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凶手》第24章 严防死守
《谁是凶手》第24章 严防死守
01.
“严防死守”！雷鸣脑海中闪过这四个字。
专案组成员对8月15号晚上，在兰苑山庄吃饭的几位客人的询问结果，和对兰苑山庄一干人等再次询问的结果分毫不差。
雷鸣的组员们的心情，从初获这两条线索时的兴奋，直接跌落到沮丧的深渊。大家聚在专案组办公室里，汇报完各自的战况，苦闷得一个劲儿抽烟。
“头儿，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呢？”
几双眼睛巴巴瞅着雷鸣。
雷鸣早有心理准备。可以说，这样的结果在他意料之中。
“严防死守啊！”雷鸣环顾一圈组员们迷茫的脸庞，感叹道。“熟知实情的人们结成一张大网，将真相蒙了个密不透风。而将这些人像蜘蛛结网一样紧紧结在一起的人，是一个能量非凡的人。这个人究竟是谁呢？”
众人抽着烟，频频点头。“是啊！这个人是谁？简直手眼通天呐！回想一下从案件发生到现在，我们遇到了多少阻挠！现在，好不容易发现的重要线索又被堵死！怎么办呢？”
“如何才能找到突破口？将这张大网撕破，揭开盖子，挖出真相？大家群策群力，开动脑筋好好想一想吧！”雷鸣两条浓眉拧在了一处。
正在这时，雷鸣的电话响了。雷鸣一看，是锦城日报社记者杨洋的。雷鸣挂断了电话。
网络上曝出梅芳是赵鸿基局长情妇的那一天，一大群记者聚集在丽人美容会所的门口。将从会所出来的梅芳和王美丽堵了个正着。
后来雷鸣在各大报纸和网络上看见了杨洋和其他记者写的文章。有点好奇。约杨洋见面，问她，“杨洋，怎么会有那么多记者，同一时间知道梅芳那天在丽人美容会所？”
杨洋也有点奇怪。“我也不知道啊？当时我也觉得很纳闷。我的消息来源是报社接到的一通爆料电话。”
“你可以通过其他报社、电台、网络等媒体的同行，打听一下他们的消息来源吗？”
“可以啊！”
杨洋当场打电话问了几个同行。大家说的和她一样：报社接到了一个爆料电话！说网络新闻上的主角梅芳在丽人美容会所做SPA。大家就一窝蜂跑去会所门口堵梅芳抓新闻。等了大半天时间。直到下午五点多，梅芳和王美丽才出门。
雷鸣请杨洋帮忙，找到了爆料人电话。雷鸣核对一下，发现媒体接到的爆料电话，是同一个电话号码打来的！而这个电话号码，又是一个不记名的电话号码！
雷鸣在心里咒骂：真应该彻底取缔那些不记名的电话卡！所有人的电话都实名了，公安机关侦破案件的难度就会大大降低！
回过头来，雷鸣又想：这个神秘的爆料人是谁呢？他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这个人和偷拍视频、上传视频、发帖子推波助澜的人是不是同一个人？如果是同一个人，那这个人最有可能是兰苑山庄的，这个人现在依然在兰苑山庄？还是已经被遣散了？不可想象啊！
但是从各种迹象分析，这些事情不可能是同一个人所为！
赵鸿基强奸视频是在兰苑山庄的包厢里拍的，透过包厢墙壁上的一个一元硬币大小的洞。这不可能用事先安装的摄像头，只能是有人拿着相机现场拍摄。这个人十有八九是兰苑山庄的人。
当时，兰苑山庄有68名员工，而现在大多数员工都被遣散，只留了八位保安和一名厨师。被遣散的员工已很难调查。留下来的那九名员工目前众口一词、铁板一块。
秦琴父母在兰苑山庄门口被保安暴打的视频，在省政府门口静坐的视频等等又是谁拍摄并上传的呢？这个时间段，兰苑山庄的几名保安和大厨老刘都在山庄没出门呢。
雷鸣他们心里很清楚，若不是这些视频、帖子推波助澜，专案组根本就不会成立。
专案组介入调查那一天，雷鸣和丽人美容会所的美容师，也就是秦琴的堂姐秦雯雯见面时，特意注意了一下丽人美容会所周围的环境。发现会所对面马路边的树荫下，有几张长椅，马路两边各有几个交通监控摄像头。
雷鸣私下找交管局的同志，调取了附近的监控录像。发现一个头戴鸭舌帽，身穿夹克的男子，坐在丽人美容会所斜对面的长椅上，整整大半天没动窝，并且一直拿摄像机对着丽人美容会所的大门。
从身形上看，雷鸣初步断定那个人是赵鸿基的儿子赵凯。所以才有了派人监视赵凯的举动。
当然，这些情况，雷鸣谁也没告诉，包括谢文东。
02.
