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季(不知道更到哪了)

2019-05-19  本文已影响0人  书罢指犹凉

叶季

初遇

“这位姑娘,请你从我的新席子钻出来可否?”

“哎呀,别出声,借挡一下!男子汉别那么小气!”

“可……”

“快!快!靠边边!靠边边!”叶季硬扯着男子的衣袖拽到角落过去。

“姑娘!姑娘!男女授受不亲,不可!不可!”

“闭嘴!”

“……”

“走了吗?”叶季小心翼翼的伸出了头,左右看了看。

“刚才有一队人过去了。”男子轻轻地说。

“太好了!山水有相逢,多谢这位公子搭救,以身相许是不会有的,公子你别想太多,但日后公子若有小麻烦让我帮帮你,我还是义不容辞的,就这样了,告辞!”叶季扫了扫身上的尘,昂首阔步的离开了。

“我也没想太多,只是别再遇到你便可。”男子轻声嘟囔,擦了擦新席子,转身朝着巷子里的另一头离去。

做妾

“爹!我不嫁!”叶季大声地说。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由不得你!”

“鬼来的媒妁之言!你是让我去当小妾!还是第七个!爹!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就算不是你亲生的,养了这么多年,你难道不心疼吗?”叶季挣扎着大吼。

“爹……爹心疼啊!”叶老爹捂着脸哭了起来。

“爹!爹!你别这样!我……呜呜~”父女俩蹲在地上都哭了起来。

“阿季,不是爹狠心,县衙捕头看上你了,要把你娶回去给他的傻儿子当媳妇,他那傻儿子会虐杀人啊!爹不想看到你今天进去,明天就横着出来。爹怕!所以爹托了你四表舅给你找了有人在京城里做官,又有功名在身的林家老爷。”泪水在叶老爹那布满皱纹的脸冲出了白痕。

“爹,我们可以搬去别的地方,咱们有手艺,到哪都饿不了的。”叶季哭着说。

“去不了了,阿季,爹我已经很早就打听过了,路引被扣着,哪都去不了啊,阿爹实在是没法子了啊!”叶老爹无奈的说。

“爹……”

“阿季,林老爷,虽然有六房妾室,但主母仁慈和善,必不会虐杀奴仆,你嫁进去,虽不能说衣食无忧,但至少性命无碍,你……你……要好好的。”

“爹,呜呜~爹,女儿……女儿听从爹的安排,可……如果女儿嫁到林家,那捕头找爹麻烦怎么办?”

“不会,他不敢,毕竟那是林家。”

入府

林府一处僻静的小院

叶季已经从角门那被抬进来半个月了,她以为当晚就会看到那好色的林老爷,但等了一整晚都没看到他的人,倒是有小厮过来通知一声:请七姨娘径自安寝,无须等侯。这一无须等就过了大半个月,其实叶季心里是非常高兴的:总算不用把林老爷砍晕,然后瞎编故事了,他不来那是最好不过。

叶季很安静的呆在院子里,除了每隔五日去向主母韩夫人请个安和派人打听一下他爹的生活,其他时间她一步都未曾踏出过小院。其实她就是想:尽量减少去外院晃荡,减少碰到林老爷的机率,最好就是林老爷彻彻底底的把她忘了!

叶季在她的小院种满了青菜,在院子里的湖引进了一小条水源,里面养满了小鱼。本来她还想弄几只鸡啊鸭啊什么的,但春香说不行,春香是主母派过来的丫鬟,她说声音太大了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为什么怕引起别人的注意?因为她现在是小妾啊,被知道在园子里种菜养鸡会被人道毁灭的吧,嗯,怕连她一起被、灭。

回府

“主子,听说明天老爷要回来了。”春香刚进院子就兴奋的说。

“啥?!真的?!”叶季一下就把小菜苗给拔了出来。

“应该错不了,今天几个姨娘都在买胭脂水粉,还试了新衣裳。”春香瞄了一眼叶季手上的小菜苗。

“惨了!”叶季脸色惨白,“对了,春香,你……你去,你去,去干啥呢?”叶季拍了拍脑门。

“奴婢也去买些新鲜的胭脂水粉?让主子也漂漂亮亮的去迎接老爷!”春香兴奋的接过去说。

叶季眉角一抽:“呃,是!是!是!你快去,慢慢挑,挑好的回来。”

“是,奴婢这就马上去!”

待春香一走,叶季立马跳了起来,抓起院子边上的小铁锹,飞快的在小院的道上铲了约一两平米的浅坑,放上水,搅拌均匀,又找了些落叶平铺在上面,架了个不起眼的小木板。回到院子的房间里,叶季在桌子椅子旁抹了些灰,又在帘幕里洒上一些,最后揣着那炉子灰,细细的洒在院子里里外外的树叶上,做完这一切,叶季拍了拍手,喘了口气:听说林老爷有点洁癖?!但愿有用,嘿嘿~

错过

叶季跟着一大群香气四溢的女人站在门口迎那位好色的林老爷,从小厮报点到林老爷进门,叶季连林老爷的衣裳颜色都没看到,是的,不是没看清,是没看到!前面黑鸦鸦的都是一个个插满了珠翠的脑袋,她被一挤再挤,强挤,就给挤出去了,叶季呆呆的望着那群鲜嫩的女人,有点反应不过来,不是说好的手无缚鸡之力吗?那干脆利落而又力道十足的推扯,就像活生生要扒皮似的,叶季抖了抖身上的汗毛,太恐怖了!这次没机会,下次再偷偷看一眼认个人就是了。

