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来了 第十八章 少年已识愁滋味

      阮霜能掩饰自己多么么脆弱，却无法面对思念面前的不知所措。

      白天与同学嬉笑怒骂打成一片，见到他时，从容不迫，一笑置之，笑得那么自然，那么轻松。只是一个人独自面对偌大的夜时，在念他的思绪里，所有笑嫣然离去，只剩落寞，心痛。

　　清晨起来，阮霜的眼中布满血丝，站在五楼，披着长长秀发吹风。见到阮霜这样，陆笛揪心疼痛，他又写了些字。

　　"爱到眼中流血，心裂成灰，爱到连自己也不认识自己，为什么注定没有结局却要相遇。说好了不再写日记，承诺不再想你，可见到你时我不能自已，我想拥有你，狂热的想。

　　下午，蔡细茹跑来给她一个大大拥抱，一夜之间她判若两人，神采飞扬。“为了我，他要来这读书，爱回来了，我的爱回来了，阮霜我的爱回来了。”

　　晚上，欧阳落英又哭，趴在桌上写日记，边哭边写，阮霜想劝她，扬起的手又放下，最终默默离开教室，凭栏看风。

　　四楼传来陆笛的笑声，他与女生打闹，有调戏的味儿。阮霜想去训斥，她的心如同被油炸，也不知是为欧阳落英抱不平，还是在吃醋。

　　“我是谁，凭什么。”走到楼梯口，她又回来。

　　晚自习，欧阳落英说了许多，关于他，关于他们。阮霜不能评价谁比谁更惨，她连被伤的机会都没有，情人节晚上的礼物是如此刺眼。

　　欧阳落英说着，毫无顾忌，她认为阮霜一定会为她打抱不平。如果回到高一，阮霜一定会的，但如今已高二。欧阳落英全然意识不到自己对阮霜的伤害，她早已习惯阮霜对她好。或许欧阳落英是无心的，总容易忘掉阮霜，可能她也不想，但记不住没办法。

　　听完那些，她的确有冲动，可几经挣扎，她还是决定作罢。她永远也忘不了那次，欧阳落英在她的鼓励下重新振作，但她考试取得好成绩，请了一些人吃饭，独独没叫她。阮霜深深懂了：不应活在别人的世界。

　　今晚，阮霜特早，刚下自习就回去，心乱，看不进书。

　　路灯闪烁，照在一片片叶子和花上，天空的月光又添了些美，太好看了。

　　自从喜欢上他，如此的心情就变少。

　　“今夜一定要画幅画。”她笑了。

　　不远处，两个身影越走越近，是陆笛，身边还有个女孩，他们甚是亲密。欧阳落英落魄的样子在脑海回荡，阮霜欲向前，此时她发现于叶萱就在旁边的石凳坐着。

　　“于叶萱都不管，我管什么。”又重复那种日子，当欧阳落英像只落汤鸡来到身边，我把她烘干，然后她飞向于，在与于叶萱重逢中彻彻底底忘记我。

　　“不，我不要。”阮霜跑着离开，回教室画画。画的是今夜的叶子、花、月光，奇怪的是花、叶子上沾满雨水。

　　“他根本不喜欢你，还为他付出那么多，没见过像你这么的。”于叶萱冷冷嘲讽，欧阳落英沉默。

　　“今晚他在花前月下和另一个女孩卿卿我我。”于叶萱接着说。

　　“别说了，爱就是屈服，当你爱了就没那么多选择，我也不想，放不下没办法。”欧阳落英第一次那么大声说话。

　　宿舍静悄悄的，欧阳落英当众哭了，一点形象不留，舍友乱哄哄的，都出主意，阮霜蒙头大睡。

　　又是周末，又只剩阮霜，走光了，都走了，她没去教室，也没开灯。

　　“教室不也还有许多人在努力，和我一样，站在同一战线，把恋爱留给明天，我会幸福的，我们都会幸福的。”昏暗中，她自己安慰自己。过一会，蔡细茹打电话约她吃饭。

　　他们对她很好，她还是想哭，吃着饭眼泪不自觉打转。

　　杨洪对蔡细茹无微不至，阮霜开始动摇，看他们微笑的样子，心底潮湿。

　　吃完饭，阮霜孤单回去。同样的路，熟悉的可以闭着眼睛走，此刻觉的好长、好远，甚至没有尽头。

　　夹着雨的风波动额前秀发，心隐隐作痛，她都感觉不到自己在走路，仍那般奋力前行。她管不了那么多，关上门，只想放声大哭，现在没人，什么也不用在乎。

　　门“砰”地被推开，居然是于叶萱。“她这么早就回来？”阮霜下一跳，赶紧抹泪。

　　于叶萱进来，酒味在空气扩散，她神情恍惚地走进洗手间，自来水哗啦哗啦，很吵，大约一小时，她出来，样子颓废。她换好衣，接着抽烟。

　　阮霜一言不发，既然形同陌路，就不要违心问候，大家都会累。

　　“我有事，出来一下。”

　　是莫青，那家伙居然有脸叫，把阮霜害得那么惨，他是没有愧疚，他总这样，对太多事不在乎。

　　阮霜还是去了，脆弱的时候没有心思计较。

　　于叶萱独自在寂静的屋子咀嚼心事，摊开手掌莫青传递的温度已不再，而莫青就像刺客一样闯进她的生活，防不胜防。她从未想过自己也会动真情，但很深，也许是难得有，才会这样深吧。

　　她一向很反感阮霜，阮霜不成熟，不稳重，不温柔，冲动，任性。这时她竟羡慕，她是那样一无是处，但起码可以接近莫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