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姑娘山,你好;四姑娘山,再见

2017-05-31  本文已影响0人  霍霍huohuo

“你好”和“再见”之间,装下了世间所有的故事和情感。在这次的故事里,你挥一挥手,便带走天空所有的云彩,潇洒的给我留下一片空白。

从去年的今天就开始计划今年端午去四姑娘山的,只不过一开始计划的是三峰,感觉二峰什么的都没啥意思,后来手受伤后,就没有在想这件事了,之后医生让我五月中下旬去手术,我就想着在这之前我要干一票大的,能让我以后在家‘安胎’两个月,后来我还是选择了端午去四姑娘山。既然上不了三峰,就去二峰吧。很长一段时间,穿过窗外北京的浊尘,我仿佛能看到千里之外的雪峰。

关于游记的题目,我本来想的游记题目逼格很高,《进入空气稀薄地带》,如果我登顶了,这将是我的游记题目。然而海拔4100,这里空气还谈不上稀薄,止步于大本营和登顶珠峰的相提并论,太亵渎了这本著作。后来我和骞姐姐一起合成了一个游记的题目——《高反遇上大姨妈,和悲伤一起逆流成河》,但是我觉得这个题目就如骞姐姐一样,太low了。

Day1 5月25日

没有完成老板交给的任务,就去赶飞机了。在机场的路上,朋友问,有没有什么要说的,万一挂了。现在的我变的越来越深沉,从来不说废话,只说有用的话。一想到这句话可能成为我的遗言,我很慎重,思考了半天,将我的银行卡密码告诉了他。密码是真的,只不过我回京后马上就改了密码。

飞机延误一个小时,微信上跟朋友瞎扯淡。对于这次爬雪山,我一直都很紧张,半个月前开始吃药,一周前断了跑步,也开始失眠。朋友又告诉我,雪山分为三种,一种是常年积雪的,一种是冬季第一场雪后就覆雪,直到来年天暖才消失的,还有一种是雪下完几天就没了的,我仔细回忆了一下,我爬的雪山还挺多的,玉龙雪山的高海拔,海坨雪山上的大风,北灵雪山的零下三十度,前年大五台没过膝盖的雪,今年大五台漫天飞雪低能见度,哦,还有骨折后的雪地重装,如此说来雪山的恶劣环境我都经历过了,只不过这次是一起经历,也没有什么好紧张的了。说是这么说了,其实我还是挺紧张的。

晚上10.30,海航HU7347飞往成都。

Day2 5月26日

早上6:30就开始起床洗澡,下楼去吃早餐,早上吃了四个包子,后来想想很后悔,想着应该多吃几个或打包带走几个,以后的几天我都很想念这顿早餐。

我们约的司机八点到酒店接我们,八点之前我们就退好房,在酒店大厅等着司机的到来,不知道是因为我们的北京时间和司机的成都时间有一个小时的时差,还是司机心疼我们昨天乘夜机太累,想让我们在酒店的大厅里在睡个回笼觉,总之,就是在我认为司机一定是路上出了交通事故,我要不要打电话报警时,司机才出现。

早上9:30我们的车开往四姑娘镇,上车后,我们先吐槽了一下司机的迟到行为。司机杨师傅(后来回程司机告诉我们才知道司机原来姓向,至于貔貅为什么叫他杨师傅我不知道,至于为什么我们叫他杨师傅他答应我不知道)就巴拉巴拉解释了一翻,然后司机的话匣子就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讲他去过的地方,讲各地风土人情,讲四姑娘山,讲现在的天气。我们今天到达四姑娘镇后没有什么具体安排,就一路上吃吃喝喝,看看风景,拍拍照……在司机师傅一路的叨逼叨中,慢悠悠的前往四姑娘山镇。

这几天小金县一直阴雨连绵,今天天气还算晴朗。经过一个隧道时,过隧道之前还是一片艳阳,过了隧道,下起了雨加雪加冰雹,青哥说山中有四季,杨师傅说镇上没有四季,镇上有wife,然后我们一脸懵逼,反应过来后告诉师傅我们说的是四季是春夏秋冬……