走了个过场,叶季回到自己的小院,刚刚舒了一口气,就听到春香说:“主子,等一下老爷要过来,您得好好准备准备。”

“什么?!谁说老爷要过来的?刚才明明都没看到人!我没露脸啊!”叶季从榻上一跃而起无法相信的说。

“是夫人的大丫鬟织文,在行廊告诉我的,她说让我先给您准备准备。”春香笑着说。

“老爷不是刚回来吗?他不去夫人那,来我这不合理啊!”叶季跳着脚。

“哎呦,我的主子,您从进门到现在,连老爷一面都未见着,于情于理当然是得先让让您啊!”春香哭笑不得。

“我倒是想让他们别那么有情有理了,最好就把我这么忘了!”叶季小声嘟囔着。

春香已经踏出了房门,听到叶季的声音,以为她在说什么:“主子,奴婢现在去给您备水。”

“哦,好,去吧。”叶季坐在椅子上,双手搭着椅背撑着脸小声的说:“也不知道下午弄的那泥地干了没?灰尘被风吹干净没?幸好有提前准备一点。对了!家里的腌鱼!!嘿嘿嘿,一沾便要洗几天才能消的腥臭味,这个不错!”

“主子,咦?怎么一股好浓的腥臭?”春香连忙打开屋子里所有的窗。

“噢,刚才不小心踢翻了我家的特产。没事,闻久了就会觉得很香的。”叶季紧张的说。

“主子!那特产您不能再拿出来了,会……会于礼不合的。”春香皱着眉头说。

“哦,好吧,那我下次藏好。”叶季毫不在意的说。

“主子,不是奴婢多事,只是这味道实在是……不是人人都闻得的。幸好老爷折返回去了,要不然,主子您因这味道在老爷那落个不好,那才后悔呢!”春香劝道。

“咦?!你说什么?!老爷不来了?”叶季拉着春香的手臂紧张地问道。

“是的,听执书说,老爷本来是向我们这边来的,但不知道怎么了,踩到了一大块泥,弄得两脚都是,老爷实在无法忍,就折回书房了,派了执书过来说,今日有事。”春香一脸郁郁的说。

“啊?!”叶季一愣。

“主子,您别生气!老爷始终会来的!”春香连忙安慰道。

“嗯,嗯。”叶季脸上装着苦逼,强忍着笑,心里已经把自己夸到天下绝无仅有了。

“午时回来,奴婢就觉得那路上有些不对,明日奴婢去查看查看,看看是否有些蹊跷,明明这几日都未曾下雨,那来的泥?”春香擦着桌子疑惑的分析。

“别!别……别疑神疑鬼的,可能只是浇花草时被水浸了,才有了泥。”叶季一惊连忙说道。

“啊,是,奴婢逾距了。”春香不安地低着头福着。

“没事,没事,别紧张,只是说说,只是说说,噢,你去帮我把被子通一通吧。”

“是。”

偶遇

这天天气很好,阳光明媚,不冷不热,微风不凉,叶季很喜欢,挎着小篮子,扯着块厚垫子,跟春香交待了几句,就往花园里最偏的角落那里去了,那边种着一大片的月季,被微风一吹花瓣纷纷扬扬,很是梦幻。

“咦?这里还有个门?”叶季挎着篮子看着从门外进来的人说道。

“……”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先惊讶有一个人吗?!男子想到。

“你好眼熟啊。”

“……”被人看到了!要把她调到庄子里去。

“啊!我想起来了!你是那天借我挡挡的公子!”

“啊……”原来是她。

“咦?你怎么在这里?你是这里的账房先生吗?”

“我……”

“对了,我现在变成了林老爷的七姨娘了,唉,你经常看到林老爷吗?”

“我……”

“嘿嘿,小书呆,既然咱们俩这么有缘,咱们就认个亲呗。”

“不……”

“看你的年纪好像跟我差不多啊,算了,还是以你为长吧,哥!嫡亲的哥哥!”

“我不……”这种事情能这么草率就决定吗?!

“来,来,来,妹妹我弄了些小吃,哥过来吃。”

“男女……”

“闭嘴!”

“……”

“哥,你给我说说林老爷呗。”

“……你还未见过他?”

“是啊!是啊!还没见过,哥,你平常跟林老爷接触多吗?”

“你要讨他欢心?”男子平淡的问。

“不是,不是,才不是!”叶季慌忙摆手道。

“那你为何?……是要……?”男子眼色沉沉的望着杯子里的花瓣。

“啊呸!呸!呸!这种烂嘴的话你也说!快呸呸呸!”叶季大力地拍着垫子说。

“……”男子看了看厚垫子上的印痕

“快呸啊!快点!!”叶季扯起他的衣袖。

“……呸”男子无奈的看着快被扯破的袖。

“各方神灵,无心之口,无心之口,不应!不应!”叶季双手合掌祈祷道,“你这个人,脑洞咋那么大!刚才神情还那么渗人!我告诉你,我向你打听林老爷不是害他!也不是为了红杏出墙!我就想避开他,让他讨厌我,不来我的小院子,然后我安安份份的呆院子里做我的七姨娘!”

“为何要惹他生厌?”男子疑惑道。

“第一嘛,你说他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不好好的修身养性,娶那么多媳妇,很伤身的!知道吗?!”

