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小说月刊】有你的世界,星星一直在|第三期
文/问路索大
图片取自网络时至今日,你仍是我的光芒
——《lemon》
坐在窗边,一边看星星,一边听棱哥发来的《慢慢喜欢你》,我说我听不懂第一句,所以也听不懂最后一句。棱哥和我描述了很久那个画面。我突然懂了,我和棱哥的喜出望外是,十八岁那年,她就这样毫无预兆的走进了我的生命。
1.
“你有多久没吃蛋糕了?”和棱哥聊着天,棱哥突然问。“很长时间了。”“现在你穿衣服下楼去买个蛋糕吧。”说完棱哥就发来了一个红包。“买完蛋糕,再去吃点别的。自己吃的话,看见一个人的,你就直接拼桌过去。”“我还真想吃带奶油的。”“抓紧去买,今天我也想吃。下班我就去。”
这不是棱哥第一次给我抱大腿。因赋闲在家,没有了经济来源,生活变得拮据。眼看着换季开始,购物的欲望格外的强烈。有一天棱哥发来消息说“你今年是不是还没买新裙子呢。”“嗯,没买。”“我今天逛街,买了条裙子,试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你应该也没买呢。抓紧收了,抽空去逛街买新衣服吧。”然后我看到棱哥发来的转账信息。“你这是要养我的节奏吗?”“我觉得,我赚的钱应该够咱俩每个月吃喝买衣服了。”“老板,您的大腿我抱死了,绝不松手。”“对了,你还有生活费吗,我发奖金了,你只要记着我现在有很多很多钱就行。”
棱哥心里的我一直是一个非常脆弱需要被保护的孤单的单身女。清明节的假期,我和哥哥去吃饭。棱哥发来消息,是她和猪哥约会时吃饭的照片。我随手也拍了个吃完以后的火锅底。“你和谁吃的?”棱哥问。“你猜。”“你要是说是你自己,我也信。”“自己吃火锅多奇怪。”“你自己做出什么事我都能理解和接受。”
那天下午,棱哥不停的给我发照片和视频,飞饼、牛排、卤煮、烤地瓜、蛋糕、奶茶等等,和猪哥一路走一路吃。正当我和她打趣着说活该她胖死时,棱哥突然说“我有点后悔给你发这些了。”“为什么。”“因为你自己在那边也没什么朋友陪你去吃,你自己一个人也不能去吃那些好吃的,所以我觉得对不起你。”
2.
穿好衣服,下楼买了两个蛋糕,一个草莓乳酪,一个纯奶油。回来的路上,棱哥发来了猪哥排队买好的芝士蛋糕。然后又一直录视频拍照片给我,告诉我她的城市今晚天空很漂亮,做作的少女般调皮的声音让我在大风中不停的起着鸡皮疙瘩。看着她发来的照片,我突然觉得很奇妙,她的城市的天还未黑下来,而我的城市已经是夜色了。我说“我刚才又去买了一瓶烧酒。”“你真是越来越了不起了,蛋糕也能喝一瓶。”“哈哈,兴致来了挡不住。”
回到家,蛋糕装盘,倒了一杯烧酒,和棱哥闲聊。棱哥发来照片,粽子配奶粉。看着照片我哈哈大笑,心想这世上可能没有比我们两个更粗糙的姑娘了。
棱哥整晚都在和我吐槽猪哥。我认识猪哥比棱哥早三年,她说“你要重新认识一下猪哥了。话说,他为什么会喜欢我。”“看到了你骨子里的清奇。”“是活在人世间的隐藏身份的表演么。每当猪哥看剧时,我就和同妻一样的待遇。”“你比同妻幸福。”“你懂?你居然懂同妻,看来你没有脱离社会。”
“我好像喝多上头了。”“你该睡觉了。”“有个剧挺好看,你看不看。”“不看,考完试再说。”“那你现在为啥不去看书,追什么剧。”“刚看完书,别刺激我。”“当我没说。睡觉了~”
“ka~~~~~~”
“撒浪嗨~~~”
3.