下午三点,我们到达四姑娘山镇,他们要出去溜达,我的原则是能不动就不能动,于是就在酒店里休息,给朋友发了两张下午拍的照片,生生的把他逼得没有心思上班,翘班去看电影了~哦,我都忘了我们是请假出来玩的,现在还是工作日。

不知不觉中居然睡着了,这里气温不低,室内也二十多度,但是我觉得很冷,这几天睡觉我都是穿着羽绒服,盖着被子和毛毯睡的(后来才知道这是某个亲戚要来的前兆)。下午六点睡醒后就跟着大众点评去吃饭了,司机师傅跟我们说到了四姑娘山才知道米饭有多难吃,晚上吃的面,很好吃,但是可能四川人都很娇小,饭量小吧,我觉得没有吃饱。吃完又去药店买了各种药,虽然已经在北京买了很多,也吃了很多,但是还是不放心。

后来我们又跟卢六哥聊了一下,基本上敲定了明天去长坪沟徒步,后天去二峰大本营,大后天二峰冲顶的方案。

Day3 5月27日

早上九点,我们吃过早饭之后步行前往长坪沟景区。一路上都是上坡,我就慢慢在后面磨洋工,突然发现地上的200块钱被另外一个人已经练了起来,我急忙叫来貔貅叔叔,问钱是不是他掉的,没想到真是他掉的,其实我只是想叫个人来,不想捡钱的人把钱昧掉,我又发现了一个走在后面当弱驴的好处,可以捡前面的人掉的钱。

早上10:00我们开始徒步,我一个人按照自己的节奏走在最后,后来在一个叫做虫虫脚瀑布的人,我看这里到瀑布爬升很大,且需要原路折返,我就没有上去,在下面等他们。

景区里有信号,我收到了克总给我发来的微信和处理了工作上一些杂七杂八的事情,他们总是用一些很简单的问题来侮辱我的智商,但是我今天真的觉的脑子不够使,可能到了高海拔地区,反应就会变慢吧。但是谁让我是请假出来玩的呢,现在还是工作日。

后来他们也没有到达虫虫脚瀑布,就回来了,我们继续沿着木栈道走,午饭,休息,用心走路,下午两点,我们走到了木栈道的终点,我们本来打算在这里稍做休息就折返的,后来两个当地人告诉我们再前面直行500米,就是幺妹峰的大本营。对于这个骨灰级的国际知名技术型山峰,因为登顶者寥寥,在我心中一直充满了神秘的色彩。我们继续前往幺妹峰大本营,在这里幺妹峰完全显现出来了,在这里还可以看到美丽的,令人敬畏的锥形山体婆缪峰。

我们在这里休息拍照,然后原路返回,折返时,由于要赶晚上五点半的末班景区摆渡车,所以我们走的很快。在下到中午吃饭的地方,我有点头疼,就戴上了帽子,但是我当时并不觉得是高反,只以为就是天快黑了,起风了,吹得我难受。

今天我们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徒步二十公里,把一场适应海拔的热身走成了拉练。

晚上见到了貔貅的两个朋友,我们一起继续跟向导沟通行程,今天刚刚下山的向导告诉我们二峰雪太大,我们肯定登不上去,建议我们去大峰。我们最终决定按原计划明天先去二峰大本营,后天登顶二峰失败后在前往大峰大本营。真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我们当时还是这样的勇士,明知道肯定爬不上去二峰,我们还是要去挑战她。(不过很快就不是了)

这次出来真的很憋屈,不能肆无忌惮的大声说话,不能张牙舞爪的大声笑,也不能像龙卷风一样的走路,每天就活得像一个坐月子的妈妈一样,躺着,坐着,慢悠悠的走着,情绪不能激动。然而最后还是不可避免的高反了。是的,就是明天~

Day4 5月28日

早上九点,我们从卢六哥家出发,我们先去办理进山许可证,当时正值绒嘉藏歌会,我们在广场上兜兜转转、挤来挤去,最终十点半才到达海子沟景区门口。

一起登山的,除了我们六个,还有两只队伍,分别有5个人和7个人,所以我们三支队伍的名字就是霸气的“五个”“六个”“七个”。一开始“五个”“六个”“七个”都是计划去二峰的。在向导的劝说下,“五个”和“七个”都改去大峰了。只有我们“六个”还执迷不悟,非要去二峰。

