他写的日记，偷偷趴在被窝里看。日记里有他对我的身影，一些很暧昧的语句，还有我怎么也看不懂得两个圆圈。
一个月后录取成绩出来了，我被录取到青岛大学，而白云被录取到了宁夏大学。
考上了大学，我的家人兴奋了几天。妈妈看我要去外地求学，每天不放心的嘱咐我:“你是女孩子，在那边一定不能和汉族男生找对象，不许不自爱和男生乱，出事了你奶奶会打死你的。”
在亲朋好友的嘱咐里我终是我坐上了去青岛的火车。一路上我回想着妈妈的嘱咐，想着和白云，我才意识到我做了多么错的事情。白云是汉族，我不该和他在一起的，可我却动心了，还给了他承诺。
到了青岛后我开始了大学的生活，那个时候我开始疯狂的迷恋网吧。我讨厌这陌生城市带给我的恐慌感，讨厌这一切的陌生，我每天沉迷在网络里寻求安慰。
终于有一天我接到了白云的电话，那是我到青岛的第十五天。我听见他的声音感觉是那么的亲切，我哭着告诉他我在这里的心酸，白云不断的哄我开心，告诉我从今以后他会陪着我的。
这之后每晚十点白云总会给我打电话，夜那么冷，我能听到他冻的哆嗦的声音，可他还是在楼道里陪我聊，直到我睡着他才挂电话。
我们就这样聊着聊着大学的第一个寒假来了。我终于回到了银川，白云接的我。他给我买的帽子，围巾，手套，亲手给我交到了手里。我拿着他送我的礼物，眼泪哗哗的流着。
白云细心的替我擦了眼泪，带我去吃了一顿大餐。餐桌上我说出了压在我心里一直想说的话：“我妈妈不让我和汉民找对象，你是汉民，我们以后怎么办，我不想和你分开”。
“我知道，从我喜欢你的时候我就知道。可那又如何，只要我们相爱，民族又能咋样，大不了我不吃猪肉，我进教，我们总能在一起的。”白云紧紧的抓着我的手，一脸急切的劝我不许放弃他。
我和白云最终是选择了继续交往，我们天真的想着只要相爱我们总能到一起。我尝试着带他带到我家见爸妈，我当着爸妈的面说了很多白云的好话，最后才说了白云是汉民这样一句话。
爸妈一听汉民脸瞬间尤高兴转变成愤怒，爸爸气的拿起鞋底打我，被妈妈拉住了，奶奶不知道何时站在了门外听见了我们说的话，她颤抖着双手拄着拐杖一脸生气的走了进来。
奶奶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白云，用拐杖敲了敲我的头说：“你想和他在一起，那就等我死了再说。我活着一天，你们就一天也别想有结果。我丢不起这人，我学了一辈子的古兰经，最后教出了你这么个玩意，给我往出滚，滚。”
奶奶连打带骂的把我和白云轰出了家门，我和白云一脸受伤的回了县城。
到了县城我和白云找了一个无人的角落紧紧抱在一起互相安慰，我感觉到白云当时的痛苦，我怕他放弃，不断的给他说着各种能在一起的可能，最终我想了一个主意。
回到家后我躺在床上不吃不喝的躺了一个星期。衣服也不换洗，更不梳妆打扮，把自己整的人不人鬼不鬼。爸妈怎么劝我也打不起精神，最后爸妈实在拗不过我答应我只要奶奶没了，答应我们在一起。
听到他们的妥协我心里兴奋的想叫，但又怕爸妈觉察我故意设计的。我在床上装了两天就在爸妈的再三保证下去了县城，告诉了白云这个消息。
“你说的是真的，你爸妈都同意了，只要你奶奶死了我和你就能结婚，太好了”，白云高兴的把我抱在怀里，不断的找我确认这个消息。
我激动的点点头，纠正他说：“记住不是死是没了，我们回族的说法是这样。我奶奶今年都八十几岁了，没几年好活了，等她没了我们就毕业上班了，那时我们结婚多好。”
白云听完兴奋的点了点头。那个下午我们愉快的经历了很多个第一次。第一次白云亲吻我，第一次听他说我爱你，第一次他用手抚摸我的身体，第一次我体会到恋爱是什么滋味。
我想我迷上了那种滋味，可我天性害羞又理智，所以我们最终没到最后一步。白云一直挑逗着想让我说我爱你，可这话我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07
没过几天学校开学了，我回到学校继续上学。这一次回来我感觉似乎心情格外的轻松。
每天晚上白云依旧是打电话诉说着想念，我也在附和着。有时候白云故意骗我让我说一句我爱你，可我总感觉不好意思说出口，一直没说。
就这样一个月后白云给我打电话的次数变成了两天一次，我当时也没多想，觉得他可能太忙了。后来电话越来越少，有时候三天一次，有时候一个星期才打一次。我渐渐觉得，我似乎忽略了什么。
我把我的事情告诉了和我在一个宿舍的同学许月，她号称恋爱专家。那时候我记得我有一次见她周末回到宿舍脖子有很多的红点，我还当着全宿舍的人问她脖子是不是被蚊子叮了，结果宿舍人都用看傻子的眼光看我，她们都笑我说连种豆都不知道，笑话我到底有没有男朋友，有没有和男人上过床。
我当时意识到自己问了多么蠢的一个问题，然后一脸不好意思的给大家解释：“我们那边很少有男女婚前同居的，思想都比较保守，哪有你们这么开放，我不知道也不奇怪”。
