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月关的牢骚 2023.02.19
2023年2月19日记
写下这篇文章，或者根本不算文章，只是心血来潮时的一场记录，就像在大学时的那次一样，终会以虎头蛇尾作为收场。那次的野心较大，想将我那无聊的前20年写成小说，或只是记录成一个有些意思的短文。但我算是对我自己有清楚的认知，在开头就写下来和这篇一样的话，虎头蛇尾罢了。我一向如此，意志力和自控力是我的短板，以“三”为期，三小时、三天、三个星期或者说是三年，分事情大小，但左右不过这个范围。对于事不过三这句俗语，可以说是严格的被动遵守。
扯远了，这次写下这篇文章的动机是因为在听刘森的深海这首歌。这些天事情很多，不管是精神上还是肉体上都是疲惫的，所以这个周末我把自己关在出租屋里，将窗帘拉上，只开了台灯。这样昏暗的环境是让我放松的，音乐的加入也让宅在家里这件事更有氛围感，更有艺术气息，这大概是对这件事情的一个合理解释。
而在这样的空间里，我是不愿意动脑子的，因为我有一份需要天天动脑子的工作，因为工作性质不能将工作和生活分的那么清楚，所以我很羡慕那些不会影响下班生活的工作。于是我正在下载一部小时候看过一些，只有部分记忆留存的特摄剧：假面骑士555 想要放空一下自己。那时候还是VCD的时代，而在本不富裕的家庭中，有全套的哪吒传奇和迪迦奥特曼已经是父母对于我最大程度的疼爱。
当然我是开心的，但作为孩子的求知欲和好奇心会生出更多无礼的要求，所以我那珍宝似的光盘收纳包里面，除了被我仔细分类放在前面的全套剧集，还会在后面存放着一些零零散散的其他光盘，假面骑士就在其中。这应该也是我软磨硬泡才会出现在这的，但具体是如何软磨硬泡的我不记得，也不记得是谁给我买的，这种事情我当然会选择有意识的忘记，毕竟这不是一个懂事的孩子该干的事，当然我还干了更多不是懂事的孩子该干的事情。所以现在的我对于孩子没什么兴趣，可能是因为我明确知道自己小时候是什么东西，在这里也为我家人的无限包容十分感激。
我还有一个毛病，就是有收藏家的思维模式。如果我喜欢一个东西，我就会想把所有关于这东西的一切知晓和收集，所以我才会有全套的哪吒和迪迦光盘，以及无数用破布条和呼啦圈做成的混天绫和乾坤圈，也有神光棒和胜利队飞机。而那时候对于奥特曼还是有很深感情的，除了迪迦还有其他几张零散的奥特曼光盘躺在我的收纳包里。而在把那几集奥特曼看了无数遍，能把剧情和台词甚至是分镜都背下来的时候（当然小时候还不知什么叫分镜），心里的那个幼稚的收藏家就会想要更多，第一是为了将剧集看完，第二是为了将收纳包补充。
现在想来，那两张突兀的假面骑士，很有可能是大人迫于无奈而做出的决定。但是他们分不清，也没心思分清什么是奥特曼，什么假面骑士，看着印着花里胡哨的封面和那几个日本字，就觉得差不多，糊弄小孩嘛，都这样。先能保证现在不闹就行，等到看的时候不管是不是你像要的那个，只要过两分钟也就能看进去了，小孩其实也挺好哄的。但如果你再嚷嚷着说这个不是，你就会得到一句：都给你买了，你还想干嘛啊？这不都一样吗？再闹就别看了。而这样的话语对小孩子的威慑力是极其强大的，所以才会出现那么多一边抽泣着，一边认真看动画片的孩子。我小时候就知道这一点，所以买什么看什么，别多事。这是一个做孩子的基本素质，都是面子事，糊里糊涂的凑活着吧。
虽然只有那几集的剧情，对于儿童时代的影响也是巨大的。对于一个孩子来讲，所有都是新鲜的，孩子是什么都能看下去的，所以现在那些脑残动画片才会有那么多受众。小孩子就像是一块干海绵，需要更多的水分沁入才能长大，然后变成一块对于社会有用的海绵，从而以后找到一份洗碗刷锅的工作。现实就是如此，但谁知道以后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现在的我连什么叫世界都不知道。而那几集奥特曼和假面骑士就成为了我世界观架构组成的一部分，可能我现在喜欢日本的汽车、摩托车以及一些文化和感觉就是受了这些的影响，当然各位日本美女老师在镜头前的卖力演出也是不能磨灭的一部分，而那些都是长大一些之后的事情了，有机会可以细说。
关于那张光盘的剧情，我模糊的记得一个女生骑摩托来到餐厅吃饭，一个男生像个跟屁虫似的跟着。女生话不多，点了一份套餐。一份托盘里装着一碗米饭，一份汤，还有两条秋刀鱼。上菜之后女生夹起一条秋刀鱼直接塞进了嘴中，就露出了一截鱼尾巴在嘴巴外面。一边咀嚼着嘴里的鱼，一边熟练的将汤倒入米饭中，自制了一份汤泡饭。之后将鱼尾巴咬断，端起碗就开始像水泥车卸水泥一样，将汤泡饭送入口中。我当时的表情和女孩对面的男人是一样的：目瞪口呆。男人惊呆的可能是觉得这女孩真能吃，而我惊呆的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饮食种类和饮食方式，这对于小孩子来讲是刷新三观的，心想原来日本人都是这样吃饭啊。
