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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雕英雄传》同人 之一 1 荒村奇遇

2018-11-02  本文已影响0人  Guxi

向金庸先生与《射雕英雄传》致敬

同人小说 之一


第一章 荒村奇遇

  且说郭黄二人自从送走大汗之后,一路南归。郭靖虽知与蓉儿二人情深意重,但见道旁饿殍遍野,骨肉疏离,哀鸿满地,不绝于耳,又忆起大汗身前生后种种,民族大义面前私人情仇竟然变得甚是滑稽;因此上,早也没了半点说两句俏皮话的兴头。黄蓉见自己的靖哥哥如此模样,知道他脑子愚钝,易发心魔,是以放心不下。遂总想着法子扯点话头替他解闷儿,可他却三言两语“嗯嗯啊啊”地应和着,虽不是敷衍,但也让人不知如何是好。如此将就了二日,索性却不再说话了。黄蓉心忖,这心魔,终须他自己解除。但依旧除了出恭,丝毫不离开郭靖半步。

   从塞北至江南,最快的脚程本是要走京杭大运河一线,可此时兵荒马乱,从大都到临安,金人四处都是。于是二人只好从西边绕行,须由秦岭一线辗转归乡。不几日,便到了长安。自唐而后,长安虽然早已不复当年的荣华,但盛世的旖旎,红尘的锦绣,自然还是随着一群落寞的贵族而得以延续。郭靖找了一家不起眼的客舍,掌柜脸色瘦黄,不过是个饥民般,店小二也十分呆滞。郭靖给小红马喂足了粮草,眼见四处无甚风景别致之处,也不想多招惹事端,便与黄蓉草草用过晚饭,便歇下了。实则舟车劳顿,烟沙醉人,二人很快便睡如憨牛。

   三更天时分,忽响到各自的窗外有一串轻微的脚步声,细碎如针,软绵似沙,稍微有些武学功底的人便知道这群人定然有极强的内力,轻功也颇为精湛。郭靖初时以为是自己做梦,后来听闻到从隔壁穿墙而过的黄蓉的暗语,方才警觉。二人不约而同地悄悄委身于窗下,辨别着声音的走向。

   声音十分轻微,经过屏气凝神耐心辨别后,依稀是一群好手与客舍里面的什么人交换了什么物件,动作十分敏捷,一句说话的声音都不曾有,很快客舍又归于宁静。

   黄蓉见惯了江湖上的种种接头方式,便也不以为然,只是十分好奇是怎样的奇特事情。于是,抬头望向窗外,只见一群黑衣人,个个身材魁伟,身手高超,都提着一把长剑,和一个只留下背影的人,打着什么手势,又将一个又不包裹交于那人,那人也将一个什么玩意儿予了带头的黑衣人,之后又比划了几个手势,似乎是完结了。那人转过了头,此时月光皎洁,依稀可以看清那人的面孔,蜡黄皮肤,瘦削长脸,正是白日里的店掌柜。黄蓉好不惊讶,见黑衣人将店掌柜给的包裹,吩咐手下的人拿着,各人迅速隐没在客舍不远处的密林之中。

   第二日,客舍一如往常。郭靖低声与黄蓉说了昨日的事情,二人便只当早饭谈资,说过之后便也都不加理会。此时小红马歇了一日,愈加生龙活虎,黄蓉也重新换上一袭黄绿薄衫,骑着小红马,发髻如花,十分娇艳可人。

  “小妹妹,好生俊俏啊。”郭靖黄蓉已经骑入一片小竹林,一群高壮大汉拦住了二人,个个浓眉大眼,身材秀挺,却十分匪气。黄蓉初时只当是寻常的山贼,见到几个打在头上的大汉目光中透着几许奸淫神色,心中大觉恼怒。郭靖此时早已怒不可遏,勒紧缰绳,大喝,“好汉,我与妹子借到而过,礼数不周实感歉责,还望诸位好汉容我二人经过。但也请诸位自重!”

