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话对联(二)
春联的由来和发展。
春联儿。是对联中使用最广泛的一种节日用联。每到春节,我国城乡各地,家家户户都要贴春联,有的地方叫它“春贴子”、“门贴”、“门对”、“对联”、“挥春”。鲜红的对联,表达了广大人民除旧迎新的祝愿和希望,洋溢着欢乐的节日气氛。这是最为普及的一种迎春活动。构成我国民俗的一个特色。
贴春联,是古老的民族习惯,谈起来可以追溯到古代的“桃人”。东汉应劭在《风俗通义》中说,上古的时候,有善于捉鬼的两兄弟,一个叫荼,一个叫郁垒,他们用苇索把朔山章桃树下害人的鬼缚起来,投给老虎吃。后来,那里的县官为了驱鬼,就在每年除夕,用桃梗做成两兄弟的形状,挂在门前,就是所谓桃人,并在门上画了一只老虎,还悬起几条苇索,希望用此消灾免祸。
若干年后,人们又把桃人简化为桃符,又叫桃符板、“仙木”。板由桃木制成,一般一寸多宽、7、8寸长,上面分别画着荼和郁垒的像,挂在大门两旁。用画像代替桃人,简化了一些,但画起来也不太方便,后来便以名代像,在桃木板上分别写出“神荼”、“郁垒”两个名字,表示他俩就在这儿。这样,神名对神名,成了二言对子,实际上这就是原始春联了。这种春联,就意义上说,仍和桃人一样,想借神力压邪驱鬼。
到了五代末,桃符在意义上有了重大发展。据《宋史.蜀世家》和《蜀梼杌》说,后蜀国王孟昶,与除夕常命学士为桃符题词。有一年,他嫌学士幸寅逊写的不好,就自己写了两句:“新年纳余庆,佳节号长春”这种五言的对偶诗句,表达了对佳节的庆贺,比起那些单写神名的旧符,在意义上和文体上都刷新了。有人说自此以后,文人学士就群起效仿。不过,此说没有足够的证据。关于春联,有据可考的是,宋、元人的笔记。如《墨庄漫录》说,苏东坡在黄州时,曾在王文甫家桃符板上戏题一联:门大要容千骑入,堂深不觉百男欢。
宋人王应麟《困学纪闻》叙楼攻钥书桃符:门前莫约频来客,坐上同观未见书。
元代《濯樱亭笔记》也有关于元世祖忽必烈命赵子昂写殿上和应门上春联的记载。元天历年间的扬元诚,在其所著《山居新话》中说,他也曾题寓所春帖:“光依东壁图书府,心在西湖山水间”。
像今天这样用大红纸书写的对联,是很难作为文物保存下来的。因此,如果没有书面记载,很难确定它起于何时。有人说,它起于明初,用红纸是因为有一种叫年的怪物怕红色。当然只说是迷信。
春联在明代盛行,是有据可考的。明太祖朱元璋很重视对联的作用。清人陈云展瞻在《簪云楼杂说、春联》中说,一年除夕前,朱元璋传旨,要京师公卿士庶人家门上各加春联一副,他微行视察,并亲自帮一家不会写春联的民户撰了一副。《明史、陶安传》说他曾送给侍从文人陶安一副门帖子:国朝谋略无双士,翰苑文章第一家。
明人周辉在《金陵琐事》中,说他曾赐给中山王徐达两幅春联:始余起兵于濠上,先崇捧日之心;逮兹定鼎于江南,遂作擎天之柱。
破虏平蛮,功贯古今人第一;出将入相,才兼文武世无双。
类似的记载还有一些。这些对联,文字技巧颇高。皇帝亲自提倡,表明封建统治阶级以自觉的运用这一形式来宣扬德威,赐恩取乐了。
到了清代,盛况更是空前。雍正年间,皇帝赐给大臣张廷玉一副对联:天恩春浩荡,文治日光华。刚把这御赐的礼物精心保存起来,年年春节悬挂,京官已至外省民户也都仿制,并把天安改为皇恩,直接感恩于皇帝。到康熙、乾隆年间,皇帝每年都命翰林学士撰写大量春联,挂满各座宫殿的门屏槅扇,内容不外乎颂扬皇家威福。
在民间,据《春明采风志》说,京师进入腊月以后,塾师学长多卖对联者,预先贴报“书春墨庄”“借纸学书”“点染年华”等语于铺肆前,高桌红毡,炭盆墨䇳,纵笔大书门联横披。当时把这些卖对联的店铺叫做对摊。《光绪都门纪略、书春》中有一首诗说:教书先生腊月时,书春报贴日临池;要知借纸原虚语,只为些许潤笔资。写春联可以赚钱,可见普及的程度了。
清代城乡各地,春联的内容也极其丰富。袁枚《随园诗话》录有明瑞诗一联:沿途听爆竹,逐驿读春联。各地的春联,足以引起诗人的浓厚兴趣,读而不厌,那艺术性之高,内容之丰富,就可想而知了。 除了歌颂皇恩,表彰将相者外,民间亦多有张贴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