“你最近应该出来玩玩。”“不去。”“我的意思是来看看我。”“没脸去。”“哎呀,你现在来我管吃管住管玩,错过了可就没机会了。”“还是脸皮重要。”“有啥的,我们都知道你付出努力了。”
年底参加了自己准备一年的考试,然后没有取得满意的成绩。因为这件事,总觉得向来顺遂的人生受到了严重的挫折和打击。
棱哥是为数不多的几个知道这件事情的人。一年来,她总是想法设法的在几千公里外照顾我的生活,给我调节情绪。录各种放飞自我的视频,唱唱跳跳,搞怪或是煽情信手捏来。我说她天生就是表演家,她却说只有我愿意去看她这种无聊表演里的点。
生日的那天,棱哥发来了一盆插满蜡烛的鲜花,闪烁的烛光中自己吃着蛋糕对我说着生日快乐,然后和往年一样守着时间陪我闲聊到最后一刻。圣诞节,给我做圣诞爷爷的手工。碰巧说到家里没有手纸,第二天就有快递敲门送来了两大箱。
这一年写了很多日记,偶尔也在平台更新几篇随笔。每次在平台上的文字里提到棱哥时,她总是抱怨,为什么要叫她这么一个不美丽可爱卡哇伊的名字。所以,后来,我都叫她仙女。
棱哥确实是仙女。至少在我心里是这样认为的。170的身高,皮肤白皙,大眼睛双眼皮,静如处子。只是,仙女也有调皮的时候。去年棱哥剪掉了黑长直,留了一头帅气俊秀的短发。发照片来给我看,问我怎么样。我说“佩服你的勇气,羡慕你的发型,总之你做了我想做但是一直不能下定决心去做的事。”
4.
我和棱哥从来不视频聊天,我也从来不给她发自拍,聊天的时候也很少发语音消息。偶尔打通两个小时的电话,单纯的打字再甩几个表情包就是维系我们感情的方式了。只是棱哥会经常给我发她搞怪的视频。仙女搞起怪来是什么样,大概就是她那种明明在做很丑很扭曲很变态的表情动作也仍然让人移不开眼睛吧。
我和仙女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她高我矮,她白我黑,她放荡不羁又内敛悲伤,而我只是平平淡淡不喜不悲。机缘巧合,去电影院体验了一天工作。我把学来的爆米花配方发给她,她说“你不会也要站在柜台前给人家点单吧。”“那倒不用,看看人家前台操作流程就行。”半晌,棱哥说“我实在不能想象你站在前面给人家装爆米花点单的模样。”“我也不能想象,如果是我,估计这一天直接赔钱关门。”“嗯,而且我不能接受你违心的笑着去卖爆米花和可乐。”
5.
我想我们应该是注定要成为朋友的。
上学的时候不是一个群体里的人,交流最多的时候大概就是刚入高三,十八岁的那年,她坐我后面那一个月。她和我们班的风云人物在一起了,不知从哪得来了要换班主任的消息,开学第一天,两个人就直接把座位搬到了我后面,说反正新老师也不知道之前谁和谁是一起坐在哪的。新班主任确实不知道,也没有调整座位。只是一个月以后两个人分手,然后找到老师她就搬走了。我和风云人物成了朋友,而棱哥就是偶尔闲聊,圈子依然没什么大交集。
高考前的最后一个假期,班里分组组织了活动,我和她在一组,然后她来到我家,她是第一个去我家的同学。见了我爸妈,话非常多,也非常善于交流。走之后,她就成了我爸妈眼中别人家的孩子。自那以后,我们开始经常聊天,开玩笑。
她说我太善于伪装,她说不懂我心里在想什么,她说看我若即若离的在人群中谈笑风生,她说这样的我让她心疼。毕业纪念册上,她写给我五页粉色的字,然后本子还给我时,皱皱巴巴的,字迹也模糊。我笑着问她写了这么多是不是睡着流口水了,其实我心里明白这个表面什么都无所谓的姑娘肯定是哭过了。
她在本子里写,想和我去一个地方读书,想在我身边保护我,想让我能一直真心的笑。
她写,要一直和我走到命运的尽头。
6.