大家听了我的解释，许月一脸惊奇的问我：“那你莫非还是处，你是不是还和你那男友没上过床，估摸着还没接过吻把。怪不得你说人家不联系你了，肯定是你离得太远，人家爱上别人了”。
听了许月的话我心慌乱了一下，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她说的事实。许月看我默认了，很是不争气的点了点我的额头，然后笑着说：“你这种女人啊，哪个男人喜欢，就和榆木疙瘩一样。你说你们之前天天聊天我都有听到，不就是你上学的时候暗恋，毕业了想念，工作了才能见面。”
“你说你还有一个奶奶在前边阻止着不让在一起，我经常听你打电话问你妈你奶奶有没有生病，还能活几天，你说有你这样为了和男人在一起天天盼奶奶赶紧死的姑娘吗？”听了许月的话我像是被戳中了心事，然后趴被窝里哭了起来。
我以为这些只有我自己知道，却原来大家都知道，而且还那么清楚，每次咒奶奶死的时候我都是一边诅咒一边愧疚。
许月最终给我了一个建议让我不断的给白云打电话，我听了她的建议不断的打，直到有一天晚上有个女生接了电话:“你是谁，找白云什么事？”
我听了是个女生接电话，心里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我控制不住的颤抖着说:“我是白云的女朋友，我找他有事，你是谁，他手机怎么在你手里？”
忽然电话那头那个女生忽然爆了粗口的骂起我来:“靠，你哪冒出来的，我都和白云在一起三个月了，白云是我男朋友不是你的，麻烦你不要再打电话，神经病。”
电话挂断了，我听见那个女生说的事实，抱着头蹲在地上再也无法抑制的哭了起来。一切就这么结束了，我还没来的及给他说我爱你，还没来得及把自己交给他，就这么结束了。
之后的那段日子，我每天像是发疯一样的不断的给白云打着电话，打了几百个，他却一个也没有接，我想让他亲口告诉我他爱上了别人，想让他知道我还记着我们的承诺。
直到有一天，天下着鹅毛般的大雪，缤纷的雪花飞舞着。我独自一人走在异乡的街道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忽然手机响了，我打开手机收到了他的短信。
“对不起，我已经有了女朋友，请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我很爱她，她知道我们以前的事会不高兴的。”
“那我呢，为什么忽然抛弃我，之前还好好的，是不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真相。”我手忙脚乱的发着短信希望知道真相。
过了几分钟他回复了“十年后吧，若是我们还能相见，你会知道真相的。若是你听到关于我不好的消息，请你一定要忘了我好好生活”。我高兴的打开短信，没想到收到了这样消息。
我知道这是他给我最后的道别，从那之后再也没有打扰过他。我扔掉了他写给我的日记本，丢掉了我们所有的纪念。几年后我回到了老家，在父母的安排下嫁给了家里的一个选房亲戚。两个月后，奶奶没了，而我却哭的晕了过去，不知是为了那逝去的爱情，还是对奶奶深深的忏悔。
结婚后和我和丈夫一直相敬如宾，不热不冷，我总是喜欢眺望远方发呆，喜欢带着耳机听那首栀子花开。我也没有再打听过白云的消息，直到和他再一次见面已经是十年后。
十年了，我一直记得和他有个十年之约，这一天我一直在等。
我出门来到了我们曾经的校园，一直以为毕业了或许没有回来的那天，却没想到我终究是来到了这里和过去道别。
离学校门口越来越近，我看见了一个人，一个男人，我走的越来越快，终于走到了他的身边，他背对着我，我再也忍不住的问候了起来:“是你吗？”
他转过身来看了看我，点了点头。我看着他变得沧桑的脸庞，脸上的胡子早已沾染上了雪的风霜，一双眼睛早已爬上了皱纹，一身黑色的衣服在白雪的映衬下显得身姿格外的挺拔。
我忍不住伸出手想摸一摸他的脸颊，他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了。
他躲开的瞬间我意识到我和他已经不可能在像从前一样了，他已经不是从前的白云，而我也已经不是从前的安静。原来有些人错过了就是错过了，那些没有珍惜的瞬间，那些没有说出口的爱终是没有再回头的可能，我们终究是错过了。
那次见面后我释怀了，我也认真的过起了自己的小日子。后来同学聚会我听说白云又生病了，他爸爸带他去了北京看病。再后来我收到一封信，信里画着两个圈，下边写着，祝你幸福，真相就在眼前，缘来是空，圆来是空，一切皆是空。
他死了，我拿到信的第二天才知道了这个消息。他才30岁，就这么死了，我没送他最后一程，拿着信我一遍遍的看，才发现我一直想知道的秘密其实就那么简单，他知道，我也知道，只是我们都跳不出这俗世的圈，终究是要如此收场。
爱了，散了，淡了，再也不相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