   “有人夸你妹子俊俏,你不好生相谢,怎么还骂人?吃我一剑!”边角有个大汉,血气方刚,抽出一柄长剑,寒光逼人,纵起身来直向郭靖刺去。郭靖自幼口拙,不善言辞,本身自己占理的事情,却也被莫名其妙说成黑的。此时这一剑来得十分突兀,郭靖猛提缰绳,跃入马下。情急之下,早已经不知道要用什么功夫接招。只听得黄蓉提醒,“白蟒鞭!”郭靖登时领悟,一个空翻,顺着直逼向自己的利剑,将自己右手袖口划出一道长口,左手一撕,袖口便应声开裂,跟着长剑在空中激飞。白蟒鞭本是当年陈玄风给梅超风的定情信物,也算是梅超风的看家本领。如今情急之下,慌不择物,却歪打正着,以布代鞭,愣是将那一口好剑的锋芒裹在了鞭子中。郭靖使出《九阴真经》中的“催骨”手法,将本是可以扎破天灵盖的劲道,全部运到布鞭之中,那大汉的剑上指力越来越阻塞,而郭靖布鞭中的力道厚积薄发,绵绵而至,拆了十余招过后,那大汉便后退几步,一时间长剑无主,立时遁地,布鞭也随之变软,正如普通布料,在剑光之中,被削成碎片。那剑也当真是好物,落地之时,顷刻间硬是将几块山石,削成两半。

   “好剑!”黄蓉拍手叫道,好武之人对兵器十分钟爱,早已经忘记了深处危险之间。黄蓉适才趁着郭靖与那大汉争斗,粗粗扫了一眼周围人等,不觉心惊。原来这批人的数目与昨晚的相同,人人一把好剑,不远处一块巨石上,正有一人在打坐,定睛一看,原来是那个领头人。昨夜黑暗中看不清楚各人具体容貌,如今一看,那带头人高鼻深目,服饰像是鲜卑族人,正闭着眼睛盘腿歇息,对这边发生的事情充耳不闻。

   “小妹妹。你这个哥哥打伤了我哥哥,你快给我哥哥揉揉肩膀。这好剑,就送给妹妹了。哈哈。”另一个满脸麻子的高个大汉飞了出来,笑嘻嘻地说。

   “住嘴!”郭靖冷眼瞪着那大汉,正准备运起降龙十八掌。周围一圈大汉无不目瞪口呆,正欲拔剑撕拼,只听得带头人喝到,“还嫌惹事不够么!滚回来。”

   那些大汉听到声音,便灰溜溜地抬起倒地的大汉,收起长剑,退了开去。

   郭靖黄蓉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便匆匆上马,飞驰而去。之后几日,也不见有什么怪异事情,于是便也不再计较。

  如此走了数日,二人走到了终南野岭脚下。当此时,正是寒食过后清明将近,山居村落,炊烟袅袅,伴着时不时飘下的淅淅沥沥的牛毛细雨,竟也没有半点淋湿的迹象,想必正是今岁的新柴。黄蓉此刻,望着那清翠的树木嫩芽,从此分界向南便越来越暖。于是乎她谓然叹道,朝朝夕夕,花开花落,又有什么是永恒的呢。主人心里面想着事情,小红马也不觉慢了脚步,郭靖只是痴痴呆呆地走了半响,回头竟不见了蓉儿。却听得不远处的小树林子里面有人唱道

  “……寒食后,酒醒却咨嗟。休对故人思故国,且将新火试新茶。诗酒趁年华……”

   郭靖心想,这词儿怎么恁地耳熟?好像在哪里听到过似的。阿耶一声灵光一闪,当时塞北大漠上苦练三九之时,二师傅朱聪曾经讲过,定是二师傅所作。啊,不对不对,那日在桃花岛上左右穿行之时,玉箫声尽,岳丈大人也曾吟过,黄药师生性乖邪,疏狂傲慢,向来不拘泥于礼教束缚,周公孔孟尚不入眼,自然是不会吟诵本朝年间人物所作。那么,这要么是哪位前朝故人,侥幸写出了稍微能与岳丈意气相投的词儿,要么,当真是岳父所作?

郭靖只恨自己天资鲁钝,莫说岳丈,就连蓉儿才气的万万分之一都不及。谁知他一味闷头苦思冥想,虽然毫无结果,竟将前几日的心中郁气和舟车劳顿一扫而尽,登时觉得气色舒畅,仿佛从里到外荡涤了一番似的。

这时忽听蓉儿的声音从小树林里面传来,“靖哥哥,快来看好玩的啊!这儿有人比赛吃核桃呢!”