出发后,我还是一如既往的按着自己的节奏走在最后。也许是此时明知不能登顶了,没有了登顶的压力,自己就HOLD不住了。也许是觉得已经是到镇上的第三天,自己已经适应了。也许是由于某些不可告人的原因,我的世界已经狂风暴雨。我就变得不在稳重,这段路越走越快,从队伍的最后,一路赶超,没有休息,没有补给,超过了马队和向导,到了队伍的最前面。

中午12:30,貔貅叔叔让我停下来休息一下,吃中午饭等张伟。貔貅也告诉了我,我们最终决定直接去大峰的决定。我在这里休息了很长一段时间,然后就觉得走不动了,并且又有头疼的感觉了。我会在头疼的时候,不由自主的把帽子戴在头上。在之后的路我就走的比较艰难了,而且是我最不擅长的爬升,我只能用音乐来刺激一下自己,张伟也走不动了,也需要靡靡之音。所以就一路相随。我走的太慢了,不是我踩了张伟的仗,就是张伟撞了我的包。

在一座山的山顶上遇见貔貅,他告诉我,翻过前面那个山脊,马上就到大本营了。翻过山脊之后,一直走啊走,走到了溪水边,大本营还遥遥无期。头原来越疼,我越来越恶心,体力不支的走不了一步路,别无他法,只能突然坐了下来,偷偷地哭的一塌糊涂,当时想为什么要来这里,为什么别人走的这么轻松,为什么还不到大本营……我的头感觉就像要炸开了,当时大概达到自己能承受的极限了吧……后来山上下来一个人,告诉我们到大本营还有200米,我就吃了些东西,喝了些水,准备一鼓作气,冲到山顶上去。后来山上又下来一个人,是貔貅叔叔来接我们了,为什么他上去了这么久才下来接我们,他给我喝热水,可是我的手本来被风吹的很凉(一直觉得马上就登顶了,就没有从包里那拿手套。)现在又拿着很热的水杯,觉得自己的左手就要炸开了。当时的自己想喝水又怕呛着,想哭有要憋着,手还在抖,以至于喝水半天喝不进去。天黑了,起雾了,我向山下望去,已经没有其他人了,我们“六个”中的四个是最后到达大本营的。

进入大本营,由于大本营没有电,别人都在抓紧时间收拾东西,我躺在床上(或者是炕上)。

后来觉得自己要吐了,就去外面,最终吐在了别人家的门口一坨。后来貔貅让我吃了高原安,我又恶心的吐在了自己家门口一坨。他们担心我低血糖,清哥向“七个”队伍借来了葡萄糖,他们队伍里有一个国际友人,高反也很严重,都吸上氧气了。我不需要吸氧的,最多人工呼吸就够了。我喝完葡萄糖,向导就来叫我们去吃饭了。我走到厨房门口,可能是向导做的饭菜太香了,我想给腾出更多的肚子来吃饭,就又吐了一坨。但是吐得太多,我完全没有力气吃饭了,吃了两口,就出来了。然后回到我们六个的屋子里,就像想上个厕所,睡觉了,去厕所的路上,又吐了。我就想我以前是有多能吃,肚子里居然有这么多东西可以吐。我后来跟貔貅说,我觉得我要死了,他说不会的,还没有人死在4000米的海拔上。回到屋里,我已经没有力气把睡袋从包里弄出来,把自己弄进睡袋里。他们帮我弄好后,我没有脱衣服进了睡袋。两个睡袋还是觉得很冷,但是也没有力气去翻暖宝宝了。

这一夜,我一面想着四姑娘,一面想着早点回到北京,结束我的痛苦。以前出来玩,都是乐不思蜀,不想回京,这次突然好想家,只可惜我的保险不带直升机救援,如果带的话,我就叫救援把我带下山去,带回北京。真的是想佳人,妆楼颙望,误几回,天涯识归舟。

Day5 5月29日

下了一夜雨,我也一宿没睡,一晚上都在评估自己还能不能上四姑娘山,一会儿雨很大,一会雨很小,一会儿觉得自己状态还可以,一会觉得自己一下都动不了。(后来我一个端午踩着一米深的雪登顶半脊峰的朋友告诉我,只要是吐了,登顶基本上就没戏了,如果早告诉我这个马后炮,我就不用纠结一晚上了)晚上还起床吐了两次,都没有来得及出门,就吐在了屋里。