“……”四五十岁的林老爷?!男子想。

“第二,我有厌男症,知道什么是厌男症吗?就是跟男的处不到一处。”

“……”那你现在跟我一起吃茶?

“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是不是在想:难道我不是男的?哈哈,其实说真的,在我眼里你就是没长大的小破孩,所以还真的是无性别之分。”

“为何……你那么清楚我在想什么?!”男子震惊地道。

“哈哈,你就差刻在脸上了,这么明显,谁不知道啊,哈哈。”

“……”男子默了默,“七姨娘,小生还有事,先行告辞了。”说完男子起身急忙忙地离去了。

“哎?!等一下!再聊会啊!我还没问完呢?!”叶季站起来,手一伸,男子已经走远了,勾不到他的衣角了。

疑惑

林顾十五岁开始逐渐接管林家,从小少爷到少爷,再到父母亡故,立冠后被称老爷,虽然有因为年少时经验不足被人坑过,但从未被人说过心思简单。

此时的林顾脸色平淡的望着他的小厮执书,执书的头低得不低再低了,他不明白老爷从回来后脸色阴沉的一直盯着他是几个意思?是他落下了什么重要文书?还是代为传话传错了?或者是房间里哪里打扫不到位他没监督到?扑通一声,受不了的执书跪在了地上:“老爷,我错了,您罚我吧!”

林顾蹙起了眉,看着执书。

“老爷,我……我这就去领罚!”

林顾按了按眉头:“回来!”

“是,老爷!”执书弓着身子重新回来跪下。

“你做错了什么?”林顾问道。

“奴才……奴才不知啊,请老爷明示。”执书茫然道。

“……”林顾无奈地又按了按太阳穴:“你下去吧。”

“谢老爷!”

内院夫人的大丫鬟织文,看到执书一脸茫然和无辜的站在泼墨阁门口,好奇的问:“执书,你怎么了?”“啊?噢!没事!没事!”执书回过神连忙道,“织文姐姐,可是有要事?”

“夫人遣我来问问老爷,这个月十六的游园,老爷可否有空?”织文道。

“那请姐姐稍等,我去转达一下。”执书说道。

“有劳了。”织文福了福。

过了会

“姐姐,老爷说,十六那日他空出时间来,让内院的姨娘们都出去逛逛吧。”

“是。”

游园

“春香,游园是要干什么的?”刚从主屋回来的叶季一脸懵逼地问,刚刚在主屋,游园话头一开,一大群女人叽叽喳喳地就说个不停,叶季听了,但有听没懂,她也很无奈啊。

“主子,游园是每半年开一次的茶会,是连姨娘一起去的,这次因为老爷会去,所以定在郊区,那有一处咱们府上置的花园和温泉,里面可以游船,摘花,撷果,泡温泉,还可以荡秋千呢!”春香神采飞扬的说。

“有温泉?!!!”叶季两眼发亮。

“是啊,很大一处,分大大小小六个汤池呢。”春香举着手道。

“还分块!!!!”叶季的声量蓦然拔高。

“嗯嗯,奴婢去年去帮忙打扫时,数了一下,还有六个秋千!”春香眼里透出了光。

“咱们什么时候出发?”叶季高兴的问道,“不是!你刚才说老爷也会去?”话尾一转的叶季有点失落。

“是啊,就是因为老爷会去,才定的郊区。”

“所有的姨娘都去?”

“是的,主子,那六天里你可要好好打扮打扮!”

那么多人去,只要中规中矩,干什么都跟着别人走,肯定不会引起别人注意,嗯,保持不出脱,尽量削弱自己的存在感,应该没什么问题,就这样!默默打算好的叶季,开始跟春香高高兴兴的打包起了行李。

惊愕

林府的女人真多啊!看着官道上那一串向前望不到头,向后望不到尾的车马,叶季再次感叹,早上出门时,已经被那种运动会场面震撼住了,现在回想起当时一大群女人在一起的情况,觉得头还在发晕中,她真的好奇林老爷是怎样记住这十二个女人的:主母韩夫人,表妹胡蔚蔚,小妾:李姨娘,花姨娘,赵姨娘,吴姨娘,王姨娘,孙姨娘,加上叶季,陈通房,贴身丫鬟:织诗、织画,刚好一个足球队,总觉得林老爷要凉凉。

叶季从马车上的窗向外望去,天蓝草绿,大自然以它独特的美静静呈现,无论你欣赏与否,忽然间叶季有些浮躁的心安静了下来,懒懒地趴在车窗上看外面,一时间,岁月静好。

车队走了约大半天,终于到了郊区的园子,叶季一下车就看到立路旁的石头上龙飞凤舞的刻着游园,原来游园是一种活动,也是一个园子。听春香说游园有四处地方,只是这四处地方都叫游园,还是只有这一处叫游园,那就不得而知了。叶季她们又走了半个时辰左右才到了大厅,听主母韩夫人吩咐道:“妹妹们先各自去整理休息一下,晚上大家再和老爷聚上一聚。”于是大家又谢过主母,在丫鬟的带领下去到了各自的屋子。叶季被分到一所叫蔷的屋子里,相对林府那所叫拾绿阁的院子,这里简陋很多,但胜在花多,一路走来花团锦绣,有很多都叫不上名来,叶季一开始挺担心,外面花草那么多,蚊虫肯定也多,但春香笑着将门口、窗户的设计,植物种植及其功能介绍后,叶季就觉得这世上没有钱搞不定的事,有,那就是你钱不够多。从这一路走来,叶季再次感叹,林老爷不只女人多,钱多,还心思多。本来以为游园只是林府的所有女人,到了后才发现,原来不止,听说提督府的夫人妾室也来了,而且听夫人的话头话尾,是要这些小妾多和那些小妾多打交道,不能得罪人,要知道有时候一两句枕头风就可以掀起大风浪。

叶季翻着柜橱里的衣服,再次跟自己强调:稳住!跟随大部队,别出脱,当隐形人!

