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全力以赴

是要再去一次海边吗？

                                ①

我不见她已经五年之久，今天要见了，心情竟分外愉悦。才发现以前的五年，全都白费。

“我到了”，她的信息在我搭上出租时传来。有些惭愧，怎的又是我慢了。

急忙拨去电话，说了一句心里没底的“我马上到。”

司机师傅急转了弯，没等我开口问。他望了一眼困在后视镜里的我说，抄近道快些，不多收钱。

                                ②

秋分过后，一天比一天凉了。广场前少有人久待，偶有一位拎着笨重行李箱的女子也会被热情的司机师傅迎上前接走。

每加快迈出一步，亏欠却还增加了一分。习惯了，性子里就不愿意被人等。

“要直接去医院吗？”或许应该先说“抱歉，让你久等了。”

听到我来了，她站起身，行李箱还冷的缩在长椅上。

“还有一些时间，现在去探望也好。”

                                ③

是我的问题吧，她看上去与我记忆里的全不一样了。

一路的奔波，使得她不得不一上车就歪倒在后座，脑袋抵在车窗上。这样也好，我们不必有太多话，虽然我们有太多话。

车开的平稳，司机师傅还刻意关闭了电台，与副驾驶上的我相视一笑，也没有太多话。

“已到达目的地附近...”导航提示音响起的同时，她也正好醒来。

下了车。

她说，如此这般的情景，她梦到过。

                                ④

他大概是在整个的变老，半倚在病床上，憔悴虚弱。无法想象，他就是当初那个令我畏惧的心仪姑娘的威严父亲。

忽然想起父辈那一批人，他们健壮神采奕奕的模样仿佛也是一阵秋风带走的。走起路来像是故意丢了步调，不可逆转。

对他，并算不上是怀恨。反而与她的分开，倒使我感到是中了他的预言。

她在父亲床边照料，偶尔和我聊一句。没说完，又拎着水壶朝病房外走去。

等停下眼前要紧的事，她才想起应该让我坐在哪里。

                                  ⑤

她较以前成长了不少，我操的心就多是无用的了。分明就在嘴边的话，对上眼时又说不出。

“你在这有五年了？”

“四年。”

“有长居的打算吗？”

“目前没有。”

“可能是错觉，你看上去没有那么果断了。”

“这算得上大事，犹豫是难免的。”

“不止这个。”

接下去是一长段的静默，彼此间且不谈对方另一半的事。心脏跳动的声音，总是咚咚的不肯放过似的发响。

                                ⑥

“我已有人念着了。”

但我们终于谈到另一半的事。

“恭喜啊。”

“你呢？”

“偶尔有人从心田掠过，但只是逆光投下的影子，有过空欢喜罢了。”

她稍作停顿，缓缓说道：“爱情，本也只是些捕风捉影的事。”

当我再次望向她的时候，才明白过来，时间是能把人整个颠倒的改变。

                            ⑦

“你还记得吧，说要去海边的事。”

提及此事有些羞愧，那曾是我许诺的。

“和你分开以后，我有个机会去过了一次。本来以为去到那里，也许会有什么不一样。结果...特别也不算特别。赤脚站在海边，突然觉得，一切都没有太重要，像海水不断吹平凌乱的沙滩，什么都没什么必要。”

她突然望向我问:“我大概不是我的样子了吧？”

一时之间我也分不出有变化是不是好事，只默默地回望着，在她眼里浮现一片海，一卷卷的浪花冲刷着，不停不休的。

                              ⑧

“咳咳咳”一阵剧烈地咳嗽声，敲打完门窗敲打着我们。

又是她的父亲，一如既往地未经允许的闯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