毕业后,我们的友谊迅速升温。两个多月的无所事事的日子里,我们大部分时间都混在一起,一起和朋友喝酒,一起去玩通宵,一起坐火车和朋友去临市的同学家里玩。每次打电话给我妈说不回家,只要说我和她在一起我妈就很放心,她也一样,电话里一定会说一句和我在一起。
不鬼混的日子,我们经常买上啤酒骑着单车去郊外的桥下坐在河边喝酒。蓝天白云小河边,我靠在她的身上,听她唱歌讲笑话,然后拍手傻笑。偶尔我也会去棱哥家里,和她一起吃鸡爪,看韩剧,有时也会和棱哥的妈妈一起打打牌。棱哥妈妈做饭的手艺非常好,棱哥也学会了很多拿手菜。那年正在热播金三顺,每次去到她家里,都是我看着玄彬舔屏,她在厨房做饭,做好后端进客厅,然后一边吃一边对着电视流口水。我总问她为什么遇不到这样颜高的美少年,她就瞪我说“遇到了有什么用,你这种不争不抢不敢接受的人,遇到了你也没勇气和人家在一起。”
她总说不懂我和水哥的关系,不明白我们两个人在想什么想要怎么样。每当说到这个问题时,我总是摇摇头,叹口气,摊着手表示着自己对这个问题也无解。然后有一天她告诉我她和猪哥在一起了,我说是我认识的那个猪哥吗,她说是。
7.
猪哥是我的初中同学,眼睛很大,总是一本正经的搞笑,有点幼稚,又有点浑然天成的小帅,很会照顾人。我从来没想过棱哥的性格会和猪哥这样的人走这么长远,或许爱情本身就是一件不在套路中的事情。
转眼读大学,走的那天下小雨,棱哥一直送我到站台。我预想中,可能我会哭,至少也会流几滴眼泪。可是泪点超低看个剧也能哭的稀里哗啦的我站在站台上却是一滴眼泪都没掉。棱哥说你看因为你要走,天都哭了。她说,你等我四年,我去陪你。
从大学开始,棱哥就开始谈异地恋。偶尔发来消息说要分手,过几天就又到处撒糖。猪哥的城市和我算是近的,至少去猪哥那要路过我这边。大三的那年,棱哥坐了长途车去看猪哥。三十几个小时的路,她一直在说终于看到了我平时一个人在路上看的风景,然后她说,虽然来了这边,但是不想下车来看我。
那次,棱哥确实没有下车来看我,我也没有去看她。只是毕业那年,在我工作后,棱哥和猪哥来到了我的城市。见面的那天,猪哥说“我们俩一起照顾你来了。”
8.
我这个人可能没有好朋友在身边的缘分。
因着种种原因,棱哥一共在我身边三个月。这三个月,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实际上少的可怜。可是每次见面,两个人都竭尽所能的让我感受温暖。猪哥说“你就负责点菜,我去买,然后让棱哥做。”猪哥说“借了你的光,我才能吃到她做的饭。”
分别前的那晚,我和棱哥无声的一起走了两个小时,回去的路上,尬聊时棱哥说“来,你回头,我给你拍张回眸一笑的照片。”
我和棱哥几乎没什么合照。棱哥去看猪哥时,我和大学室友拍了闺蜜照。发给她看,她说为什么不和她一起去拍,我开玩笑说因为她重色轻友。那时候我们约定,见面时候就去拍写真,然后一直到现在,我们一起的照片也少的可怜。
那晚,和棱哥睡在一张床上,那是我们第二次也是最后一次同床。半夜两点,眼睛红肿的棱哥突然起来说“咱们去唱歌吧,唱通宵。”出门打车,哭哭笑笑的在KTV里肆意的宣泄着,早上六点,安静的回去,看着车窗外,她说“我对这个城市所有的印象只有你。”
9.