到了晚宴,叶季由着春香着力打扮,画眉,敷粉,点唇,等着装完毕后,春香有点不敢置信,明明平日里,看着只能算顺眼的主子,今天简直换了个人,眉毛淡扫,双眼墨黑灵动,唇色因着了颜色,不似平时寡淡,显得娇嫩欲滴,整个人清秀通透,有种不是凡间中人之感。叶季看了看春香神色,转头重新整理了一下妆容,春香一回神,来不及阻止,主子又变了,这回只是比平时多了些颜色,眉毛粗了好多,唇色也厚了,显得嘴巴大多了,双腮上的胭脂把整个人衬得俗不可耐。春香整张脸都皱了:“主子!”

“嗯,这样好好看啊,我真美!太美了!”叶季扭腰摆臀的照着镜子说。

春香这刻有些恍惚,觉得刚才肯定是自己看错了,现在这样才是主子啊,刚才那个不是。

从屋子里出来跟大部队汇合时,叶季细细的比照着周围姨娘们的穿着,嗯,都差不多,一样的光彩照人。呵呵,要怎样才不出脱,当然是水溶于海,叶归于林,这样才不出脱啊!

跟着大伙到了大厅,叶季趁着大伙说说笑笑期间,扫了一眼大厅,咦?好像看到小书呆了,账房也跟着来了?好像今天他穿得很正式。

还没等她想完,就有丫鬟罗列而出,大伙瞬间安静起来,主母和一人联袂而至,待他们行至主位,众人行礼问安,然后各自坐下,叶季坐在最尾端,但因不是站位,所以她前面没有遮挡,等到她听到林老爷讲话并震惊时,林顾瞅着她似笑非笑的眼神吓到她差点当场跌下椅子,特么的!谁能告诉她,这个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看起来完全没有被社会打磨、折腾过的小书呆,不是说他不稳重,只是他气质太干净,还有那张过份年轻的脸!是怎么被人称为老爷的!!!叶季夸张的抽气声引起了众人的注意,上面的林顾看到她那好似见鬼的神情,心情好极了,他压了压嘴角:“叶姨娘,这是何故?”

MMD,罪魁祸首还敢问!!!!叶季愤愤不平的想,好想拖下来暴揍一顿怎么办?!面对着那么多双眼睛,叶季再三告诉自己冷静冷静:“回老爷,妾身刚才不小心撞到桌脚了。”

“哦,可会淤肿?如若不重,那就多加忍耐,毕竟要会提督大人,人数不齐,会视为无礼。”林顾平淡的说。

“妾身无大碍,谢老、爷关心!”叶季磨了磨后牙槽。

“嗯。”林顾淡淡的回道。

等大家吃完饭,就各自回到了屋,此按下不表。

救场

第二天很早,叶季就被春香挖起来了,梳妆打扮后,在门前站了近两个时辰,才等到提督府的众人姗姗而来,复又寒暄陪笑了半天,后提督府上的女人们去修整,晚上又一顿应酬。等叶季回到小屋时她觉得两边腮已经僵化了,整个人趴在床上都不想起来,真真佩服当家主母,一边要言行得当的与对方攀谈,不至于让人觉得谄媚,又不能让人觉得被冷落,一边又要合理安排各边人员的吃住行玩,一颗心要掰成几个用,噢!对,丈夫也要掰开用,莫名的觉得韩夫人有些可怜。叶季捶了捶自己的脑袋,照这样下去她觉得她也好可怜,陪伴那些夫人小妾,还不如回小院伺候青菜去。

第二天,觉得只有半条命吊着的叶季接到韩夫人的通知:今日白天各自安排,晚宴再一起相请。叶季大大的松了口气,从未觉得韩夫人是好人的叶季在心里给韩夫人颁了无数好人奖。

等到春香又一次将叶季从床上扒起来时,已经到了晚宴时间。

“主子,您已经睡了一整天了,快些醒醒神,吃点东西垫垫肚子。”春香麻利的将衣服套在叶季的身上说。

“啊,这么快到晚上了?”叶季睡眼惺忪的问。

“是啊,快到宴会时间了,主子您醒醒神。”

“哦,好。”

叶季喝了口茶,已经完全清醒了。

等到宴席上时,叶季已经把起床时吃的点心完全消化完了,饥肠辘辘又不能随处走动,无聊之极随手点了点对面提督府的女人团:主母,一个小妾,两个小妾,三个小妾……十六个小妾!十七个小妾!十八个小妾!从年老的大概三十几岁到年轻的一脸孩子气(话说有十四五岁吗?),这个种马似的提督大人,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啊?!而且来人家做客,带一大群小妾是几个意思啊?看懵的叶季,有一瞬间严重怀疑自己的数数能力,可是看了看场地,和摆放的桌子来看,事实胜于雄辩。好吧,相对而言咱们家的林老爷还是算比较好色,还没达种马的地步。

