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丈量步伐

文｜河马

阴天，一切都好似有种灰蒙蒙的寡淡感，无味的很彻底，小巷里的屋舍，万籁俱寂，如往常一样的按部就班的重复着，其中也不乏包括某种不言而喻的重叠，至少浮尘又一次厚厚的叠加了一层，只是我无法用肉眼前去探寻。

小区里的黑色灯柱，一字排开，似乎它们的神情中，渐已透着股黯然失色的沮丧，抹去着夜色催更的明亮，变得有些沉默寡言。远处的电线上栖息着星星点点的几只燕雀，反复变化着彼此的距离，时紧时松，给人一种随意、凌乱，又错落有致的感觉，敏捷的身形，一骨碌纵跃的掠过屋顶，逐个无序的一闪而过，随即便消失在茫茫薄雾的视线外。

晨曦里常有的宁静，就这样被一点一滴的打破着。我研寻着这条线索，紧跟着一个念头、一段故事、一种节奏，不缓不慢的信步在社区的小路上，只见前排屋宇的门窗，零零碎碎的打开着，栗色的纱幔，被晨风摇曳的左右晃动，似乎空气也渐渐变得舒缓了许多，凉意亦浅浅地淡去。

我随手轻抚着路旁，那朵朵品红色的茶花，躬身的仔细端详了一番，悠悠的馨香扑鼻而来，仿佛令神经都爽朗了许多，就甭提有多舒畅与欢欣。我继续缓缓地踱步前行着，右手的拇指和食指之间，捏了一片飘落于地面的樟叶，小而碧绿，形状轻盈的让我都有些“忘乎所以”。再者，嘴角又配合着明眸的神情，同步出一种微微自满的愉悦，陶醉却未入痴迷的感觉，油然而生。

正值我移步转身的瞬间，只听见左耳旁传来阵阵的犬吠声，频率与节奏的急促，显然透着一股不太友善的气氛，要不是被主人桎梏在院门里，估计能目睹它那双“嚣张跋扈”的眼神，以及自鸣得意的傲慢神情，实在令我有些不胜其烦！

我只想努力让此刻的一部分变的安静下来，让内心形成方寸大小的空间，来承载这种欣然于心的清晨。于是乎，便快速的闪步离去，避开这喧哗的闹区。待我急促的止步不前时，忽然听到不远处的小屋里，飘来一段段电视新闻的声响，显然是央视的《朝闻天下》，只是内心不愿欠身前去细听，我不想离题，仅想全神贯注的数着自己这双一上一下的步伐，才能更让我觉得幸福与适从。

有时，我也常常思忖着，这样的小路和巷子，不知还能剩下多少。这种屡屡不绝的声响，不觉还能听到多少。倏忽间，环卫工人的清洁车，依然不止的播放着熟识的旋律，缓缓地从我眼前驶过，直至消失。

这种往日里的情景，把思绪凝结成一种记忆，而这种记忆让心灵生成另一番更为珍惜的美好，可我却仍在继续的眺望着前方，信步闲庭的走着，唯有身影还在默默地紧随其后，单薄又轻巧！

河马先生，书于清晨薄雾
2020.03.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