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霸”成名天下知
阴阳互补,相生相谐。混沌的宇宙自盘古开天始,因为有了这种互补相谐的调配,所以才能够有序运转,才有了四季更迭,才有了花开花谢、潮起潮落。山东孙某的一个不经意的情绪化造势,结果引火烧身。至于出现这样的结果,事态按照这种态势发展是他始料不及的。但狂风已经怒号,暴雨已经倾盆,想戛然而止、雨过天晴非人力所能抗拒。就在孙某的妄举引发的社会热效应还没有降温的时候,一位妙龄女性以现代女性的果敢和勇毅,用自己切身的行动再次翻版了孙某的“千年一霸”,作为对孙某行为的声援。
公众无法清楚一男一女之间是什么样的关系,但这种雌雄间的相互策应之举着实给光怪陆离的社会增加了一抹别样的风景。而他们的看似纯粹的带有极富个性色彩的行为却无形中让博大精深的汉语词汇家族再添新丁,而且一问世点击量就已爆棚。其中,一个“癌瘫”所隐含的信息量就足以让公众浮想联翩了。真可谓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霸”形声字,从雨,从“革肉”,“革肉”亦声。“革肉”意为“以皮革裹体”。“雨”和“革肉”联合起来表示“暴雨如注,似鞭子抽打人体,人体只能用皮革裹体来抵挡”,这是作为名词语汇所表达的基本义;而作为动词,“霸”极具动作性和攻击性,常见的意思有称霸、霸占、霸道和过人等。而一男一女在高铁上“前无古人”(至于是否会有后无来者,世界这么大,世事无常,一切皆有可能)的壮举折射出来的动作性意味更为浓烈。
把原本不属于自己的通过一种非正常手段或方式占为己有,这本身就是一种有悖道义和社会公德的行为。在普世性的社会道义评判标准的框定下,“人人心中有杆秤”,是非曲直一般情况下公众会给予一种客观公正的定性。作为社会性的生物,作为一种以种群方式存在的生命个体,“我是我自己的”,我可以无拘无束,也可以我行我素不错,但这种任性一般是建立在不损害别人利益的前提下才能有存在的市场。独立的生命存在,需要保持独立的个性,需要张扬个性。只有这样,这个世界才会变得丰富多彩。如果千人一面,都按照统一的思想模式和行为模式行走于世,和房龙笔下的“无知山谷”就别无二致了。但是,如何在这两点间找准平衡点,除了要满足自我内心的诉求(也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本性的策应),更要以社会性的价值标准进行自我约束。一旦自我中心主义占据绝对的优势,符合大众评判标准的纲纪就会被打乱。长此以往,真的会国将不国。
孙某和某女的行为之所以能够引发如此大的社会轰动,之所以会招致公众的口诛笔伐,是因为他们太在意自我的存在性,太把自己当回事而漠视了别人的存在。不过,让两人始料不及的是,由于自己一时的任意妄为的玩火,把自己实实在在地点燃了自我。至于是否能够“浴火重生”,以现实的情形看,真的有点悬。世间万物都是因果相因的。两位当事者用这种不走寻常路的方式以实现“一举成名天下知”的夙愿,非但没有把事态引向自己先期的预设,反而是背道而驰。这种背反,从孙某的境况看应该是致命的。如果没有一时的“霸气”彰显,他顶上的光环对局外人来说依然是光鲜亮丽的:走出国门的博士,经过几年的镀金再返回可能会成为香饽饽,而且极有可能跻身社会的中上层,过着风光八面的人上人的生活。可是,也许是“大智若愚”所致,一时冲动却把自己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随着高科技手段的介入,在社会上有识之士的努力下,孙某那段不为人知的“龌蹉”历史被曝晒在光天化日之下。不论是出于什么样的初衷,从所还原的真实的孙某的成长史看,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算得上高级知识分子的有血有肉的人,在人类文明高速提升的时代,他能够冒天下之大不韪逆流而行不当是“黑天鹅”事件。作为社会性的生物,除了具有生物性的本能,更应该具有社会性的责任与担当。如果突破人之为人的底线,一切不正常也就变得稀松平常了。底线失守,诚信缺失,如果把这些归因于遗传基因,这对孙氏家族将是最大的不公。既然这样,能够找到较好解释的只有其后天所接受的教育。“当下的教育正在培养精致的利己主义者。”用钱理群老先生的这句对中国现行教育定性的话语来观照孙某及其行为,应该是比较适合的。
“百年大计,教育为本。”“国之重器,仰仗教育。”这是时代赋予教育的历史使命。可是,环视当下教育的现场,尽管“立德树人”已经被教育管理者、教育践行者进行倒背如流的教育金句,但“一千种具体的描绘敌不过一朵具体的花”。认真审视不同层级的教育,大学之道不是以研究高深、专深的学问为本,而是追求校园面积的无限度扩张,教学楼的无节制向高空入侵,学校专业和名称尽可能迎合社会公众的口味而进行花样翻新地改换;高中、初中、小学分层日渐精细化,做大、做强成为教育经营者“一片丹心为教育”衷心表白的方式。这种看似遵循教育的规律,按照“因材施教”的原则实施教育,实则是假振兴发展教育之名,以成扬名立万之实。也正是成长在这种教育的大环境下,接受极富功利性色彩的教育的锻造和驯化,才有了孙某、孙某们超出常规的行为。
“霸坐”看似小概率事件,但其背后所折射出来的问题却是复杂的,所造成的影响是极坏的。如果听之任之,一旦条件成熟,形成气候,陈胜吴广的“揭竿为旗,斩木为兵”极有可能在当下出现。乍听此言,似有耸人听闻之嫌。但在孙某事件引发的社会关注度还没有降温时,一位女士的竞相追随已经说明该事件造成社会负效应所蕴含的巨大潜力。“存在都是合理的”,按照这个理论来推定“霸坐”事件,则是对真理的颠覆。每一种事物的存在与发展要健康有序,必须建立在规则约定的框架中。如果置规则于不顾而肆意妄为,只能让社会秩序变得混乱不堪。每个人只有始终把规矩意识放到优先考虑的位置,社会体系才能和谐有序地运转。(安徽省皖西经济技术学校 陈士同)