丫鬟们上好了菜,退了出去,只留下两个主母那边几个贴身丫鬟伺候,宴席的摆放是中间一个大方桌,周围小方桌环绕形,叶季刚好分到大方桌偏左上方的小方桌,同桌的还有林府的三个小妾,还没正式开席,周围的人都低声的交谈着。

“啊,咱们老爷今天穿蓝色外衫,真是英俊极了!”穿着嫩黄衣裳的孙姨娘说。

“瞧你这花痴样!”有点小姐矜持的花姨娘鄙视看着孙姨娘捂着心口道。

“你不也一样!刚才还特意的去换了条蓝色的巾子!”孙姨娘甩了甩巾子不平的回她。

“哎呀,你们别吵!现在在宴客厅呢!”年纪最大,资历最长的李姨娘连忙劝道。

正在吵的两个人顿了顿,话头一转,

“你的胭脂是在哪买的?用起来好贴切啊。叶姨娘,你看看花姨娘用了那个胭脂之后是不是整个人美艳了很多?”孙姨娘看向旁边的叶季说道。

“是的,花姐姐好看了很多呢。”叶季笑着回道。

“花姨娘,你告诉我们在哪买的吧。别藏着呀。”孙姨娘娇娇的,用帕子擦着嘴角说。

“就你多思,我还没来得急说,你就已经说了许多。”花姨娘眼睛撇了下孙姨娘。

“好姐姐,小妹我只是心切。”孙姨娘忙笑道。

“是前几天在漱香阁买的,是他们新进的一种。”花姨娘懒懒的回着。

“噢?叫什么名字?”

“好像叫什么膏?回去让丫鬟查了之后告诉你。”

“谢谢姐姐了。”

“叶姨娘好像对胭脂水粉不太感兴趣?”李姨娘问。

“我不懂这些。”叶季含笑着说

“慢慢的,就会知道了。”李姨娘笑着拍了拍叶季的手。

“是。”

主席上

林顾站起持着酒杯对着提督钱大人说:“多谢大人屈尊光临寒舍!薄酒一杯,略表敬意!”

“哈哈,无须多礼,无须多礼,今日你我二人便以兄弟相称,岂不美哉?!”

“兄长,请。”

“贤弟,请。”

酒过三巡

“话说贤弟你还未有子嗣,这可不行啊。”

“这……只能随缘,或许是缘分未到之故。”说完林顾看了一眼那群小妾。

“怎能如此说法!”钱大人围顾了一周后,招了招他那位最小的姨娘。“为兄,别的没什么可送给你,就将这位女子送于你,如何?”

“……”林顾默了默,又看了一眼他的那群小妾。

坐在小妾堆里的叶季看着那几个低头装羞的小妾,心里急死了!丫的!这个时候装什么装!平常看到林老爷,你们这群小妾恨不得冲上去贴着,现在他需要你们贴了,你们到是去贴啊!!!没看到他都快急疯了吗?!韩夫人也频频给眼色了,你们到是上啊!!叶季一再纠结:算了!救场如救火!就当还你们的住宿费和伙食费!

“老爷,您早上帮我画眉时,才跟我承诺我是您的最后一个女人了,君子重诺,您这是连一日的诺言都不肯给妾吗?老爷~”叶季泪眼欲滴的奔到林顾面前,扯着他衣袖娇娇的说。

林顾怔了怔。

旁边的韩夫人马上站起来道:“放肆!有大人在这,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来人!把她带下去!之后的宴会不准再让她参加,罚抄《女戒》三百遍,明日交于我!”

“老爷~”叶季哀哀的叫道。

“下去吧。”林顾牵起她的手不小心触到了那一整片的鸡皮疙瘩时有些怔忡的道。

“呜呜~”叶季擦着眼泪退了出去。

“兄长,海涵!海涵!那小妾被我宠坏了。”林顾对着钱大人拱手歉道。

“无事,无事,贤弟也是性情中人,只是这女人宠是宠,可别坏了规矩!”钱大人拍了拍林顾的肩膀。

“是,小弟记下了。”

“虽说是与小妾嬉闹,但既然你一诺即出,那,为兄也不好为难你。”

“多谢兄长体谅!”

一时间宾主尽欢。

罚抄

回到蔷屋

“主子~”春香眼眶通红的望着叶季,“明明老爷都没来,为何……”

“春香!”叶季截住了她的话,“我没事,有些话是对任何人都不能说的,知道吗?你想不明白的话就烂在肚子里。”叶季看着春香认真的说。

“是,主子。”春香眼泪汪汪回道。

“来,乖春香,帮我磨墨吧,我还要抄女戒呢。”

“是,主子。”春香将最近叶季练字的砚池倒入清水,慢慢地将墨磨开,磨着磨着,春香觉得不对啊:“主子,夫人说把《女戒》抄三百遍。”

“对啊,我现在就在抄啊。”叶季直了直腰说。

“可您是抄女戒啊!”春香纠结的说。

“对啊,是抄女戒啊,难不成抄论语啊。”叶季不耐烦的说。

“不是!不是!夫人说抄《女戒》,不是您这样抄女戒啊。”春香急急的道。

“我就是抄女戒啊,夫人是不是说,将女戒抄三百遍?”