雷鸣知道杨洋想了解案件的进展情况。但是案子没有实质性的突破，更没有结案。不能告诉她真实案情。他有分寸。知道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
梅芳失踪以后，雷鸣考虑再三，将这一消息告诉了杨洋。其目的就是要杨洋把消息散布出去，看有没有人知道梅芳的下落。
杨洋写了一篇文章发了出去。文章叫做《兰苑山庄的老板娘梅芳，你在哪里？ 》。在社会上引起不小的震动。有很多人提供梅芳的线索，最终查实都是虚假的。
雷鸣隐隐约约觉得，这个杨洋，好像对自己特别感兴趣。她联系自己，一方面是为了获得新闻线索，另一方面也是在有意识接近自己。
其实雷鸣心里也挺喜欢杨洋。是那种时不时会想起她，想起来心里暖暖的那种感觉。他觉得这个小姑娘很认真、踏实、敬业，性格开朗，秉性耿直。和自己很相像。更重要的是，雷鸣了解到杨洋出生在燕省洛南县矿区，父母早亡，是个孤儿！他很同情她。他想拿她当做小妹妹看待。
雷鸣深爱自己的妻子肖丽。妻美丽善良，通情达理。是位好警察。也是位好妻子。她理解他，支持他。只是偶尔对他的太不顾家有点小意见。这一点雷鸣毫无怨言。他知道自己是个工作狂，顾家太少。全靠妻子和岳父母不辞辛苦、全心全意照顾着家里。
雷鸣想，自己和肖丽都是独生子，有时候难免觉得形单影只。如果遇到家里有个什么事情，就更显得孤立无援了。
记得有一次岳父生病住院，岳母医院、幼儿园、家里三头奔波。顾了老的顾不了小的。他和妻子轮流请假帮忙照顾。节骨眼上又发生一起大案，他这假请得心神不宁的！医院、家里、幼儿园、局里，忙得不可开交！那段时间，怎一个精疲力竭可以形容！
他常常羡慕那些有二、三个，三、四个兄弟姊妹的同事、朋友。谁家有个大小事儿，你帮一把，我帮一把，不知不觉就挺过去了！
要是自己和肖丽能有个妹妹该多好啊。
好！找机会一定要介绍杨洋和妻子认识！他相信，妻一定会喜欢杨洋这个小妹妹的。
03.
杨洋的来电让雷鸣的思绪跑了猫。他努力将思路拉回现实。望着围坐四周，吞云吐雾的部下，说出自己的想法。
“8月15日在兰苑山庄吃饭的人，有华武林华市长！询问过的每一个人都证实了这件事。众人说得也很确定，华市长离开兰苑山庄是晚上十点多。那么次日凌晨四点左右发生的事情，华市长肯定是不知道的！”
众人点头。
“咱们要不要向华市长本人求证一下？按照规定是必须的。但我有所顾虑。毕竟那是一市之长啊。”
粗中有细的赵宇翘着兰花指捏着烟说，“头儿，要不咱请示一下张局长吧？”
“对啊！对啊！请示一下领导最保险！”大家异口同声表示赞同！
正在这时，有人敲办公室的门。张局长来了！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大家急忙起身让座。
“大家辛苦了啊！”张局长说着辛苦，亲热地依次和部下握手。
“大家继续、继续！我就是来听听你们的案情分析会。”雷鸣挪到旁边的椅子上。张局长坐在雷鸣的位置上。
“张局，有件事我们正打算请示您呢！
“哦！什么事？”
“据查，8月15号那天晚上，华武林市长也在兰苑山庄吃饭！一起吃饭的其他几位我们都已经询问过相关情况了，就华市长……您看？”
“哦！那其他人都是怎么说的？”
“所有的人都说华市长十点多就离开兰苑山庄了！”
马林给张局长端来一杯茶。“局长，您请喝茶。”
张局长看看马林，满意地笑着点点头，说。
“谢谢！是吗！这个……按照惯例是可以向华市长求证一下的。但是，听说华市长去外省考察好长时间了！不知道这两天回来了没有。这样吧！要不我联系一下华市长？”
张局长说完，盯着茶杯思考了一会儿。下定决心似的，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手机很快就接通了。
“您好！是向秘书吗？请问华市长在吗？哦，好的。那能不能请您把电话给华市长？我有事向市长汇报！好的好的！我等着！”
张局长满脸堆笑，把手机放在耳边等了几秒钟，“您好您好！华市长！我是张强啊！您现在方便吗？兰苑山庄系列案件专案组想向您求证一件事！嗯！好的好的！那我让雷组长和您通话？”