郭靖听闻黄蓉声音,不觉大惊大喜,回过了神勒马向小树林行去。一盏茶的功夫,就看见了林子里有个不小的村寨。那村寨就在郭靖眼前,可是不知为什么,绕着树林走来走去,却始终不得入口。郭靖不知道这又是什么奇门术数,便纵声长啸。不一会,从一个方向传来了黄蓉的一声清啸,辨别了方向,郭靖便快马加鞭,不一会儿便望见一块石碑,上边刻着洋洋洒洒的狂草,仿佛是:前朝隽秀,空自山人。沉墓旧业,值此荒村。

风吹叶落,分明是早春的光景,却隐约有些许凄凉。郭靖又转了几个弯儿,终于看见几处篱笆,算是到了村子。

一大群年轻人左拥右嚷地围成个圈儿,望向中间用竹子和实木搭成的擂台。高台两边,分别端坐着个二八少女,一个清瘦高挑,腰身宛如春日垂柳,清风一吹似乎就要飞跑,活脱脱一个飞燕转世;另一个削肩圆脸,肤若凝脂,唇部不画而红,眉不描而黛,形容尚幼,宛若天真烂漫的花间仙子。而两位少女身傍,各置有两大箩筐的秦岭大核桃,深棕淡黑不一。郭靖和师傅洪七公摸爬滚打数年,手脚功夫学到了不少,吃的功夫也丝毫没有落下。一见到这核桃,就知道是宫廷盛宴的佳品,也不知道这乡间百姓如此挥霍,可见,还是物以稀为贵。

想到这,郭靖又猛拍一下脑袋,想起了是来找蓉儿的,唉,可见自己当真痴傻,也难怪岳丈大人第一眼曾不看好自己。这世间女子三千,比蓉儿容姿绝丽的不少,比蓉儿聪颖乖巧的不少,比蓉儿温婉可人的不少……可蓉儿就是蓉儿,就是自己的蓉儿,旁人抢不得,自己弃不得,蓉儿早就变成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深深地长在了心里。除非蓉儿自己想离开,到时候自己就抄那把金刀把身上属于蓉儿的那部分剜出来……

可是那样如凌迟般的,人就活不成了啊。

郭靖想到此,种种是非纠葛,大义小节,跃然涌上心头,一时间毒火攻心,大叫一声:“你这白痴!大丈夫竟然变得如此贪念儿女私情,家国都不要了!没有家国,你怎么保全她!”

“靖哥哥,你就是个白痴!”

 郭靖忽然听到蓉儿的声音,似乎找到了解药般,转头猛然抱住她的肩膀。只见蓉儿面若桃花,粉扑扑的像是被这雨水洗成了小妖精似的,心下也变得恍惚。

只淡淡吐了两个字,“蓉儿……”

黄蓉本是看见了这比吃核桃大赛,想来陋乡贫土,却也别有一番风味。自然打算叫郭靖过来解闷儿。谁成想靖哥哥目光似比平日里多了几分呆滞,料到其陡然心魔大盛,居然不知觉间到了难以自拔的程度,心下一急,慌了手脚。只是微垂下眼睑,扑闪着沾着雾气的长睫,双颊早已从桃花燃成芍药,流下眼泪。

郭靖见蓉儿一哭,却比她更是着急,只是暗暗恨自己如此愚笨,不知道又是哪一句话将她惹恼。自从曾经误会了五位师父的惨遭暗算与蓉儿父女有关之后,虽然仿佛彼此的关系更胜了一层,犹如谁用西域禁术冶炼的大铁索将二人从皮到骨从形到灵都牢牢地五花大绑了一般;然而,郭靖心中是有愧疚的。加之义弟作恶暴亡,家国风雨飘零,自己的心里面曾经深信不疑的东西,却宛如在这几年之内尽数被人糟蹋得乱七八糟,丢的丢,坏的坏,颠倒的颠倒……唯一与日剧增的,便是对蓉儿的感情。如今就算是蓉儿要一口一口地吃掉他,郭靖都不会眨一下眼。他怎知,此时的他,心里面仿佛是空的,又仿佛是实的。说他是空的,是因为他自己推翻了自己;说他是实的,自然是被蓉儿的一颦一笑塞得满满的,仿佛心里面的蓉儿还不罢休似的,要和他的心融为一体,不断膨大。