“呃,是的。”春香呆呆的说。

“那你看,我是不是将女戒抄三百遍?”叶季指了指纸上的字。

“……是。”春香觉得那里不对,但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所以整个人有点呆滞。

“哈哈~傻春香,夫人当时说把女戒抄三百遍,她没说是把《女戒》这本书抄三百遍啊。现在懂了吗?”叶季笑着说。

“原来是这样说的啊,奴婢想左了。”春香了然般的点点头。

叶季低头闷笑:惨了,被我带坏了。

手好痛啊,写了大半夜的叶季,对着前面爬满密密麻麻字的纸张哀号着,春香连忙拧干温巾子给叶季敷手腕,“主子,总算写完了!”

“是啊,还好是抄女戒两个字,要是抄《女戒》这本书,我怕我整个人都得废掉!”叶季望着那几张纸说道,“春香,明天你把这些交到夫人那边去,禀告说我现在正在受罚期间就不过去请安了。”

“好的,主子。”春香收起了纸笔,小心的存放起来。

第二天,织文看着手中纸上的女戒,嘴角不可控制的变得扭曲起来。等她进去呈给夫人看时,看到夫人也一脸扭曲时,心想:原来不是我想左了。

“夫人,这是叶姨娘交上来的三百遍女戒,叶姨娘说,受罚期间就不能向您请安了。”

“这叶姨娘倒是个妙人。”伺候在一旁的嬷嬷说。

“当初买她进府,图的是她身强体壮,好生养,对她的文墨倒也是没有多大的期待,现在看她抄写的字来看,虽有些凌乱不堪,但风骨已成,倒是意外之喜。”韩夫人淡淡的说。

“看她人也有些小机灵。”嬷嬷笑着说。

“可惜阿弟没看上她。”韩夫人叹息道。

“夫人……”嬷嬷怜惜的看着韩夫人。

“林家嫡支的香火不能在我们这边断了。”韩夫人面色坚毅的说

可是这个林阿弟到底喜欢的是哪一款啊!

韩夫人咽下这句抓狂的话。

平静

游园的书房里,林顾在案牍上翻看着一些账本,看着看着,忽然问到:“你说人在什么情况下会起满身的鸡皮疙瘩呢?”

在一旁的执书想了想说:“应该是极度恶心吧,或者极冷?”

林顾的眼神暗了暗,没再说什么又继续翻看。

话说叶季觉得夫人的这顿罚真的罚得太称心如意了,因为不用再参加宴席,叶季就趁着这个时间点将游园里的大大小小六个汤池全部泡了个遍,又等两个男人领着他们的女人团赏花扑蝶时,她就避开他们去摘游园的果子。他们摘果子的时候,她又去另一端赏花,简直玩得不要太开心。在游园六天,除了之前的两天陪客,其余三天叶季心情美得不要不要的,没人管束,在这个一景一画的院里子,就像活在画里面一样,最遗憾的应该就是不会画画了。

等到第六天,众人开始收拾回府时,叶季对园子还是依依不舍,上了车的叶季又回头看了看园子:“唉,此去经年,不知何时再来了!”

旁边的春香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主子,每半年就有一次游园呢,而且另外三处的园子也很有特色的。”

“可他处终非此处啊。”叶季幽幽叹道。

“可……您以后都会来啊。”

“对噢,我现在是林家小妾!不是去旅游!以后有可能来到生厌咧,呃,就像前面几个姨娘。”叶季恍然道。

于是丢开了这些愁绪,叶季兴致勃勃看起了马车外面的世界。

回到了府里,众人都以为林老爷会去叶姨娘的院子了,但,并没有,林老爷好像忘记了有叶姨娘这号人似的,该干嘛还是干嘛。众姨娘松了口气,争的人当然是能少一个是一个。

但韩夫人就有点抓狂了,又一个无视掉!老爷,林老爷!!你能知会一声你喜欢哪种吗?!我一定给你纳七个八个的!

就这样平静的过了一年。

乌龙(一)

自从知道小书呆是林老爷,而他又自动的屏蔽掉叶季后,叶季在林府的日子越过越舒心,就像阿爹所说的主母仁慈和善又会打理内宅,几个小妾虽然有些小争执,但因林老爷极少回内宅,也没过多的撕破脸皮,况且还有个时时跟在林老爷身边的表妹作为众姨娘的头号敌人,所以相处也算融洽。

叶季入府前半年,日日呆在院中,到了后面一年,天天出去跟丫鬟们玩,赏花,扑蝶,踢毽子……只要不太过分,主母都不会管。

这天,叶季跟一群丫鬟玩踢毽子,轮到叶季,她已经踢了三百四十三个了,忽然听到后面有人叫老爷,心里一惊,一不小心把毽子踢飞了出去,眼睁睁的看着它落在林老爷的脸上,是的,没弄错,砸脸上了……

跪了一地的众人:……

林顾:……

执书:!!!

叶季:呵呵~

毛啊!我只能傻笑了。叶季在心里捂着脸道,求别打脸!

“老爷,您回来了?呵呵,呃~老爷,我这帕子是新的,没用过的,您擦擦?”叶季弱弱的说。

林顾墨黑着脸看了一眼叶季,转身快步走了。

叶季:……

我会被打么?求告知!