张局长转过身来，将手机递给雷鸣，“雷队，华市长很忙，刚刚开完一个会议。马上又要去参加另外一个会议。正好有点空闲。你抓紧时间问吧！”雷鸣有点懵。看看组员们，大家和他一样懵逼。
雷鸣迟疑了一下，还是接过了张局长的电话。按了免提键，
“您好！是华市长吗？”
话筒里传来底气十足、富有磁性的声音。
“您好。我是华武林！”
“华市长您好！我是专案组组长雷鸣！抱歉百忙之中打扰您！”
“雷鸣啊！没事，我正好有点空闲！有什么事你快说吧！”华市长的声音亲切而富有感染力。
“华市长，请问8月15号那天晚上，您也在兰苑山庄吃饭吗？”
“8月15号晚上……是啊！提起那事啊，我还直后悔呢！那天晚上我十点多走的时候，如果坚持让大家都散了，赵鸿基局长也就不至于喝醉失态，出那回事了！唉，真没想到这个赵局长……”华市长的声音透出深深的自责。
雷鸣等了几秒钟，“哦！好吧！打扰您了华市长！我们也是例行公事，请您见谅啊！”
“雷组长啊！这你就多虑了！每个公民都有义务配合公安机关调查！我这一市之长更要起表率作用啊！前一段时间我去外省考察了，本来就计划回来之后亲自找你们说明情况的！这两天又天天开会汇报考察成果。正好，你们局长打电话来了！”华市长的声音又变得爽朗明快。
“感谢华市长理解和支持我们的工作！”
“哪里哪里！这是我应该做的！你们辛苦了！”
“谢谢华市长！那，我把电话给张局长了！”雷鸣说完，停了片刻，听华市长说了一声好。把手机递给张局长。
“您好华市长！”
“张局长好！”
“感谢您对我们工作的理解和支持！”
“不必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秘书在提醒我，我又要去开会！大家辛苦了！”
“华市长辛苦了！您忙吧！”
张局长挂了电话。一脸敬佩的表情，点着头说，“华市长真是个务实开明的好领导啊！”回过头来看了雷鸣一眼，又环顾大家。
“华市长这边落实完了！大家继续分析案情，我旁听旁听！”
雷鸣说，“张局长，有些情况我本打算开完会去向您汇报呢！正好您来了。我就直接向您汇报吧！”
雷鸣把近期发生的一些事情，一五一十向张局长做了汇报。包括硬盘被掉包；烟蒂、保险套消失；秦琴被抬上谁的车的两种说辞；梅芳失踪那晚和黄海接到的是同一个电话；向报社爆料的神秘人；网上上传视频的神秘推手等等。
张局长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认真听着，一边往小本子上写着什么。
其他组员也七嘴八舌地补充了一些。之后，大家都沉默了。
张局长听完汇报，眉头紧锁。好长时间一言不发。
“这就奇怪了！好像有人在千方百计阻止咱们调查！又好像有人在想方设法推动案件的调查！”张局长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片刻，抬起眼睛望向雷鸣。“技术科、检验科那边怎么说？”
“他们也觉得莫名其妙！”雷鸣无奈地说。
又是一阵沉默。
“雷组长，接下来你有什么计划？”
“说实话张局长，我一点头绪都没有，不知道该如何进行下去！”
“大家集思广益，想一想，找一找突破口！”张局长看着垂头丧气的部下，打气道。
谢文东咳嗽两声，清了清喉咙，声音洪亮地说，“梅芳和黄海，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出入境记录，也没有使用身份证、银行卡、信用卡等信息。目前还真是无处下手。秦琴究竟被抬上了赵局长的车还是朱全发的车？目前不能确定！要不我们就从兰苑山庄的保安和被遣退的员工那里再下下功夫？如果确定秦琴被抬上了朱全发的悍马车，就有了新的突破口！”
“对对对！就这么干！”
其他组员来了点精神，齐声附和。
“雷组长，你的意思呢？”张局长扭头看着雷鸣的脸，问。
雷鸣眉头微皱，他的脸上没有组员们那样的兴奋。他反问张局长。
“您看呢张局长？您给我们指条路吧！”
“我看就照大家说的办吧！不过，我的意见仅供参考！你是专案组组长，还是由你来定夺吧！”
“好吧局长！就照您说的办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