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死亡有关的嫌隙

2017-03-22  本文已影响0人  去而已

和缓医疗的今天,“死亡”这个话题被越来多的人提起,死亡是什么?中国人是有神灵敬畏的,他们更多愿意提起的是“生”,“生”代表的希望以及一切美好的事物。与之相反“死”代表的是丑陋的、干瘪,总之一切不好的事物都与它有关。而关于死亡话题也从来都是大家口中的避讳不愿意被提起的。佛家弟子在祈求中总是希望自己得到往生,去往西天极乐世界,而在前往极乐世界的道路上,往生却是变了一种身份,变成了毁灭以后的重生。死亡似乎又一次的被抛弃。

作家袁凌在《我的九十九次死亡》一书中写了各种各样的逝去,死由表象举动转为更深层次的一种披露方式。他的笔下,死亡既没有写得很狰狞,让人也不觉得它很狰狞,只是觉得它不是一个应该被忽略的事情,它应该被认真地对待。

来到医院工作以后,每天都与死亡打交道,从最开始的惋惜、恐惧到现在的有些麻木无奈,死人对于医生来说大概是落在病例报告的一些文字阐述和数据表明,这个人在临死前经历过什么。或者是每到邻近过年的时候,手机短信的提醒,谁家亲人又去世了,我们不疼不痒的讨论着他们的死因。

记忆里,第一次接触死亡是上初二的时候高烧不退,人、鬼、神、各路仙家道友求了一遍,也没有一个显灵的,我爹带着我去北京看病。第一次出远门的新鲜感早就已经代替了对死亡的恐惧和不安。与我欢脱相比,隔壁床的老太太总是输着液,瘦的好像我咳嗽一声就能把她的骨头给震碎了。我们这边大鱼大肉的吃,她天天眼巴巴的看着我,弄的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她儿媳妇是南方人,天天守在医院也无聊,没事了跟我们聊会天,经常我们说的都是驴唇不对马嘴。有时候老太太也有气无力的插上两句,又接着昏睡过去,但也算是难熬日子中的一点乐趣。

好像是过了几天后,老太太就不行。和电视里演的也不一样,没有呼啦一群医生和护士围过来抢救,只有两个医生在一旁指挥着护士,需要入什么液体,不一会又把她儿媳妇叫了出来,那个胖护士推着急救车转来转去。轱辘与地面摩擦的声音,让我睡不着觉。我偷偷的把帘子拉开,她脸色有点发青,嘴巴上带着呼吸面罩,可还是喘不过气,张着大嘴使劲呼吸。我就这么偷偷的盯了一晚上。

早上六点多,她微张的嘴终于闭上了。害怕吗?并没有,只是觉得有点奇怪,也许再也没有这个人了吧,一生的句点随着微张的嘴画了个圆,最终变成了一个点。

都说人要是死之前,一生会像电影回放一样,在人的大脑里过一遍。

临死之前我会想什么?是的,我在等待,等待那一刻的到来,也许那一刻短暂而又伤感,很多事情还没有来得及去做,时间就已经戛然而止了,留下的那些遗憾无力苍白。死亡也许就像是哈利波特中摄魂怪的亲吻,将如此亲密的动作变得诡异。

遗憾更多是对世间留恋和对未知世界的不安与恐惧。

晚上提笔写的时候,我就在想,我要是死了以后会怎样?多少人会因为我而哭泣,几年过去,除了自己的父母还有谁会记得自己,临死之前的期许,多数的无用的,大都是基于对人世间留恋而产生的。说到底还是心有不甘。

不管是正常还是非正常的死亡,人都是希望自己能长生不老,永葆青春,“老”和“死”是多数人不想谈论的话题,哈夫洛克·埃利斯曾经说过:“痛苦和死亡是生命的一部分。抛弃它们就是抛弃生命本身”。是啊,死亡,离我们每个人都不遥远,岁月更迭,年华易逝,眼角的皱纹,早生的华发,松驰的皮肤,脆弱的骨骼,无一不提醒着我们,是该正式的看待这个问题了。

现在的工作让我见证了更多的死亡,似乎少了些稀奇古怪的死法,更多的是痛苦加身的抽离。许多人,生前那些尔虞我诈在最后的一刻都释怀了,也许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也许二十年后不知道在哪个待宰的猪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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