“蓉儿,你骂我吧!”郭靖喊道,全然不顾四周村民投来的异样眼光。

黄蓉此时情绪稍缓,踮起脚尖凑到郭靖已然低下的左耳边,用温软的声音,几乎是吹气般地说,“是要骂呢。骂一辈子都不够,下辈子也要骂,今生今世,永生永世,你休想逃出我的掌心。靖哥哥,嗯,靖哥哥,想不通的暂时就不去想了。过一阵儿,蓉儿陪着你一起想呢!这辈子想不通,咱们俩就都变成个东海边的大石头,挨着近近的,接着想。哎呀不好不好,石头多闷呀不能跑不能动的,靖哥哥你就变成大海龟,驮着我‘危害四方’!你说好吗?”

郭靖听着黄蓉的俏皮话,又觉得左耳几分酥痒,正欲挠黄蓉的胳肢窝“报复”,手还没出,却看到黄蓉忽地将双手抬起,转瞬间遮住了郭靖的双耳,轻轻上下左右地摇晃着他的脑袋。片刻过后,才渐渐松手。

郭靖不解,正欲询问,黄蓉便耐心解释说,“靖哥哥,蓉儿不要你左耳进右耳出。从今往后但凡有什么重要的话,蓉儿都要这样呢。”

二人说话间,见到高台两边的两位姑娘依旧面无表情,身旁的山核桃仍旧未动。刚才只是听着打擂台说是比吃核桃,想来乡间居民农闲之分,随意弄来个有风土人情的小活动,怎一个“妙”字了得。适才只见姑娘与核桃,却忘记看擂台正中央站着两位壮汉,一看,便知道是二位姑娘的兄长。一个清癯,一个柔和。这二位想必就是来参加比赛得了。

黄蓉暗自诧异,这擂台,二男二女,女孩面如人偶,男孩彼此相对怒目而视。又不像比武招亲,又不像单纯比赛吃核桃。一个简简单单的比赛吃核桃,怎么整的和要报血海深仇似的。

郭靖悄悄对黄蓉说,“蓉儿,这阵仗怎生那么奇怪!”

“靖哥哥,此中必有蹊跷,咱们等下见机行事。救人一命也未可知。”黄蓉一语既出,右手假似不经意间摸了下腰后的绿竹杖。郭靖也点了下头,悄然调气稳固内力,以备稍后不时之须。彼时黄蓉并非知道这里有什么比赛,反而是无意间看见这个荒郊野岭怎么石板路的摆放竟是大大小小的八卦图,心下便觉得好生奇怪。趁着郭靖发呆之时,便默默算着这其中的阵法,发现与爹爹的算法十分接近,心下生疑。想着终南山上和爹爹有交情的就是重阳宫里头的牛鼻子了,这里是山脚,从来没听全真七子等人提起过这儿还有他们的别宫。难道这些牛鼻子在这里藏着什么好宝贝?可中神通王重阳真人当年自创了一阵套星宿阵法图,算法精准,变化无穷,连爹爹都自愧不如。全真七子那么迂腐规矩,怎么可能放着恩师的宝赠不用,用个旁人的。黄蓉自幼跟着爹爹耳濡目染,对爹爹的一整套阵位演算方法了如指掌,很快便进入了核心地段,喜欢之余,竟然看见了前几日那群竹林客。还有的,便是这个村子。

   “靖哥哥,不看看,还有咱们的老朋友呢。”黄蓉小嘴一努,指向人群中几个高大汉子,就是当时竹林中的拦路人。郭靖也发现了那些人,不觉吃惊,正想着冤家路窄,怎么就在此刻又撞见了。那些大汉也不约而同陆陆续续转过了头,望向二人,目光中除了愤怒,更多的是惊异。那领头的大汉目光逼人,手抚摸着腰间宝剑,缓缓从人群中走向郭靖和黄蓉。其余村民倒是不以为意,只有那几个小喽罗,见大哥一有举动,便紧随其后,逼迫了过来。

打擂即将开始,郭黄二人此时旗鼓难下,一面正聚精会神地凝目观战,一面不住后退,打算随机应变将这些人摆脱开来。当此时,谁知突然,一支干枯的手,悄悄按在郭靖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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