凌晨三点,向导叫大家起床,我勉强坐起来,觉得头疼比昨天缓解了一些,但是还是觉得浑身无力,毕竟昨天已经吐了五六次了,现在还是很恶心,什么都不想吃,我拿起一只葡萄糖,想着如果我能喝下去,我就去冲顶,我就是爬也要爬到山顶上去。只是没有想到喝了还不到一半就吐了,后来继续喝另一半,还吃了治头痛的贝诺芬,不久连水代药一起吐了出来,明明只喝进去10ml葡萄糖,却吐出来这么多东西,觉得自己亏大了……明明喝进去的都是甜的,吐出来的却都是苦的,感觉把胆汁都吐出来了,终于知道了勾践卧薪尝胆有多么苦,然后我就继续躺尸了。

昨天晚上一宿没睡除了高反,就有就是焦虑,一直在纠结到底去不去冲顶,现在彻底不能去冲顶了,反倒在模模糊糊中睡着了……

后来,在国际友人的so beautiful 的欢呼中被吵醒,在高海拔地区,醒来之后在很难入睡了,所以很讨厌国际友人的这种不友好行为。心想,有这个精力,为什么不去冲顶?多么beautiful 我都不会去看,这种只能远观而不能近处的美丽才真正的让人心痛。我没有出去看早上的雪山有多么的beautiful,我现在也下不了床,我只能在这个暗无天日的房子里继续胡思乱想……

我想到了严冬冬和周鹏,这是我欣赏的两个人,可惜其中一个已经不在了,我还想到了李宗利和迪力夏提,可惜其中一个也已经不在了,我欣赏纯粹的登山者,我也希望我有一个这样的partner,跟我一起去爬名山大川。我甚至有时会觉得,相对于伤残和衰老而造成的不能爬山,其实死在一座山上是最好的归宿。以下是李宗利写的一段话:也许有些人觉得登山者是自私的,我们为了自己的理想或早或晚会离开我们的至亲,带给家人和朋友无尽的伤害。对于这一点我想说:是的,我们的离开确实会带给爱我们的人太多伤害,我们是人,我们也会有“人”的大多数问题,我们不去逃避,也不去掩饰。但是对于死亡我们每个人都会面对,人有旦夕祸福,我们可能会因为疾病死亡,可能会因为交通意外死亡,可能会因为某种原因离开,我们也可能自然的老死,所有这些时间和方式都是我们没办法控制和选择的。而大多数人认为登山是一种主动选择死亡的方式。我们登山的人都很清楚,真正登山的人都很严谨,我们努力地保证自己的安全,没有人愿意在登山中选择自杀或他杀。但我们不可否认登山过程中会出现一些我们无法掌控的情况,我们在接触外界的环境中会犯人类会犯的毛病,有时候就会让自己置身于一种比较危险的环境中,我们也不回避登山是一项具有危险性的活动,但我们会告诉自己我们会回来的。

我曾经以为我会5000,6000,7000,8000这样一直爬下去,也许很不切实际,但我真的这样想过。我一直都明白,登山是一项充满危险的运动,而我相信,危险正是这项运动的基本要素,没有危险,登山就无法同其他百余种轻松安逸的消遣区分开来。我从不畏惧雪山之颠的危险,然而,此时此刻,我来到雪山脚下,却连靠近他的机会都没有,没有亲手触摸到雪,没有脚踩到雪上面,从北京背来的装备大部分都没有用。我也没有非要想去登顶,我想的是随缘,登到哪里是哪儿,然而我却一步都没有迈出大本营。当其他人去冲顶雪山之颠的时候,那里的天空是不是很近很蓝?我却只能躺在这个暗无天日的房子里看着黑黑的房顶。然而这也是我能做出的唯一的选择,正确的选择。感觉一扇大门向我关闭了。