而在女孩吃饭的时候，来了一个一身黑衣的长发男人进了门，选了一个靠墙的角落坐下，在坐下之前用手敲了两下挂在墙上的菜单，示意老板要这个套餐。当时觉得这样的点菜方式真的酷爆了！这才是男人的样子，跟屁虫什么的真的没法比。也知道了菜单原来可以像一道道符一样挂在墙上，也知道了不用搭配上这道菜卖家秀的照片，用字写上名称和价钱就行。这种半自助式的点餐模式也让我觉得很有意思，但我从来没试过在现实中生活中这样做，毕竟这样的行为出现在现实太过中二，而这里也不是日本。
之后的剧情无非就是假面骑士和我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反派打架，但是这个反派有些欧美神话故事里的感觉，也很像是国际象棋里的棋子。因为里面有一个半人马，全身灰色的，还能变成人和半人马两种形态。因为没看过全集所以只能了解到这些东西，所以这也是我为什么有收藏家的一些情结在，我不喜欢这种只了解一部分片段的感觉，总觉得不完整，总觉得该把一件事完完整整的知晓。
所以在现在，我有了更好的电脑，更大的显示器，也有了网络和一个不受打扰的环境，我想把小时候的心愿完成。而作为收藏家，是不可以在线观看的，必须要将片子下载下来，保存到电脑上看。总觉得下载之后看更有安全感，也更符合收藏家的人设。所以在过滤了无数“低清”资源之后，我终于找到了假面骑士555的高清版本，并且还带剧场版和中文字幕，这简直是太美好了。这感觉很像拥有了一份沉甸甸的收纳包，用了一种更加现代的方式，添了便利，但也少了一些原始的怀旧感，毕竟我也长大了。
在无聊的下载过程中，需要进行一些调剂，于是我打开了网易云音乐。在软件加载检索的这一两秒的时候，我脑子里过了无数个歌名，我也在检索想要听什么。突然我想起了我同事剑豪视频账号的网名，其中有“县城”两个字。这是刘森的一首歌，而签名中的“没有县城，万万不能”也印证了这一点。刘森是我很早就听过的歌手，那时候他还叫华北浪革。是一位很有个性的歌手，谱曲很厉害，歌词写的尤其好。而这首县城写的更好，写到了我们这些县城人的心里。我不是评论家，无法描述那种感觉，那种感觉用网易云热评里的一句话来讲大概就是，这首歌唱出了“北上广容不下身体，小县城放不下灵魂”的感觉。那种为了物质麻木打拼过后的无奈，以及想起一些只有在县城中才能发生的，带有“小确幸”的事情，从而流露出作为县城人的一种不知名的自豪感，是很奇妙的。这大概就是我对于刘森的最初印象，特立独行的、接地气的、不落俗套的、浪漫的一位歌手。如果贾樟柯做了歌手，那他大概就是刘森，如果刘森做了导演，那他大概就是贾樟柯。
点开刘森的歌手主页，想看看他又有那些新歌。于是就看到了深海这首歌，看这个歌名我是有些陌生的，就以为是新歌，于是就点了进去。听到旋律之后，我竟不自觉的跟唱了起来，说明这首歌不是新歌，而我也听过不止一遍，可我完全没有了印象。这种奇妙的感受充斥在了我的身体之中，这与我刚刚凭借着残存的记忆寻找完整的故事的思路不同。这像是一个失忆的人，受到了某种指引回到了他原来的家，一切是那么陌生，可一切都是那么熟悉。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但这些本完全不属于我的行为方式出现在我身上的这种感觉让我着迷。当生活按照逻辑和理性过着的时候，这些奇妙、新鲜、意外的感觉就会让人欣喜，这也会让人出现许多灵感，就比如写下这篇不算文章的东西。
我想生活中应该多出现一些这样的事情，这才是我想象之中的生活，生活应该是浪漫的。而这种浪漫不应该是虚无缥缈的浪漫，而是刘森这样的基于现实生活之中的浪漫。对我来讲，我的生活算不得受尽了苦难，但也没有算过上了安逸的生活。在这样的状态中，如果你说生活好难，会有人指责你，说你不明白什么才叫真正的苦难；如果你在朋友圈晒了一个入门级别的“牌子”，也会有人职责你，说你没钱还爱装。所以这是一个尴尬的状态，而处在这样状态的人有很多。就像深海中唱的那样，如今盛世，生活于华北平原，不缺吃穿，精神贫瘠，信仰成为笑谈，生活宥于鸡毛蒜皮，信息时代成为了心灵的电子荒原。而电视中播放的《潜伏》，峨眉峰，深海，左蓝，那些在乱世为信仰奋斗的勇士们，令人羡慕。当然上面这两句话也是热评说的，可这是实话。
这一切都起源于一场莫名其妙，起源于我在平凡的生活中遇到了那么一丝莫名其妙的感觉。但我至少遇到了，这很能激励现在的我。让我能做一些思考，能表达一些东西，尽管这些思考和表达有的有些跑题，有的有些模糊。而做出来了就是一件好事，至少我自己是这样认为的。所以感谢原来的我，感谢周末，感谢假面骑士，感谢剑豪，感谢刘森，感谢深海。这些凌乱的信息拯救了今天的我，或许也能拯救未来的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