我和棱哥平时不怎么联系说话,只是有些日子她就会有很多话,比如在我生日时。从凌晨到凌晨的24个小时里,除去睡觉的时间,几乎一直在说。她总说这种日子,一定要陪我过完最后的一秒钟,虽然一整天下来到最后有点没话找话的尬聊,但是也想用这样的方式陪着我。
我总是在想我为她做过什么。她的生日,我守着时间,却总是守不住。我不止一次的问自己,是不是我爱她不够多。可是,仔细想了想,除了她,也没有谁让我这么爱了。
她会逗我笑,也会在电话里和我哭。她也有脾气,也需要温柔更需要有人懂她。我不会逗她笑,也不会在她面前哭,但我想我能给她的除了信任就是让她拥有可以被理解有人能读懂的心安吧。
10.
棱哥问我“我把7摔了你信吗?”我说信。
她很诧异的问我为什么会信,我说谁还没个冲动想发泄的时候。
棱哥说最近工作不顺心,成了里外不是人的小人。
我劝她先别自己乱了步调,静观其变,然后顺其自然。
棱哥说想去看心理医生,或者我开导她一下也行。
我说“听了你的情况,我想发给你一个视频,结果去搜的时候发现视频下架了。”她说“你莫不是以为一个视频就能治好我心理障碍的病吧?”
棱哥说最近看书,然后吃得多了,结果意外的发现睡眠质量变好了,最重要的是还涨了2厘米的身高。
我说你这么逆天,但是我仍然愿意踩着你的肩膀和你一起上天。
棱哥确实摔了手机,而且她说是反复的手机屏朝下的彻底摔碎。棱哥的妈妈身体出现了问题,在家想唱歌发泄的心情被打扰了,然后恢复情绪的时候,环境又不允许,所以就把手机摔了。
棱哥做生物质检,一边忙着考试,一边做着手头的工作,一边犯愁本部门领导不同意的隔壁领导的无条件借调。后来,领导们协商好取消了借调的计划。
棱哥说组里做实验,结果最简单的一个步骤她居然在领导观看时出错了。从此,对这个实验开始有阴影,然后开始通过早上出门堵不堵车判断自己这一天是不是顺利。我说“你总是给自己消极的暗示,虽然有点扯,但是以后你每天都对自己说几句正能量的话吧。”她说“你感没感觉到你最近也有点变态。”“变态也不错,对了,你做不到的话,也选择变态吧,变态简单。”
棱哥准备考试,总说自己记不住书上的内容。我说“好好珍惜咱俩现在聊天的时间吧,你痴呆,我变态。以后咱俩交流可能都是问题了。”
11.
棱哥和我在看剧方面有一部分的共同偏好。
有时候她会推荐某部剧,然后说这部剧我肯定会喜欢。巧的是,每次我都能猜到她要推荐的是什么,因为那些剧确实是我想看的剧。
经济拮据的这段日子里,棱哥和猪哥时不时的就会给我转账,生怕我自己哪天饿死在家里。我说我有钱用,她说你的钱你都拿去买书了,你能拿多少用来生活。
在看剧时,碰巧看到了一本看到名字就很想看的外文书。上网去搜,发现只有某宝有代购,一本书的费用加上代购费是我大概十天的口粮。毫不犹豫的买了那本书,赶在了棱哥生日寄给她,她说“你怎么没加一本字典给我,或者翻译好给我看。另外,在买书方面,你还真是舍得。”
后来的日子,棱哥仔仔细细的翻译了那本书,最后一页发给我时,大笑说没想到有一天也可以翻译一本零语言基础的书。
听着棱哥爽朗的笑声,我突然想去到她的身边抱着她亲她一口,然后亲口对她说:你知道吗,十八岁那年的你,是我一生庆幸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