担惊受怕了几天,只是在请安的时候被主母说了几句以后注意些,没看到有其他后续的叶季大大的松了口气,上天保佑!噢,不是,应该说谢谢林老爷高抬贵手。

乌龙(二)

院子里的秋千被小丫头们缠起了鲜花和藤蔓,漂亮极了,满满的少女心啊,叶季忍了一天,两天,三天,四天,忍无可忍了,偷偷的带着春香,确定周围无人时,满足了自己的少女心,太好玩了,风吹过衣裳,衣裳便像展翅的鸟儿,轻盈的飞起,风掠过鞋底,鞋就像踩着了云,顺风而去,啊!鞋子真的顺风而去了!!!!

惊慌的叶季连忙停下秋千,跳着脚越过花丛。

“呵……呵……老……老……老爷……”看着林顾右肩上的鞋印,叶季想,现在跳回去还有用么,大哭……好想就地消失。

林顾:“……”

执书:“!!!”

这是跟我犯冲么!!!林顾黑着脸想。

这叶姨娘到底是犯什么傻?!!执书不能理解的想。

“老……老……老……老爷,我……我……我不是故意的!真的!我没想到你会……从这里过。”叶季一脸欲哭无泪的说。

林顾:“……”

意思就是说,我自找的?!!

执书暗想:这姨娘是傻的吧!

林顾一言不发,转身离去。

叶季:……

我会被灭的吧?会吧?!

第二天早上,叶季就被主母韩夫人单独叫了过去,整整被训了一个时辰,还被罚了禁足。泪流满面的叶季在心里暗自感激:多谢主母高抬贵手。

乌龙(三)

心有余悸的叶季打算这几个月都在院子里好好的猫着,安静如鼠,半步都不出去了,也是认了主母这个罚,最近可能是跟林老爷犯冲!一定得要离得他远远的!!!最好连名字都不要听到!!!!

用小铁锹恨恨铲土的叶季愤愤的想。

“主子,您小力些,小心土块飞到院子外边去砸到人,啊!真的飞过去了!”端着茶水的春香惊叫起来。

叶季抬头忽然有种不详的预感,果然!院外面传来执书惊慌失措的惊呼声:“老爷!”

连忙从院子里出来的叶季看到满头满脸都是土的林老爷,脑袋一抽,抓起春香端的茶水,一股脑的泼过去。

一瞬间,世界死寂般的安静了

春香:!!!!

执书:!!!!

林顾:!!!!

叶季:完了!这次真的死定了!!!

发话

叶季在院子默默把该摘的,不该这么早摘的蔬果都摘了,分了分,能做腌菜的做了,不能做借了大厨炒了,主母和其他六个姨娘每人都送去一份。腌菜留给了春香:“春香,我是乡下出生,没有什么可以给你,你陪了我这么久,辛苦了!我很庆幸进府以来能遇到你,真好!”

春香哭到不能自已:“主子~”

叶季伸手抱住了春香:“我被赶出去后,你以后的日子可能会有些难受,但韩夫人是个明辨是非的人,过后就会好了,我做了些腌菜,味道你是吃过,还算可口,到时你自己留些,一些去做人情。”

叶季拍了拍春香的背:“好了,乖春香,不哭了,再哭就变丑了,来,跟我说说,什么东西能带?什么东西能送?”

“主子~主子~我们去求求夫人吧,夫人心善,不会如此重罚的。”春香眼睛红肿的说。

“你觉得有可能么?老爷那么爱干净的人,被我泼到满身泥水,没被当场打死,我都觉得仁慈了。”

“呜呜~主子~”

“好了,好了,你再哭下去,我也要跟着哭了,到时候就不好收场了,出去被别人看了,以为林府多欺负人,其实只是我自己作死。”

刚到屋子门口的韩夫人听到这话,微微一笑。

春香面对着门,看到了韩夫人,立马牵着叶季的手跪了下去:“叶季(春香)拜见夫人!”

“起来吧。”韩夫人淡着。

“谢夫人。”

韩夫人没说话就细细的打量着叶季,叶季被她看得有发毛。

“夫人,这是我的包袱,府里的一分一毫我都没拿,这包袱里面只有我来时的两套衣服,呃,我身上这套等一下就换下来。”叶季忐忑不安的说。

听了这话,伺候一旁的嬷嬷禁不止地笑了出来:“林府不是吝啬之府,夫人亦非刻薄之人,就算真的是休妾,妾室出府,之前给她的东西还是她的,若不是罪大恶极,林府还会给予一定的银两。”

“啊?!”叶季惊讶了

想不到啊!这……这下能不能重新给我时间收拾一下啊,哭……

“叶氏。”韩夫人缓缓开口。

“是。”叶季弱弱的说。

“三次冒犯老爷,无论你有意与否,皆已是有罪之事,这事你认不认?”

“我认。”叶季低着头道。

韩夫人点点头,话头一转:“老爷每年有两次出外,须一妾室陪同,但因特殊,近两年来都是胡小姐陪同,但终归不妥,此次你替胡小姐陪同老爷出外,无论有任何事情都不准退缩、推诿,万事以老爷为重,若此事办得妥当,便免了这处罚,你可愿意?”

“好。”叶季抬头望着端坐在主位的韩夫人想也不想的道。

韩夫人眨了眨眼有些不确定:“可有何要求?”