我还想到别人给我的徒步中国的梦想,既然高反这么严重,一些地方是永远都去不了了。感觉又有一扇大门又向我关闭了。

我还想我前天在3500左右的海拔徒步20公里,前天又爬山15公里到达4100的大本营,在北京连续这样走两天我也会很累了,更不要说在高海拔地区了,我想如果我前天少走一点,我会不会比现在好,我昨天如果骑马上山,我会不会比现在好。如果就只是如果,人生哪有那么多的如果,想如果是最空虚的,这只是我没有得到自我想象的一个结果。我一直把这次的攀登雪山当成我户外史上一次里程碑式的事件(骞姐姐又要批评我了,爬山就是爬山,不要赋予它什么特殊意义),我甚至连登顶之后要说的话都想好了(我就是这么无聊),现在得不到的东西只能靠想象来满足自己了。

我还想到了这样一个画面,在温暖的晨曦下,峰顶覆满金雪,山顶狂风如鞭,抽击着山岩。在风雪声中,其他人被冻的瑟瑟发抖,我拿出我的保温杯,喝一口热茶。那杯热茶,就是人间至味。

我是一个先天下之忧而忧的人,在这漫长的躺着床上而又再也不能睡着的时间里,我想的不只是自己的事。

5月20日,罗静成功登顶海拔8516米的世界第四高峰洛子峰,完成了她的第十一座8000+高峰。

5月22日,孙斌,张宝龙,宋强等12名中国队员全部登顶珠峰。

出发前一周,一直传来这些振奋人心的消息。让人高兴的是越来越多的专业或业余的登山者完成这些挑战。当时我想我也一定会登顶二峰的。

我还想到从严冬冬去世的2012年算来,都没看到什么振奋人心的首登消息。孙斌还在死磕布达拉峰“加油”(布达拉峰北壁位于双桥沟,很遗憾这次没能前往),杨春风、绕剑锋也殒命巴基斯坦的恐怖组织。最近比较活跃的就是赵兴政了,但是没有什么特别了不起的首登成绩。也就何川老师的两次攀登华山南峰“好死不如赖活着”,“ High Tide or Low Tide ”算是了不起的的大岩壁攀登了。其实这和我都没有关系,我只是觉得谁都比不上我的偶像,在我这么大的时候逝去,却留下了那么了不起的成绩。

我还想着为什么同行上来的18个人,就我高反这么严重,连昨天一起高反的国际友人今天都可以鬼哭狼嚎了,我却连床都下不了。

我想这么多,但是我并不是一个理性的思考者,而是一个狂乱的疯癫者。

留守大本营的向导每隔一段时间都要来看我一次,因为我一直一点动静都没有,不像国际友人那样鬼哭狼嚎,也不像另外一个留守儿童那样进进出出,他每次进来问我怎么样时,我告诉他,我还活着。这让我感受到了嘉绒藏族人民的朴实,虽然我们之间存在着利益关系。

不知过了多久,貔貅回来了,其他小伙伴也回来了,大家徒步下山,我骑马下撤。昨天那么迫不及待的想要下撤,但是下撤前我很想在山上再滞留一天,我想明天我是不是就会适应这里的高海拔了,但是我没有提出来。骑在马上,看着远处的雪山,想要多看一眼,可能是最后一眼。

下山时,一开始我意识恍惚,所以向导给我牵马。他告诉我,如果我昨天骑马上山,我今天会比现在状态好,最起码能爬到垭口……又是一个马后炮。

最后

我知道,体能、技术、身体状态、后勤保障、天气状况都是影响登顶的因素。登山永远都不是安全的、可预测的、受规则约束的事业。我以后也许还会在去雪山,也许不会再去雪山……当时坚持写游记的初衷是记录故事。所有的故事,若是美好,叫做精彩;若是糟糕,叫做经历。所以即使糟糕的经历也要记录下来。再美丽的地方,也有黑夜。就像再好的旅行,也带着一抹黑色。四姑娘山她是一副五彩斑斓的画卷,上面有蓝色的天空,绿色的草地,雪白的峰顶上飘过一朵朵棉花糖……

我爬山很少拍照片,因为在大五台我给美丽的骞姐姐拍照,没有拍出骞姐姐的美丽,遭到了骞姐姐的嫌弃,从此不在想做这项自己不擅长的事情,所以我以前的游记里美美的照片,都是从同行小伙伴那里偷来的。这次的游记里没有一张照片,是因为我没有看到最美丽的雪山,我也不敢去看别人镜头下的雪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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