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背着两个人的债【连载】18

我进去会场，黑压压一片人，座无虚席，吵闹声此起彼伏大有掀了房顶的意思，前面的座位已经没有了，只剩后面零星几个空座。

我就近找个位置坐下，旁边是个中年女人，香水味有些刺鼻，化很浓的妆但掩盖不了她松弛的皮肤下垂的乳，房和发福的身体，一个女人到了这个份上，已经不是化妆品能够左右的了。

我忽然想到，如果有一天林子不再年轻不再漂亮而变得像我旁边这个女人，我是否还会一样爱着她宠着她呵护她。

这个问题我没有答案，只有真正到了那天才有答案，而现在的一切不过是假设，而假设的东西永远没有意义是自欺欺人的。

音响发出宏厚的声音“请大家坐好安静，晚会马上开始”。

观众席灯光变暗，舞台灯亮起，观众很配合的集体安静下来，这让我觉得这些人素质没有小说里写的那么差。

接着幕布拉开，背景墙挂着一条横幅写着“热烈庆祝京西商场开业五周年既2008年元旦晚会隆重开幕”。

然后两位主持人闪亮登场，女的自然是林子，男的长得有点像何炅，不过个子要高很多，相貌差一点。

林子一身白色晚礼裙，头发挽起，在灯光的映射下光彩夺目美丽动人宛如出水芙蓉又如蟠桃仙女，闪耀全场，台下男人发出雄性荷尔蒙的声音。

然后是报幕，林子和那男的你一言我一语，跟所有晚会程序一样，除了歌颂还是歌颂，我向来对这种形式不感冒，连开场曲都耳熟能详。

我看着舞台上恍若天使的林子，感叹上帝对我的厚道。

在林子因伤缺席的那届元旦晚会，我也是和林子坐在学校大礼堂的后面，那时候林子特别沮丧，因为那个舞蹈她排练了一个多月，却最后功亏一篑，只能在底下看着自己的队友呐喊助威。

那时候，林子告诉我说她有一个梦，就是可以将来在大学加入一支篮球宝贝拉拉队。

后来这个梦想变成生一个我们俩的孩子，然后相夫教子幸福到老。

我觉得这是一件伤感的事情。

其实，很多东西能够左右人的一生，能够左右人的命运，没有对错，只是两种生活罢了。

比如，我得到了林子，但失去了原来的自己，但我觉得这是值得的事；而林子得到了我，意味着失去了另一种生活，可能比现在好一些完全不一样的生活。

我正想着事，旁边女人手机响了，然后噼里啪啦操着大嗓门，前排观众回过头用鄙视愤怒的眼神瞅着那个女人，女人神态自若视而不见。观众的掌声都无法掩盖女人的光芒，显然这时候女人视自己为主角，技压全场。

这时我听见男主持报幕，他说，下面有请林子为大家演唱歌曲《一起吃苦的幸福》，大家掌声欢迎。

掌声想起，林子穿着我给她买的小皮袄碎花短裙黑丝羊绒打底裤脚踏黑色高跟鞋，林子缓缓走到舞台中央，和着节拍轻轻扭动，这时候林子突然说，这首歌献给我的老公，我想说，虽然你给不了我富裕的物质生活，但我和你在一起很快乐很幸福，我希望我们永远这样快乐幸福的走下去。

听到这时我感觉自己眼眶有些湿润，好像有什么东西流出，我确信那不是泪，而是爱。

女人挂了电话，转而扭过头对我说，哎，现在这么好的姑娘不多了，难得啊，唉？小伙子，你怎么哭了？

我说，没事，就是有些感动。

女人说，哦。

这时在洗手间碰到的那两人的其中一个手捧鲜花上台了，走到林子面前很猥琐的把花献给林子，林子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下了，然后那难得作势要抱林子，林子躲开然后作势鞠躬表示感谢，男的一看没得逞尴尬的朝观众挥挥手灰溜溜的下去了。

这小子又借花献佛没献到位啊，呵呵。女人冲我呵呵笑着说。

我说，是啊，这男的您认识？

女人说，哦，好像叫张超，她们这主管，我儿子以前带回家一次，见过一面。

我说，您儿子是不是短头发，微胖，个子中等，皮肤有点黑。

女人好奇的问，你认识我儿子？你们同事？

我说，不认识，只是上厕所见过他俩，瞎猜的估计是一个人。

女人说，肯定是，又叹口气说，说起我这儿子，不争气啊，谈了不下五个女朋友了，没一个超过一个月的，你说现在的女孩子心理都想什么呢，有钱的嫌长得丑，长得好的嫌没钱，有钱又有模样的又嫌性格不合，你说这世界上哪有完美的男人，要是真有人家还看不上她哩。

我说，您说的对，现在的人就是人心浮躁，不过这羊毛出自羊身上，你就没在自个儿子身上找找原因？

女人有些不悦，说，我儿子有什么毛病，有车有房又是白领阶层长得也不错性格随我待人接物成熟稳重，这么好的条件打着灯笼都难找。

我说，也是。

然后不想和她说话。

晚会结束后我去后台找林子，林子让我坐会她换好衣服就来。

我打电话给胖子问他到没，胖子说已经在楼下。然后我把张超的相貌跟他大体描绘一下，又告诉他速战速决教训一下就好，别出手太重，最好找没摄像头的地方警察完了也找不着。

胖子说，知道，这些还用你说，等消息吧。

林子换好衣服出来，挽着我向外面走去。

林子问我，我的表现怎么样？

我平静地说，太棒了，台下那些男人各个目不转睛垂涎三尺，恨不能拥你入怀。

林子嬉皮笑脸的说，吆吆吆，这是有人吃醋了吧。

我说，那里哪里。然后把林子搂的紧紧的。

回家后我给林子烧了洗脚水，林子累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等我烧好水后发现林子睡着了。

我给胖子发信息问情况怎么样，胖子回复两个字：搞定。

我叫林子起来洗脚，林子喃喃的说，不洗了。

我给林子把衣服脱了，林子突然坐起来，声音沙哑的说，老公，我好怕，我好怕有一天有人把我们分开。

我轻轻的拍着林子的背，在她耳边说，林子你累了，好好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