“没有。”叶季摇了摇头,有我也不敢提啊,都明摆着是戴罪立功了。

“那下个月初六便启程,你收拾一下。”

“是。”

陪同

叶季在厨房里找了把称手的小尖刀,又去药房那拿了些止血药和日常用药,再让春香将衣服的裙摆和袖子改窄。

“主子,你这是?”春香疑惑不解的问。

“提前做些准备。”叶季笑了笑系上袖子,“好好看家,等我归来。”

“是。”

叶季背上包袱,大步朝大门走去,走到大门发现林老爷还没到,于是就倚着墙跟门房聊了起来。约过一盏茶,从内院浩浩荡荡出来一队人,他们把八个箱子分别抬进两辆马车,又将一些器皿装进另外一辆马车,叶季算了算,有六辆马车,一辆装了些包袱和一些常用的瓷器,剩下的两辆应该是坐人。

“张叔,今天还有谁要外出吗?看这仗势好像是韩夫人?还是花姨娘?”叶季纳闷的问,上次去游园时花姨娘就是带这么多东西,韩夫人更多,女人出门就是麻烦,叶季在心里暗暗叹气。

“这是老爷要出门,你不是说你跟着老爷出门吗?!”门房张叔狐疑的说。

“咳,咳,咳,什么!这是老爷出门?!”一个大男人把日常用具也装着打包出去?!叶季望了望被自己扔在角落的包袱。

“是啊,之前胡小姐陪着出去的时候,要十辆车哩,对了,叶姨娘,您的行李呢?”

“呵,呵,我不是个讲究的人,就收了两套衣服。”

“……”那您也太糙了吧。

完全不知道自己在门房张叔心里落下糙女子形象的叶季终于等来了林老爷和韩夫人,后面还跟着个两眼红红的胡表妹。

“叶姨娘,你的行李呢?”韩夫人问,“不是让你今天搬来一处运上车吗?”

“夫人,安好!”叶季福了福,“我行李收好了,呐,就这个包袱里。”

“就这样?”

“就这样!”

“韩夫人,前些年都是我陪同表哥出门,一些事也做得妥当,叶姨娘此去乃第一回,真真不妥!”胡蔚蔚挡在韩夫人面前尽力劝说。

“胡小姐,过了年,您已经年满十六,已到谈婚论嫁之时,之前让你陪同阿弟实属无奈之举,再让您继续陪着阿弟,那就是我们林府之错了!”主母韩夫人严肃的说。

“那此次出门,我与叶姨娘一同前去,也好有个交接!”胡蔚蔚急急的说。

“不必了,行程问题我会亲自同叶姨娘交待,阿蔚便留在家由夫人安排一门好亲事。”林顾拍了拍胡蔚蔚的肩膀亲切的说。

“表哥~”我才不要嫁给别人!!表哥!胡蔚蔚满目萧然。

叶季摸了摸鼻子,嗯,一个有情有义,一个落花无心,一个辣手摧花,一个旁观者清,好辣眼睛。

“既然收拾妥当,便赶快启程吧。”韩夫人指挥着仆人,开口说道。

“是。”叶季向韩夫人那个方向福了福,就走到了第二辆车边等待上车。

林顾跟韩夫人交待了几句,就上了第一辆车。

“等一下!”韩夫人叫停准备上车的叶季,“你是陪同老爷的!去跟老爷坐一辆车!”

“是。”望着黑着脸的韩夫人,叶季两股战战的爬上了林顾那辆车,一抬头便看到蹙着眉头的林老爷盯着她。

看什么看,有本事你跟你大老婆讲啊,让她安排我到后面去!!暗自诽谤的叶季在最靠门的边上搂着自己的包袱坐了下来。

略懂(一)

车队已经走了大半天,叶季把车厢门板抠了又抠,虽然很庆幸不会晕马车,但一整天呆在车厢里真的很烦闷啊,叶季伸着脖子看车厢里下了半天棋的林顾眼前的棋局,暗暗思索着下一步棋的落点。林顾默默的看了看:“会下?”

“啊?哦,略懂。”叶季点了点头。

林顾收起了棋局,把黑棋给了叶季:“手着谈一局?”

“好啊!”叶季两眼发亮。

叶季手执黑子,开始慢条斯理的布局,林顾紧跟其后,步步紧逼,叶季处于劣势的局面保持了很久,没过一会,林顾一落子,叶季紧接跟上,根本就没想似的。林顾顿了顿,又在落下一棋,啪!旁边的叶季又快速的跟上了,连续下了十几子后,林顾眼睁睁的看着叶季收官,平局!

“这是你所谓的略懂?”林顾眼神沉了沉。

“是啊,这个我只会一点,大都与人平局的。”叶季喝着茶水说,嘿,他的茶太好喝了。

林顾皱着眉想了想:“那我们再来一局。”

“好啊!”叶季爽快道。

第一局,平;

第二局,平;

第三局,平。

“你看,我没说错吧,我只会下平局,略懂而已。”叶季又捧着茶细细的喝着,啊~这茶太香了。

“……”好想掀桌怎么办!林顾按了按眉头说:“你这棋艺是何人所授?”

“哦,是我家隔壁的先生的娘子教的,先生是乡里的私塾先生,学问可好了。”叶季吃着点头道。

“你上过私塾?”林顾扣着桌上问道。

“没,我家虽然只有我一个,但因我是女儿就没让我去。”

“那你为何?”

“是先生娘子教我的呀,她是我师父。”

“原来如此。”

等撤下了棋盘,已到客栈了,叶季钻出车厢觉得舒服极了,跳下车到指定的房间休息去了,一夜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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