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故事（卷八·八·三朝元老）

明末某个官员，闯军进城后投靠李自成；清军来了摇身一变，变成大清官员，最后混到宰相，宦海生涯如鱼得水，时人讽之曰“三姓家奴”。老来退隐乡间，重修氏族祠堂。

不知何时，祠堂里多出一匾一联。匾上写道“三朝元老”；联上写着“一二三四五六七，孝悌忠信礼义廉”。其人不明所以。有人解释说：“首句没有‘八’，意为‘亡八’；次句没有‘耻’，意为‘无耻’。”

另一则小故事：

洪承畴，字彦演，福建泉州人，曾任蓟辽总督，后被俘降清，统筹南下军务；历任秘书院大学士、武英殿大学士，死后谥号“文襄”。洪被俘时，京城盛传其殉国，明崇祯帝撰写“祭洪辽阳死难文”以示悼念。

洪承畴南征归来；行至金陵，设水陆道场祭奠阵亡将士。有旧时门客来见，献上文章以求评点。洪承畴久疏文事，借口年老眼花，摆手推辞。来客不依不饶，起身说道：“烦请大人安坐，听小人口述即可。”洪承畴无奈，颔首应允。来客高声朗读，竟是崇祯帝的那篇“祭洪辽阳死难文”。读罢，来客大哭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