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因物语

一、

    我又扔了一盒烟，和过往的许多年一样。过往的许多年里那条巷子尽头的昏暗路灯旁的垃圾桶不知被我塞进了多少香烟。一如春天总是反反复复，像个逛惯了窑子的嫖客一样。

    而这在北城尤其适用。

二、

      回家的路上朋友说，“这场雪停了，初夏就该到了。”嘴里的呼气在最后一场春寒里贪吝的冒着白烟，和烟草一样。人们总是喜欢把没有任何好处的怪异当作一种借口式的解脱和措辞，好像自己看起来不那么苦涩。

三、

    放在以前，我总以为一个男人成年了总会脏一些，就好像烟酒女人都会沾染一些才不负这个性别一样。但我却在那个仲夏夜坐在宿舍外的台阶上抽完了半包烟，第二天一早便送女孩回京。毕业聚会上滴酒未沾，只字未提，一切如常。糖糖说，“抓紧吧。”我说，“这年纪是用来脱贫的，不是脱单的。”

四、

     这年纪本来就是如此，一边效仿别人这个年纪该做的事，一边怨愤这样模仿的自己。就比如那烟，我从十三四岁开始染指，却至今没完整的抽完过一盒。那会大人们说烟草是用来麻痹神经的，可我没有任何感觉。强在宿舍问我为什么不把珠子捏爆的时候我其实是撒了谎，因为没法说“我只是想闻闻烟草燃烧的味道而已。”那会显得我这个人很简单，你看有故事的人一般不都故作深沉的抽一口烟再深邃的出个神吗？可我终究学不来，我只会在巷尾把那一盒烟还有打火机统统扔进垃圾桶。

五、

    至于这个败家的习惯大概就是只有用怪癖才可以解释的通的东西了吧。就好像那时迎着暮冬大雪和伟伟去深夜的跨河大桥上喝酒自拍，人总得用一些自认为很疯狂随性的方式来证明自己是实实在在的存活着的。烟大概也是如此，燃烧的时候像生命一样，短暂又热烈。而我只是这个美好过程的旁观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