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鸿（一百零十）

李轻鸿的选择（十）

“我们不能在一起，从来不是因为你女朋友，也不是因为磐娃。你喜不喜欢我，我还是知道一些的。虽然不是那么确定，但我确定你可怜我，只要我求求你，你就会和我在一起......我不和你在一起，甚至也不完全是因为我的妈妈，我内心和你一样骄傲，不可能为了另外一个人俯就，我嫌我的妈妈不配......”

“你......”李舲听到她那么多年不找他，原来不是因为她的妈妈，心中简直怒不可遏。他的手落在她小巧精致的下颌处，想像小时候那样，把她的脸捏变形。

李轻鸿任他欺负了一会儿，才默默地坐到他够不到的地方。李舲天性颖悟，一点就透，见风而过。最不耐烦听别人废话，那是侮辱他的智商。上次他就坐在这里，她一顿长篇大论，振振有词，把他气得暴走，这次他却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李轻鸿垂着眼睛，泪水扑簌簌地迸在自己膝头。李舲叹了口气说：“我恨了疏桐姨这么多年，却原来是恨错了人。我想起来了，十五六岁那时候，你们女孩子情窦初开，金庸小说中总有一款大侠让你们喜欢。有喜欢郭靖的，有喜欢萧峰的，有喜欢令狐冲的，我问你喜欢谁，你咬死了不肯说。后来还是拗不过，你说你喜欢游坦之。我以为你是诓我，原来是真的......”

“鸿鸿，我们不能其心不正，其身不修。你不想俯就任何人可以，你嫌你的妈妈不配可以，嫌我不配都可以。但你不能想着站高岗，不能想着站高位。你想找个打也打不走，骂也骂不跑的人，这是不可以的。我们不能赚人家的便宜。尤其是感情中，不要欺负对你好的人，不要赚任何人的便宜。”

他的表情很是严酷认真，像是动了真怒。李轻鸿也吁了一口气，说：“我知道的，李舲。我自己的座右铭就是‘吃亏人常在，赚便宜死得快’，‘贪小便宜吃大亏’。所以，我最终的选择，你知道的，你那么聪明，我也不笨，你一直都知道的，我最终的选择就是不婚不育，孤风绝侣，而不是五年后和磐娃结婚......”

“怎么说呢？我利用了磐娃，如果没有和磐娃定亲这理由，我觉得自己有家难回。我回来会感觉自己很奇怪，我没有道理回来。如果我直接来绿城找你，我爹爹妈妈准能气死，还以为我私奔了......我回来后，见到磐娃，我挺喜欢他的，我觉得跟他定亲也不错。如果五年后他还喜欢我，我就嫁给他。谁知这臭磐娃，只给我两年时间......”

“我说五年后想嫁给他，和他结婚，是因为我心里预设了没有人会喜欢我超过五年，甚至不会超过两年。磐娃也不能......”

“如果他真的通过了试炼，五年后还喜欢你呢？”李舲突然问。

李轻鸿乖乖说道：“那......那我凭什么错过？这样的人给我来一打......”

李舲却是忍不住笑了，他胸膛上下起伏着，在他恼羞成怒前，李轻鸿赶忙说：“我这几天已经良心发现了，我觉得我配不上他，以后会有天使替我爱他......可是，你也知道，上山容易下山难，招惹磐娃容易，不让磐娃受到伤害很难。这件事，解铃还需系铃人，你如果真不想让我和磐娃定亲，你就不要管这件事。本来我跟六爷说好等磐娃大些再定亲，都是你害死我了，这次你若再害我，我就真要嫁给磐娃了......”

“磐娃有个痴处，就是从来不轻易点头，不轻易应承人。一旦他答应了，就一定会做到。不定亲这事，他已经答应我了。你千万不要再关心，不要再关注，你太关心，太在意，就是诅咒......”

“我怕他感应到，他的五感比野兽都灵，我怕他万一反悔。你说过，六爷都拿他没法。他执拗起来不要命的。我求你，你不要管这件事......”

李舲盯着她下颌处他弄出的红痕，心中驳杂滋味，不可描述。这死人其实冰雪聪明，他所不及，就是有些邪乎。她不答应和他试，那就不答应好了。反正她也不打算和磐娃结婚，那他就等她好了。

注：《轻鸿》，长篇。主角：李轻鸿，萧旻，李磐，李舲，大李寨一干人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